妮妮一家收拾东西准备随军的事情，
很快，
第二天，全村人就知道了，
大家都知道周济山原来是当兵的，而且现在腿好了，还要被部队要回去了，
然后，
家属还能随军，
这妮妮一家以后全是好日子了。
这一下，全村都给弄懵了。
又兴奋，又羡慕，又嫉妒。
纷纷议论着：
“这老光棍儿的运气也太好了吧。”
“简直太好了。”
“可不是。”
“吴家姐妹可真旺人。”
“可不是，要不是吴家姐妹嫁过来，老光棍说不定就死了。”
“就是，”
“以前，去老光棍家，隔着屋子，都能闻到臭味。”
“看来妮妮真旺家。”
“还能旺野猪肉给咱们村吃。”
“以后，妮妮走了，谁还旺咱村吃肉啊？”
“就是！”
“太可惜了的了。”
这几天，全村都充斥在周济山要回部队的事情里。
大家一直议论纷纷，
只有老周家一家人黑着脸，不吭声。
尤其是周老爹，没想到快死的大粪疙瘩，居然变成香喷喷的金疙瘩了，还真是奇了怪了。
他坐在院子里闷闷的抽旱烟。
周老二看了眼自己脚上露着脚趾头的破鞋子，问：
“爹，啥时候给俺买一双新鞋子？”
他都磨了好久了，
一日复一日，
一月复一月，
天天问新鞋子。
周老爹就是不给他买，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
就连周小弟的生活水准现在也严重下降，他一天天嗷嗷的叫着要零花钱。
周老娘瘪了瘪嘴：
“凭什么，她一个小姨子能随军，俺是他娘，咋就不行？”
周老爹想了想，眼睛亮了下：
“那你去问问老大，看看，咱一家能随军不？”
“老二，小弟跟你老娘去，看看，你大哥什么态度，一天天的亲娘不知道照顾，就知道照顾一个野种。”
周小弟不想去，但架不住他爹疯狗般的眼神儿，不去，感觉就要咬他。
吴妮妮一家收拾东西的第三天晚上，
周老娘带着两个儿子前来闹事了，
她一屁股坐在地上，嗷嗷嗷嗷的拍着地面喊：
“小喜鹊啊，尾巴长了，娶了媳妇忘了娘啊！”
“老大啊，娘想跟着随军啊！”
“俺想跟着你去吃香的喝辣的啊！”
“凭什么，你让一个野种，跟着你去吃香的喝辣的，都不带你爹娘，还有你弟弟们去？”
“老大啊，你丧良心啊。”
周小弟尴尬的站在最远处，
离周老娘远远的，依旧观察着周围的情况，依旧把重点放在妮妮家门口，还有附近的草丛里，他不想被咬。
要不是他爹逼他来，他才不来。
主要是他怕他爹咬他一口。
听到周老娘又来捣乱，
妮妮一家三口面面相觑，好好的日子，被一只癞蛤蟆给影响了，真是晦气。
吴月想出来，
周济山伸手拦下她：
“我来处理，你和妮妮在屋里。”
吴妮妮却兴奋的迈着小短腿，跑出屋子，
很快，她就跑到了院门前，刷拉一下子拉开了门，敢骂自己，要隐忍憋屈吗？
那不行。
这时，狗蛋一下子蹿出来，赶紧一把抓住妮妮：
“妮妮，这个死老太婆骂你是野种。”
吴妮妮想了想：
“野种的眼睛，看谁都是野种。”
周老娘、周老二、周小弟：“……”
还有这一说吗？
村民们这时听到这边叫唤，也赶紧围了上来，
不过，当村民们看到周老娘坐在地上，拍着地叫唤的时候，一脸便秘的神情，然后集体吁了一声。
接下来，对周老娘的眼神都不善起来。
“你说，周老娘也太不要脸，谁家随军，不是媳妇跟着？”
“她想跟着什么劲儿？”
“唉，想吃的想疯了吧。”
“摊上这么一个娘，老光棍儿也真是倒霉。”
“你说，老光棍儿可咋办？”
“行了，以后，别叫老光棍儿了，以后，你家娃不是想当兵吗？还得好好问问济山。”
“对了，以后，可不能叫老光棍儿，得叫济山。”
“是是，再也不能胡叫了。”
周老娘听到人人都在揍老大的臭脚，没有人向着自己，
接着就嗷嗷嗷嗷的干嚎开了，
这时，
周济山抱起妮妮，看了眼正在哭丧叫骂的周老娘，眼底是一片冷意，
他没有想到周老娘竟然可以无耻到这种地步。
结婚摆席的时候，他们来要菜，吃吃喝喝的，便也罢了。
今天还不想让自己好好回部队。
这不是父母，是仇人。
他攥紧拳头，哑着声音质问：
“你们又来干什么？”
周老娘一看到儿子出来，赶紧停止哭嚎：
“老大，你带你爹娘弟弟们随军吧。”
到时，她们一家就吃喝不愁了。
周济山看了眼坐在地上的周老娘，垂下眼睑：
“你从地上起来吧，这地上太凉。”
周老娘一听老大心疼自己的语气，赶紧一拍屁股就从地上直接爬了起来：
“老大，你同意了，俺们马上就回去收拾东西。”
“娘。”周济山伸手拦下：
“阿月和妮妮随军，是上边领导定的，不是谁都可以随军的，要是过审查的。”
周老娘一听，立刻跳了脚，叉着腰骂道：
“什么，你宁愿让狐狸精和野种跟你随军，也不带爹娘亲弟弟随军，真是不孝啊！”
周老娘又一屁股坐在地上了，但这回周济山并没有管。
反正又不是凉自己的屁股。
“啊啊，不孝啊，老大不孝啊！”
周济山隐忍的太阳穴突突的直跳，他咋有这样的娘啊！
这时，
陈会计挤进来，桂香婶子也挤了进来，看了眼一直捣乱的周老娘，叹了口气。
陈会计道：
“周老娘，哪有媳妇不随军，你随军的？”
“你就是想离开，部队不接收，村里不放你，你也走不了啊？”
“啊啊，凭什么，爹娘不能随，媳妇就能随。”
桂香婶子一听，气得直翻白眼，简直混账：
“因为媳妇是跟一辈子的人，你能跟一辈子吗？”
吴妮妮点赞，说得好。
周老娘不依不饶：“俺就跟着走。”
周济山眸色漆黑，暗潮汹涌，
他垂下双眸，裤线旁的双手紧紧攥成拳头，想了想，掀开薄唇，一字一顿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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