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听说了吗？”山姆问道。
西耶娜眨了眨眼。她们俩正在学校的一家食堂碰面。
嗯，严格来说，学校只有一家“大学”食堂，就在校园中心附近，不过大家普遍觉得那地方挺无聊的。
饭菜的质量也就和那种收餐券不收现金的地方差不多，而且食堂从九十年代初就没翻修过，一眼就能看出来陈旧破败。
于是，她们来到了校园边缘地带，一位有商业头脑的商人把几块地推平，然后围绕着这块新开出来的空地建了一圈餐馆。
这里摆满了桌子，每张桌子上方都撑着遮阳伞，户外美食广场周围各个餐馆散发出来的油腻气味弥漫在空气中，浓度高得有些呛人。
从本质上来说，如果大学生手头有点闲钱，这里就是他们休闲聚会的绝佳去处，而西耶娜此刻正好属于这类手头有点钱的学生。
“我可没怎么留意本地的那些八卦消息呀。”西耶娜说着，咬了一口刚买的优百味三明治。这三明治对她来说量有点大，不过她有好几个嘴馋的妹妹，她们肯定乐意吃剩下的……她得把饼干留着一会儿带走。
山姆身子往前凑了凑，咧嘴笑道：“好吧，这事儿还没确定呢，不过魅力女超人今天没来，还有传言说她住院了。”
“什么？”西耶娜问道。她和耶泽贝尔——也就是魅力女超人算不上是朋友，但这位年长些的女士算是个类似朋友的熟人，而这基本上就是西耶娜有史以来最接近朋友的关系了。
“嗯嗯！你知道昨天英雄应对部队总部遭到反派袭击的事儿吧？”山姆继续说道。
西耶娜放下了三明治。“有这事儿？”
“哎呀，我的天呐，你怎么会不知道呢？”山姆问道，“姑娘，你得多听听新闻呀。这事都传开了。”
山姆掏出手机，点了几下后，把手机放在西耶娜面前，西耶娜把手机稍稍拉近了些，读起了山姆打开的那篇文章。
文章来自《欧克莱尔公报》，这是一份规模不大但还算不错的本地报纸。
西耶娜不确定它是不是就比那些大型媒体更可信，但就本地新闻而言，她觉得从这儿获取消息也还凑合。
《新反派袭击，英雄应对部队总部遭破坏！》
昨日下午4点50分左右，一名身份不明的反派袭击了位于欧克莱尔市中心的英雄应对部队总部。
该反派先是弄出几声巨响宣告自己的到来，据当地居民反映，那声音震得他们头晕目眩，随后他破坏了几辆停着的汽车，接着便冲向了英雄应对部队大楼本身。
袭击持续了不到十二分钟，不过在此期间，我们英勇的本地英雄们做出了回应，成功将这名反派吓跑了。
有报道称，多名无辜群众在交火中受伤，还有数目不详的英雄应对部队队员也失去了行动能力。
英雄应对部队发言人雅各布·华纳表示：“看到有人走上反派之路，着实令人遗憾，更糟糕的是看到他们试图扰乱欧克莱尔这样原本宁静祥和的地方，但英雄应对部队正在竭尽全力展开调查，争取在这名反派再次作恶之前将其抓获。”
目前，主街和第三大街都已封锁，施工队和检查人员正在评估此次冲突造成的损失。
由于欧克莱尔平时并不经常应对这类难题，所以可能要过好几周才会正式开始修复工作。
《欧克莱尔公报》将持续追踪此事，待有更多消息时会及时告知读者。
“哇哦。”西耶娜说道。
“是啊，你看到他们用的那个词了吗？”山姆问道，“‘反派’，还是大写的‘V’呢。”
“这是不是意味着，他们是那种，真正意义上的大反派呀？”西耶娜问道。
山姆耸了耸肩。“也许吧。可能他们就是那种比较坏的反派吧。新闻就喜欢夸大这类事，不过通常都是在抓住坏人之后才这么干呢。
要是还没抓到人，那只会让大家变得紧张兮兮、忧心忡忡的。”
“我现在就开始担心了。”西耶娜都不知道该从哪儿开始发愁了。出现一个新反派……很可能是个麻烦事儿。
她目前的收入来源有些不太合法，而且这个新反派很有可能会涉足她的这块领域。
话说回来，这个新反派说不定会把她当成竞争对手呢。
就目前而言，她连那些英雄都应付不来。
“阴谋会”对她来说就是个大麻烦，她都不确定自己能不能维持住现在的业务规模，甚至都不知道能不能缩减规模。
更别提该为这前途未卜的未来做些什么准备了。
此外，还有一个虽小却更让她心烦的顾虑，她费了好大劲儿想把这个念头压下去。
要是她的妹妹们觉得这个反派比她这个反派更酷怎么办？
“关于这个……这人是男的还是女的，我们都知道些什么呀？”西耶娜问道。
“知道得不多，”山姆说，“没有他的视频，只有他经过之后留下的现场画面。”
“一个都没有？”西耶娜问道，“他当时在主街上呢，那儿有商店什么的，而且大家都有手机呀。”
“手机都坏了呀。”山姆说，“嗯，我知道。我猜这可能和他的超能力有关。也许是某种电磁脉冲之类的效果？
不过城里的电力并没有中断之类的，所以我也说不准。我们倒是有一张照片。”
西耶娜皱起了眉头。“你刚不是说没有视频吗？”
“照片又不是视频呀，西耶娜。”山姆说着，咧嘴一笑，拿回了手机，“据说他好像叫‘响尾’呢。给你看看。”
西耶娜又接过手机，眯着眼看起了照片。很明显这照片是从挺远的地方拍的，有着手机摄像头常见的变焦画质。不过，画面倒也不是完全模糊不清。
照片中间是一个身着全黑装备的男人，他的皮外套看起来都快被他的肱二头肌撑破了，肩膀上还覆着一排金属尖刺。
这让她想起了老式的朋克服装，不过这家伙穿起来还挺有范儿的，不像那种成天泡在“奥特欧皮克服装店”的人。
他明显正朝着镜头的方向看过来，不过除了几缕精心打理却略显凌乱的黑色卷发和深邃的眼眸外，他的面容都被一层淡淡的烟雾遮住了。
但他的下半张脸却格外显眼，咧着嘴，露出一口白森森的牙齿。
他站在一片看起来像是爆炸过后的场景中央，汽车被撞得扭曲变形，地面出现了裂缝，几个英雄应对部队的队员被甩在他身后，仿佛是被他身旁那根锃亮的球棒给打飞出去的一样。
“哦，不。”西耶娜说道。
“怎么了？”山姆问道。
“他看起来好酷啊。”
山姆眨了眨眼。“这……算是个问题吗？他就是个反派呀，而且说实在的，反派在扮酷这方面本来就挺容易的，尤其是跟英雄们比起来。
一个反派要是太刻意扮酷，就会变成那种装酷的边缘人，不过那也还是挺吓人的。而英雄要是稍微用力过猛，就会显得很刻意，那就很逊了。”
“对哦。”西耶娜说道。她可绝对不会向山姆承认，自己对自己作为反派够不够酷这件事心里没底。
山姆已经知道她好多别的不自信的地方了，她觉得没必要再往那越来越长的清单上添加新内容了。
“你觉得我们能再多打听点这家伙的事儿吗？”
“我能想到的只有一个人，可能知道得更多些。”山姆说。
“那个情报贩子？”西耶娜问道。
山姆眨了眨眼。“好吧，是两个人。我本来想着的是汉德肖呢。医院是有探视时间的，你知道的。”
而且去问她又不会让西耶娜破费。不像去问“汉德肖”或者甚至是“褪黑素”，他们可能也知道些情况，但去问他们可得付出点代价。
“我想也是。”西耶娜说。
不过，她得花点时间在心理上做好准备，以这种社交性的方式去探望别人。
幸运的是，她今天还有课没上呢。把剩下的食物打包好，又从店里多买了些饼干——因为不然的话，她就得面对几个失望的妹妹了。
而西耶娜可不忍心让妹妹们失望——然后收拾好东西，西耶娜和山姆一起走回校园，接着在路上就分开了，各自去上自己的课。
坐一个来小时的课正是西耶娜所需要的，这样能让她调整好心态，为可能去医院探视做好准备。
等下课的时候，她已经给赫德森小姐发了短信，得到了可以比平时晚一个小时去接妹妹们的许可。
这样一来，她就有……一个挺短的时间窗口去医院探视了，但好歹也是个机会呀。
她寻思着，说不定自己运气好，今天耶泽贝尔不见访客呢？那样的话，她就能诚实地说自己试过了，又不用真的去经历那种尴尬交谈的折磨了。
坐二十分钟的公交车后，她乘上了欧克莱尔综合医院的电梯，不过看样子没那么好的运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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