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谢晚棠也没睡多久,不过两个时辰就醒了。
醒来之后还被谢老夫人压着吃了个迟了一个多时辰的午膳才被放离开松延堂,那饭菜是自她睡着后谢老夫人吩咐小厨房做的,一直温着,就是为了方便她随时醒来随时吃。
谢晚棠去了迂秋阁,于氏还没睡醒,看来那碗安神汤的效果很好,她交代了于氏的管事妈妈康妈妈一声,没什么要紧事就不要去吵醒于氏,让于氏睡足了,毕竟这两天身心劳累的。
康妈妈应下了,亲自送了谢晚棠出的迂秋阁。
谢晚棠出了迂秋阁之后才去的观澜院,谢允修还没有醒过来的迹象,不过两剂汤药灌下去,他现在烧已经退得七七八八了。
就是还睡得很沉,看样子没那么快能醒过来,估计就是身体消耗得太厉害。
谢允安跟谢允初一个坐在椅子上用手撑着脑袋睡着,一个则躺在罗汉榻上睡着。
谢允初睡在罗汉榻上也不够安稳,或许是那榻太小有点容不下他,一只手一只脚都垂到外头来了。
谢晚棠让砚山拿了个小圆凳过来,将他的脚支撑起来,不然等他醒过来,另一只脚都得麻痹了。
或许是手支撑着累了,谢允安换了另一只手来支撑脑袋,连眼睛都没睁开,身上披着的大氅也滑到了地上。
谢晚棠走过去将大氅捡起来盖到他身上,谢允安被这些许的触碰惊了一下,猛地站起身来,直接把谢晚棠给撞到了地上。
“哎呀~~”
谢晚棠轻呼了一声。
“晚棠!”
“三妹妹!”
陆引鹤原本还站在门边,那身影一下子就冲到了谢晚棠身边,伸手去将她扶起来。
谢允安也反应过来,伸手将谢晚棠扶了起来:“三妹妹,抱歉,我不是有意的,我刚刚还以为是允修出什么事了,所以激动了些。”
陆引鹤则满眼关心之色,也顾不上谢允安还在旁边看着,直接伸手查看着她的手腕,焦急的问道:
“刚刚有没有摔到哪?手腕有没有受伤?脚腕有没有受伤?要不要叫大夫过来看看,或是让清月扶你回去检查一番?”
他这一连串的问题简直让谢晚棠不知该从何回答起才好,结果谢允安这时也来插一脚:“是啊,三妹妹,引鹤说得对,你还是让大夫看看吧。”
谢晚棠羞着一张脸将手腕从陆引鹤手里抽出来,她哪有什么事,不过就是......屁股摔疼了些,但这种事她也不好说出口。
“我没事,你们别一惊一乍的。”
“真的?”陆引鹤不确信的又询问了一声,谢允安也跟着盯着她看。
谢晚棠暗暗嗔了陆引鹤一眼,说道:“自然是真的,诓你们我能有什么好处?如今天冷我身上穿得多,这么轻轻一摔哪就能摔受伤了。”
陆引鹤见谢晚棠实在是害羞,也就不继续追问下去了。
哪知这头刚平静了,谢允初那头又整出幺蛾子来了,他睡熟了脚一蹬,直接把那张垫脚的圆凳给踹倒了,发出了一声巨响,不仅把谢晚棠几个吓了一跳,连他自个也被吓醒了。
谢允初直挺挺的从罗汉榻上站到了地上,一脸迷茫且惊恐的看着眼前的几个人。
谢晚棠刚才被一吓的时候朝着陆引鹤那处躲了一下,陆引鹤也伸手护着她,正好就将她搂进了怀中,两人没反应过来,就还保持着这个姿势。
但是谢允初反应过来了,他沉着一张脸走过来直接将谢晚棠从陆引鹤怀里扯出来拉到自己的身后,然后幽深着一双眼直勾勾的着陆引鹤。
虽然有些事明面上还没说,私底下大家都是知晓的,两人定亲之事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了,就差请媒人上门提亲了。
但知晓归知晓,你这动手动脚就不应该了吧!
陆引鹤有些无奈又尴尬的看着谢允初,他现在好像道歉也不对,但是不道歉好像更不对,毕竟刚刚他确实是太过‘随心’了。
谢晚棠有些无奈的扯了一下谢允初的袖子,柔柔的喊了一声:“哥。”
谢允初回瞪着她:“怎么?你现在还没跟他定亲呢?胳膊肘就要往外拐了?你这样倒贴当心人家日子久了就不稀罕了!”
谢晚棠噗呲一声笑了出来,眉眼弯弯的看着就可爱:“哥,那我日后嫁人要是过得不开心了受欺负了,你会来把我接回谢家吗?”
谢允初瞪大了双眼看着谢晚棠:“你这说得什么废话,你要是受欺负了,我就把他给废了,然后十六抬大轿敲锣打鼓的将你接回谢家!让全京城的人都知晓我谢允初的妹妹,不是谁都可以欺负的!”
谢允初那话简直就是对着陆引鹤咬牙切齿般说出来的,那眼神仿佛在说:你要是敢对我妹妹不好,你就死定了!
陆引鹤看着谢允初颇为无奈的笑了笑,他无法反驳,也不会反驳。
因为如果真是那样,那他确实该死!死一万次都不足惜!
谢晚棠听着谢允初说的那些话就笑,只是笑着笑着就红了眼眶。
前世她死后,他们一家四口就只剩下哥哥一个人了,也不知道,他当时是何心境?他吃斋念佛,在佛祖脚下苦修了这么多年,内心应该平静到不会再起波澜了吧?
如果真是这样,也好,至少不会伤心,不会痛苦,不会无奈,不会求而不得,不会终将失去。
陆引鹤看着谢晚棠那红掉的眼眶,侧目看向谢允初那还悬挂着怒气的脸,眸色深了深。
突然,他对着谢允初拱手行了一礼,弯腰一鞠到底,将谢允初都吓了一跳。
“你这是作甚?我可告诉你,别以为你现在跟我示弱,日后我就会放过你,在对待晚棠这件事上,我是不会纵容一分一毫的!”
陆引鹤抬起头看着谢允初几位认真的说道:“我在请求允初兄,日后对我,绝对不能纵容一丝一毫!”
谢允初一下子就愣住了,刚开始他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确定没错后,他嘴巴张了合,合了张的,憋了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最后,他回头看了谢晚棠一眼,那眼神仿佛在说:他看起来脑袋似乎有点毛病似得,你确定要选他了吗?要不再考虑考虑呢?
谢允安这时出来打圆场了:“大哥,不如先去看一眼允修情况如何?”
谢允初看了谢允安一眼,又看了陆引鹤一眼,没吭声,拉着谢晚棠进了内室去看谢允修。
刚才发生了那么大的动静,谢允修都没有一点要醒来的迹象,依旧安安分分的躺在床上,甚至连动都没动一下。
现在整个观澜院,睡得最好的就是谢允修以及那两个睡在厢房的宋时澄跟宋时洛了,简直浑天黑地,敲锣打鼓都不带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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