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晓晓拽住了要往里跳的旺仔。
陈金花过去拎婉儿出来，婉儿在坑里又滚了一圈，闪躲嚷嚷：
“我要在这和寿姑玩。”
陈金花气得揍她。
宁晓晓赶紧过去，拉着她：“你小心肚子。”
她过去把婉儿拉上来，把寿姑哄上来，最后蹭了自己一身土。
陈金花拿起旁边的铁锹填坑，以免晚上谁掉进去。
“妈妈，你别填土，我们还来玩呢。”
婉儿扯她衣服，指甲里全是泥，这回陈金花也不能幸免了，一身的泥印子。
陈金花暴躁，扯着她揍。
婉儿边跑边叫嚷：“我妈妈不温柔，我妈妈泼妇。”
陈金花风中凌乱，追着她打人。
宁晓晓惊呆看着，陈金花身体是真好，这么折腾，胎相安稳。
晚上，一家人吃了饭，天还没黑。
旺仔拉着王桂花：“外婆，我们回屋睡觉。”
王桂花惊讶，每天晚上旺仔精力充沛的，哄都不睡，今天，天还没黑，他就要睡觉了？
“太早了，等黑天再睡。”
“天黑了，屋里都黑了。”
傍晚，天色微暗的时候，屋里没了光线，看着的确比中午黑。
旺仔拽着王桂花进屋，还非让锁门。
天没黑透的时候，付嘉鸣回来了。
宁晓晓惊讶：“今天这么早？你吃饭了吗？”
前几天付嘉鸣都是深更半夜回来的。
付嘉鸣环视一圈：“旺仔呢？”
宁晓晓笑了，哈哈哈，她儿子还挺有先见之明的：
“睡觉了。”
付嘉鸣惊讶看看天色，这么早？
“躲你呢，你忘了，你说回来找他算账。”
付嘉鸣：没想到啊，他打石头一顿，还能杀鸡儆猴。
“厨房有饭菜，我给你热热。”
付嘉鸣拉她入怀：“我不想吃饭。”
睡觉了好啊，他们也睡觉。
宁晓晓瞬间双脚离地，被抱进屋里。
宁晓晓水眸微瞪：“你是铁人吗？不用吃饭睡觉的。”
付嘉鸣紧紧禁锢着她，他这不是在吃嘛。
“你什么时候能忙完啊？”
“想我了？那我晚上多陪你。”
“不……不要了。”
“要，我不舍得你独守空闺。”
不管几点开始，最后都会折腾到半夜。
付嘉鸣天亮前就走了，宁晓晓醒来时身边没人。
宁晓晓爬起来，去妇联报到。
当初随调报告上写的，三个月后入职，她早到了几天，正好在家收拾，今天才到报到的日子。
“妈妈，我也去。”现在的旺仔，家里谁出门，他都想跟着。
“妈妈去上班了，你和外婆在家，别乱跑。”
宁晓晓特意嘱咐石头，出入记得锁门，隔壁有个精神病人，她不放心。
“妈妈，你别去上班了。婉儿她妈妈都不上班。”
“妈妈要挣钱养家。”
“让爸爸挣钱养家。”
“妈妈挣钱给你买桃酥吃。”
“给舅舅也买一包。”
宁晓晓：……
旺仔和石头玩成小伙伴，哥俩好了。
石头还美滋滋的，小外甥和他真好，贴心，啥事都想着他。
宁晓晓骑上自行车去妇联，这边地广空旷，还挺远的，骑自行车都得二十多分钟。
路上有些荒凉，没见到几个人，估计都在地里干活挣工分呢。
妇联是个破旧的土坯房，墙上贴着色彩鲜明的宣传海报，人物画的歪歪扭扭，一个鼻子两只眼，头上顶着几根毛，胳膊腿就是四笔简单线条。
粗糙的，像小学生画作。
旁边“妇女能顶半边天”几个醒目的大字，就一个特点，大。
非得说两个特点，那还有一个丑。
宁晓晓进屋，自我介绍道：“您好，我是宁晓晓，过来报到的。”
“宁主任，您来了。我带你去见赵主任。”
小姑娘立即起身，说话带笑，很热情。就是两只水润的大眼睛偷偷打量着她，眸中满是好奇。
宁晓晓对这个小姑娘，第一印象，长的真漂亮。
五官每一处单拎出来，都不算绝佳，但放在一块，看着就很舒心，很顺眼。
满身补丁，洗得发白褪色的衣服，又给她增添了一抹质朴。
小姑娘自我介绍：“宁主任，我叫王小花，也是宣传组的。”
“小花同志好。”宁晓晓笑着打招呼。
没想到是她手下的办事员，看着挺机灵的样子。
俩人来到隔壁办公室，还没进去，就听见里面传来抱怨的声音：
“赵主任，我的随调报告里写着呢，推荐做副主任。我有十年的工作经验，处理了上百起家庭矛盾，哪里比不上宁晓晓了。
凭什么把副主任的位置给她留着，就因为她是团长家属，我是副团长家属，就得把位置让给她吗？”
裴玉梅很不甘心，听说今日宁晓晓就要来上任了，她又过来理论一番。
赵主任：“裴同志，你也说了，你的随调报告里写着，推荐做副主任。只是推荐。宁同志还没来，她的任命书就过来了，是任命她做副主任。
我也没办法，咱们这妇联没有副主任的名额了，要不这样，以后有空缺，我优先向上面推荐你。”
裴玉梅翻白眼，有空缺？什么时候能有空缺？十年没位置，她要等十年吗？
“我在以前的妇联，就是副主任，我是军属，随调凭什么降职级？”
赵主任头疼：“那我也没办法，任命书是上面下达的，你有疑义，可以去市里分辩。”
宁晓晓听了几句，抬手敲门：
“赵主任，我是宁晓晓，过来报道的。”
屋内几人转身看过来，目光全是打量。
裴玉梅是不高兴，其他人是看热闹。
赵主任笑道：“宁主任过来了，以后宣传组的工作就交给你了，我终于能松口气了。”
赵主任给她们互相介绍。
赵主任主管调解，下面有两个办事员，宁晓晓分管宣传，下面也有两个办事员。
一个是漂亮姑娘王小花，一个是满脸不高兴的副团长家属裴玉梅。
妇联一共两个办公室，赵主任三人一个办公室，宁晓晓三人一个办公室。
大家互相认识一下，赵主任和她交接工作。
办公室中间是一张破旧的长条桌，有且只有一张，显然是三人共用。
宁晓晓感慨，妇联真够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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