甥舅相认 顾掬德惆怅以往
夫妻闹事 白雪莲忧郁未来
艳艳想到吕明修当年欺负妈妈、爸爸的事，没好气的说：“吕明修，你别哥哥妹妹的，你说出这些言不由衷的话真让恶人。你内心究竟是怎么想的，你是什么样的人，我们是最清楚的了！”
白雪吟想到还要研究港商接待等问题，她站起身说：“吕厂长，你所提出的要求让我们再研究一下，当然，以次充好是绝对不行的。可以跟技术人员请教，看是否可以对你们库存的白丝进行再加工，如果经过再加工，达到质量要求标准，那当然可以帮助你们销售库存了。”
李莉拿起桌角的一部电话：“张师傅，请送客人出厂。”
刚才送吕明修进办公室宅院的门卫来了，对吕明修彬彬有礼的说：“请吧，同志，你夫人在门卫等着你呢。”
吕明修跟着门卫离开了办公室。
吕艳艳不解的问白雪吟：“雪吟姐，你真的想帮他们吗？你忘了过去他是怎么对待你的了？”
彭婕、李莉也都用疑惑的眼光看着白雪吟。
白雪吟叹了口气，说：“我怎么会忘记呢？若完全依了他吕明修的心愿，我们不知被他作贱成什么人了，或者已经死了几次了。吕明修这个人哪，是个伪君子，当面是人，背后是鬼，又心狠手毒。当然，我们要帮他，并不是怕他搞什么阴谋诡计，而是想到他们厂那几千名职工。如果可以再加工，我们是要收取加工费的。这件事，就由艳艳安排一下吧。”白雪吟用争寻的眼光看着彭婕、李莉。
“我没意见，不过，对吕明修这种人我们还是要防着点，是狗改不了吃屎，这个人可是什么坏心眼子都有。”李莉还是带着气。
彭婕皱着眉，似乎在想着什么，想得又很入神。
白雪吟问：“彭姐，说说你的意见吧？”
李莉和彭婕坐对面桌，她把一本《政治经济学》扔过去，正好打在彭婕那凸起的胸脯上，彭婕吓了一跳，愣模愣眼的看着李莉。李莉笑着说：
“哎呀，对不起，彭女士，不小心打到饭碗上了！”
白雪吟、彭婕、吕艳艳都大惑不解的望着李莉。
李莉盯着彭婕那高高隆起的胸脯，一本正经的说：“彭姐那一对挂在胸前不就是小孩子的饭碗吗！”
几个人都大笑起来。
彭婕笑后，绷着脸对白雪吟说：“雪吟，你说这‘苏联人’就是不懂得中国的礼俗，哪有外甥媳妇跟舅妈开玩笑的呀？我明天就去找孟克，问他还能不能管得了这黄毛媳妇，再不我就往都城给裘五妹挂个电话，让她回来把我跟这苏联老外儿媳妇把辈分搞清楚！”
李莉不肯相让，分辩说：“不说你没个当舅妈的样儿，反倒来怪我了。”
白雪吟收拢回话题：“彭姐，你刚才想什么那么入神啊！”
“三天没回家了，想老公了呗”李莉撇着嘴。
彭婕瞪了李莉一眼说：“说心里话了吧！”又拿严肃的目光扫视一眼三位，认真的说“蓉阳丝绸厂虽然是国企大厂，家大业大，但经不起吕明修、沈默久这些人折腾，他们现在已经靠贷款过日子了。造成这种现状的根本原因我们都很清楚，即或我们帮助他们把库存的白丝加工后推销出去，也挽救不了这个厂子。我是想，咱们要蓄积力量，争取港商投资，要把吕明修这个国营大厂给兼并过来。这样才能从根本上挽救这个厂，也才能真正使那几千名职工不失去工作，有生活保证。”
李莉不声不响的站起身，离开座位，她来到彭婕身旁，伸手摸摸彭婕的上额，笑着问：“没发烧吧？”她又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坐下来“我们厂现有职工八百二十二人，蓉阳丝绸厂有职工六千六百七十一人，想以小吃大，真是人心不足蛇吞象啊！另外，蓉阳丝绸厂是国营企业，国家不会眼看着他们垮下去的，会随时给他们输血抢救。再说，我们是民营企业，人家是国营，职工端的都是铁饭碗。”
彭婕反驳着李莉：“小莉，你不也是铁饭碗吗？我和雪吟不也都是铁饭碗吗？咱们科研楼那七十多名大学生，研究生及后来的两位博士不也都可以去端铁饭碗吗？可他们为什么要到我们这里来呢？时代不同了，铁饭碗也未必就有饭吃。”
白雪吟听了彭婕的话，在思忖着，改革年代，什么事情都是可能的，她很冷静的说：“我们敬爱的伯伯不是说‘摸着石头过河’吗，蓉阳丝绸厂这块石头也不是不可以摸，而且，只要我们有能力把这块石头锻造成钢梁铁柱，这块石头就属于我们的。”
吕明修和康晶晶的桑塔纳轿车回到县委后院的家门口，两个人下了车，回到屋里。
康晶晶埋怨吕明修说:“我就奇了怪了，你一个国营大厂的厂长，地市级干部，为什么对白雪吟她们那样低三下四呢？你是不是还存有别的什么企图啊？ ”
吕明修吸着烟，疑惑的看着眼前的康晶晶，反问道:“你说我能有什么企图？咱们厂子的难处你不知道吗？下个月我们每一个人就只能拿一半儿的工资了，这一半儿的工资还是靠贷款发下去的。我在咱们厂子就算高工资了，一半儿的工资才五十块钱，顾家大院桑蚕厂的门卫每个月都能拿二百多块钱，你也是亲耳听到的吧？目前我们的库存只有顾家大院儿生产厂有能力帮我们销售出去。”
康晶晶不服气的说:“那你也用不着那么唯唯诺诺的，再说，也不一定，就这一条路。要想真正解决问题，还得靠我们自己。”
吕明修不服气的说:“怎么靠我们自己？你难道有什么高见？”
正这时，听到有人敲门，康晶晶转身出去开门。门开了。月光下，沈默久迎了上来问：“书记回来了吗？”
康晶晶知道沈默久想跟吕明修汇报找李挚的事，忙说：“回来了，快请进屋吧！”
康晶关了大门，从里边把大门插上了，回头对沈默久说:“走，进屋吧！”
康晶晶走在前头，沈默久一瘸一拐的跟着康晶晶走进了客厅。
吕明修客气的让沈默久坐下，给沈默久递过烟去说:“情况怎么样啊？”
沈默久咧着厚嘴唇说：“李挚那我去了。这个书呆子是榆木疙瘩，开不了窍，还说什么淡泊名利，要认认真真的为正义和感情活一回。我看李挚是狗肉上不了席了。”
吕明修沉默不语，一口接一口的吸烟。他在想:“学校教师虽然没有地位，但那可是真正的铁饭碗儿。这就是他李挚不想来蓉阳丝绸厂的真正原因。”
康晶晶站在一旁说:“他李挚不来，咱们也不能强求他，放着一个正处级的干部，有多少人都是望眼欲穿呐，他李挚真是不识抬举。我看，咱们可以向全厂职工悬赏，谁能把库存销售出去，就提拔谁为厂级干部，经济上有厚重的奖励。”
沈默久附和着康晶晶说:“我看康部长这个建议很好，上之下必有勇夫。”
吕明修摇摇头说:“咱们在各级以上干部中不是已经搞过这样你悬赏了吗，结果不还是一事无成吗？能够把那么大一批库存销售出去，有这样能力的人早不在咱们厂子了！”
一九八七年三月二十日，六十一岁的楚韬来到了偏远山区的蓉阳县城。蓉阳县政府大小有关官员出面热情接待这位香港商人，强力向楚韬这位董事长推荐吕明修的蓉阳丝绸厂作为联合或者投资企业。
楚韬董事长说：“这次主要是奔我们的老客户顾家大院桑蚕厂来的，据我的业务人员讲，这个厂子的顾家白丝已经打入国际市场，在生意中很有信誉，但是生产能力较低，设备还不够先进，我们可以考虑跟这个厂子的合作问题。各位所推荐的蓉阳丝绸厂，我们的工作人员对其产品质量及信誉都不甚满意，所以也就没有接触的必要了。”
楚韬就是当年逃亡到香港的顾掬德，他一直用楚韬这个名字。楚韬，谐音“出逃”，他忘不了出逃那段艰难的岁月。在蓉阳这个地方已经没有人能认出他顾掬德了，而且他现在他的名字又叫楚韬。
顾掬德要亲自去考察顾家大院桑蚕厂，这其中主要也还有一种怀旧的急切心理。他想看看自己的这个家园现在是个什么样子；他更想知道这顾家大院桑蚕厂的背景，为何能生产出“顾家白丝”？他记得以前爸爸曾跟他讲过顾家有两种祖传的绝技，一个是“三眠蚕”培育，一个是一种非常特别的优质的生丝生产工艺。顾家究竟还有没有后人存在呢？父母早已不在了，妹妹现在怎么样呢？
在县里有关官员陪同下，顾掬德一行三人来到顾家大院。七八台车缓缓的开上七星河安邦桥，绕过八角亭，开到顾家大院主宅前停下了。
顾掬德下了车，见那三座古建——二宅一祠，保存尚还完好，假装惊讶的说：“噢，这里还有这么辉煌的古建筑吗？我们可以参观一下啊。”
陪同的县里官员忙说:“好好，我们陪着楚董事长参观一下古建筑。”
顾掬德的思绪潮水海啸般的涌进了顾家大院的每一个院落，每一个房间；爸爸、妈妈、掬贤这永久留在他记忆中的亲人又都鲜活起来。
顾家大院——留在顾掬德记忆中的永远之国，三十六年的日日夜夜，顾掬德最深情的痴恋着这块热土……三十六年前，他背负了顾家大院的种种誓言，一腔热血被冷却凝固了。他只身漂泊到香港。
顾掬德经过了千辛万苦甚至是炼狱般的打拼，才有了今天的产业。可是，他一刻也没有忘记家乡，没有忘记故土。可是，改革开放前，他怎么敢奢望回故土啊？特别是文化学习活动期间。如今，顾掬贤回来了，回到了他的故居。故居啊，是否荒芜了这游子的殷切期盼啊？是否还记得当年逃亡的儿孙啊！
顾掬德伫立在主宅门前，思绪千千万万。他想到了慈祥的爸爸，亲爱的妈妈，调皮的妹妹。爸爸妈妈都已经不在了，听说妹妹逃到九华山中离世了……听妻子说，妹妹留下的女儿由妹妹的同学吴琪收养，吴琪的丈夫姓白……
白雪吟、彭婕、李莉和吕艳艳等人早已迎候在外边。
县里一位副县长向顾掬德介绍白雪吟说：“楚韬董事长，这位就是顾家大院桑蚕厂的厂长白雪吟女士。”
顾掬德仔细端详着这位三十多岁的白雪吟，他清晰的从白雪吟的举止、从容不迫的神情上看到了妹妹顾掬贤的身影，他心里已经明白了几分。这一定是妹妹的女儿了，听妻子许佩华生前讲过，妹妹是把女儿托给了一个姓吴的同学抚养，这姓吴的同学的丈夫姓白，雪吟这名字听说是姑妈给起的。
顾掬德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客气地伸过手去说：“厂长小姐您好，我叫楚韬，你的厂子办得很不错，产品质量也很好哇。”
白雪吟态度不卑不亢，她客气的说：“蒙你夸奖啊。我们还有很多需要完善和改进的地方，希望您多提宝贵意见。”
顾掬德的目光被在白雪吟身后的李莉吸引住了，他盯着李莉有几分钟，似乎忘记了周围还有其它的人了。
李莉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暗想：香港是个开放社会，这老港商看起来也是个好色之徒。想到这，她内心产生了反感，抬起头，严肃的说：
“楚韬先生，按着长幼尊卑的传统，我应该叫你楚伯伯了，可是……”
彭婕暗中拉了一下李莉，不想让她说出不礼貌的话来。
顾掬德听了李莉的话，赞叹道：“啊，小姐，你的汉语讲得很流利，如果我没说错的话，你应该是俄罗斯人吧？”他又侧脸问白雪吟，“白厂长，这位外国女士是你们聘来的技术顾问吗？”
李莉红着脸，看着站在顾掬德身后的孟克，对顾掬德说：“董事长先生，我也是炎黄子孙，你身后的那位警察就是我丈夫孟克。”
顾掬德客气的说：“啊，对不起，对不起。是我眼拙了。”他又回过身来跟孟克握手“孟先生，你的夫人很漂亮，也很聪明！”
陪同的副县长低声对白雪吟说:“白厂长，请客人到办公室谈吧。”
白雪吟点点头，又侧过身，把彭婕、李莉和吕艳艳闪到前边来，她向顾掬德介绍说“懂事长先生，这三位是我们顾家大院桑蚕厂的副厂长。”
彭婕、李莉和吕艳艳先后与顾掬德握手并介绍自己。
顾掬德笑着说：“你们这是四姊妹桑蚕厂啊！好啊！”
彭婕说：“楚先生，我们厂已经实行了股份制，共有股东两千一百二十二户。”
白雪吟说：“楚先生，如果您同意，我们还想请您给我们全厂职工介绍一下你们的先进经验。”
顾掬德见白雪吟这位还不认识自己的外甥女态度端庄、从容镇定、不卑不亢，甚是高兴。他解开西服扣子，露出挂在脖子上的“吉祥如意”银锁。白雪吟非常注意他这一举动，也看清了那块银锁跟顾掬贤妈妈留给自己的那块银锁一模一样，顿时想到顾家的悲惨遭遇，想到顾掬贤妈妈和奶奶顾济秀山中那几十年空寂的岁月。眼前的这位微微发胖的香港大老板原来就是自己的亲娘舅，她不能自抑，热泪盈眶，身子有些摇晃。
县里来陪同的副县长奇怪的问：“白厂长，你这是……”
李莉忙上前一步搀扶着白雪吟。
彭婕伸手摸摸白雪吟的额头：“怎么了？雪吟。”
吕艳艳急得连声叫着：“姐姐，姐姐。”
白雪吟遮掩着说：“唉，对不起，我想到办这个厂子的艰难和困苦哇，一时失控，让各位见笑了，实在对不起。”
顾掬德心里明白了。他安慰白雪吟说：“白厂长，创业都是艰辛的，更何况你一个女士呢？以后会好起来的，一切都会按照你预想的蓝图发展起来的，要有信心啊！”他急于要重游这记忆中的乐土，回头看着那位副县长说“我们还是先参观一下古建吧？”
顾掬德楼上楼下仔细的看了一遍，他表面上看起来是平和悠闲的，可他内心却如同烧开了的油锅一样翻滚着。尽管已经三十六年过去了，可那每个屋子里以往幼儿时许许多多发生的在别人看来是微不足道的故事，他都清晰的记得，妈妈，爸爸的身影时刻都在他眼前晃动啊。顾掬德没有到祠堂去，他怕自己精神难以承受。随后他又参观了白雪吟的桑蚕厂。工人们正在劳动，一切都安排得有条不紊，一切规章制度都很健全。他知道自己的这位外甥女的管理才能是极强的，他心中很是安慰。
中午快到了，顾掬德跟县里来陪同的副县长说：“县长先生，中午你们和我的两位助理回城里，下午，可以按县里的安排，我的两位助理代表我到你们推荐的蓉阳丝绸厂去考察。我留在这里想单独和工人们了解些情况。”又向自己的助理说“下午五时来接我。”
回县城的车上，陪同的副县长对顾掬德的助理说：“楚懂事长的夫人没来大陆观光？”
那位助理说：“我们董事长夫人早在五年前就谢世了，两个人感情深厚，董事长一直也未续娶。”
这位副县长点点头笑着说：“哈哈，我们的那位白厂长也是独身噢。”
白雪吟见人们都走后，她低声对彭婕和李莉说：“你们两位到车间和科研楼去安排一下。”又对吕艳艳说“艳艳去食堂安排饭菜，我和彭姐、小莉十二点准时陪客人到餐厅吃饭。”
彭婕、李莉和吕艳艳走后，白雪吟敞开上衣领掏出挂在脖子上的银锁，走上前抱住顾掬德痛哭起来。
顾掬德擦着泪说：“雪吟，先冷静些，为了我投资有个更宽松的环境，我们的关系还不能公诸于众，你快坐下来，舅舅想知道家里的详细情况。”
白雪吟就把自己知道的所有的一切，都讲给舅舅顾掬德听了。
顾掬德不停的擦着泪水，惋惜的说：“可惜那些年内地搞‘文化学习活动’，我无法回来呀，否则我会见到你妈妈的。”顾掬德擦着泪“雪吟，这顾家祖传的生产生丝的绝技再加上先进工艺和设备，是可以大有作为的。我准备投资，需要引进一些国外的先进设备，因为你们这也是股份制，所以咱们要好好谈一下合资协议。你就放手大干一场，舅舅投资的这部分股份都归你所有。舅舅哇，现在也就一个人在香港，你舅妈五年前就去世了，你还有两个表哥，他们都在美国发展自己的事业，我将来老了退休后，不可能到美国去生活，还是要回到自己的祖国，回到这顾家大院来的，叶落归根呐！”
白雪吟想到白雪莲、白雪峰争所谓的家产的事，流着泪说：“舅舅，你的投资还是要在你的名下，我现在也是心灰意冷啊。”于是她把爸爸白森得了老年痴呆症及姐妹间出现的事情说了一遍，并表示了自己办厂的目的是要为这一方人民造福和扶持社会上的弱势群体的想法。
顾掬德叹了口气，说：“世情薄似纸，金钱动人心哪。好吧，舅舅同意你的安排，也支持你的想法。至于合作呢，我们对外就公事公办吧，舅舅的所有投入就授权给你支配。”顾掬德转变话题“雪吟哪，你还年轻，这样独身怎么可以啊？儿女不一定都是可依赖的，你看你外公外婆哪得到我这当儿子的一点关照了，那个李挚如果人品还可以呀，舅舅劝你还是走到一起为好。不管怎么说，还有盼盼呀，让孩子父母双全，这是舅舅的意见和希望，我也不了解你们之间的实际情况，舅舅也老了，爱唠叨。”
白雪吟说：“李挚确实伤透了我的心！”她望着顾掬德“舅舅，我可不可以安排个时间，陪您去九华山看我奶奶啊？”
“是啊，我也正考虑这件事，时间吗，我看咱们签订了合作协议后，我可以打发两位助理先回香港，我们借着游览九华山佛教圣地去看望奶奶。”
吕艳艳回来说中饭已经准备好了。白雪吟陪同顾掬德舅舅刚走出那中间的顾家老宅，却听到大门门卫处有人大喊大叫的。
白雪吟对吕艳艳说：“艳艳，你先陪楚先生到食堂，我去看看，随后就来。”
顾掬德知道可能是白雪吟说的弟弟妹妹争夺财产的事，怜爱的看着白雪吟说：“遇事要冷静，干事业，困难是免不了的。”
白雪吟来到门卫，见是国文革和白雪莲正跟门卫在吵闹。原来是两个人想找白雪吟，门卫说有港商正在洽谈生意，不允许两个人进去。
白雪莲见白雪吟来了，有些气馁。
国文革却怒冲冲的指着白雪吟说：“白雪吟，你霸占了白家的全部财产，还骗我们说二、三年后分给我们股份。白雪吟，我告诉你，你必须马上分割你的股份，否则我国文革就对你不客气了。”
白雪吟明白国文革这是乘港商来厂考察而有意搅闹，刚才他也听舅舅顾掬德讲了，县里全力推荐他与蓉阳丝绸厂合作，妄图直接把他们领到蓉阳丝绸厂去。这是吕明修的计划落空了，就指使国文革来吵闹，意图很明显，破坏顾家大院桑蚕厂与港商的合作。白雪吟一针见血的指出：
“国文革，你不要利令智昏，你也不要被别有用心的人利用和唆使。我今天就明白的告诉你，顾家大院桑蚕厂是股份有限公司，财产是我几千户股民的，没有你所说的白家的一分一厘；退一步说，若把我的股份说成是白家的财产，那也得由我爸爸白森出来说话，你国文革还没有改名更姓吧！”
白雪吟说完，回身想去陪舅舅顾掬德。
国文革一个箭步跨到白雪吟面前，张开手拦住白雪吟。
两名门卫过来推开国文革，厉声说：“躲开，你想干什么？”
瘦骨嶙峋的白雪莲瞪着眼对白雪吟说：“白雪吟，没有我爹妈收养你，你早不知死到哪去了，你今天却霸占着白家的财产，你还有一点点的良心吗？”
白雪吟没心思也不想跟这对蛮不讲理的夫妻纠缠，她特别不想和白雪莲正面冲突，回身想走。
国文革、白雪莲却大叫大骂。
办公楼门卫领着孟克和两名警察来了。
孟克了解了情况，对白雪吟说：“白厂长，快去餐厅吧，客人还等着你呢！”
国文革又窜过来拦阻白雪吟。
孟克听李莉讲过，国文革怂恿争夺所谓家产的事，他严厉的对国文革和白雪莲说：“港商来我们县考察，县里三令五申要保证社会治安，谁敢搅闹，一律视为刑事犯罪，要逮捕的。”
国文革虽然有些气馁，还装横说:“我来讨债，这是正当行为。”
孟克面部表情严肃，他对两名警察说:“国文革影响社会治安，破坏港商考察，押回公安局听候审理。”
两名警察得到命令，冲上来扭住国文革，带上手铐。
一阵强风卷过来，突然下起雨来。
白雪莲哭着对孟克说：“孟局长，我们不闹了还不行吗，我们不闹了，快放了国文革吧！”
孟克看着外面的暴风雨，对两名警察说：“押回公安局去先关起来！”
白雪莲哭了起来，她想:“这要真是判个一年两年的徒刑，自己可怎么过呀？将来可怎么生活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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