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真有针对性的扫描,这台冰箱就像黑夜里的火把。
她从工具包里摸出一把螺丝刀,轻轻撬开冰箱底部的接线盒,没有剪线,而是调整了继电器的相位角。
这会让设备误判供电环境不稳定,从而自动进入“深度休眠模式”。
“先睡会儿吧。”德吉在心里默念,“现在还不是你们醒过来的时候。”
她在系统里标记:hImt9,休眠态,受控良好。
北方某城,地下室。
黑蛇帮的新任行动组长陈疤眼,把手里的对讲机狠狠砸向地面。
“这他妈是什么鬼东西!”
塑料碎片崩了一地,满屋子手下没人敢吭声。
四十八小时前,他们接到了上面的死命令:在这一片区域内,通过“定点拉闸”的方式,找出那些隐匿的传输节点。
逻辑很简单:那一头正在传输数据,这边突然断电,信号如果立刻消失,那嫌疑就很大。
今晚,他们动用关系,搞了一次“分区检修”,让三个街区陷入了一片漆黑。
陈疤眼盯着监控屏幕,原本以为能看到信号源一个个灭掉,结果却看到了让他头皮发麻的一幕——
大楼确实黑了,路灯也灭了。
但在频谱扫描仪上,那些该死的信号点不但没少,反而像没事人一样继续闪烁,甚至还有几个新的点冒了出来!
“查清楚了吗?”陈疤眼咬着牙问。
一个技术员哆哆嗦嗦地站起来:“查……查到了。有一户人家,用的是电动自行车的电池,接了个逆变器在看电视,顺便给路由器供了电。还有一户,家里装了露营用的储能电源……”
“谁他妈停电了还给路由器供电!”陈疤眼吼道。
“那个……说是为了省流量打游戏……”
陈疤眼一脚踹翻了椅子。
他突然意识到,自己正在干一件极其愚蠢的事。
他的每一次拉闸,不但没有摧毁对方的网络,反而像是在帮对方进行“压力测试”,筛选出那些生命力最顽强的节点。
深圳。
楚墨看着屏幕上那张因为“烟火计划”而重新亮起的地图,那些代表着补贴到账的绿色光点,正在把原本脆弱的连接线变成粗壮的主干道。
但他没有露出笑容。
因为在屏幕的另一角,一个代表“跨境漫游”的灰色图标,正在这片光海的边缘忽明忽暗,那是从东南亚方向传回的一丝极其不稳定的波段。
雨季前的闷热让深圳的夜空泛着一股子浑浊的铁锈红。
指挥室里,空调风口呼呼作响,但吹不散楚墨心头的燥意。
屏幕那角的灰色图标闪烁频率极不规律,像是个濒死病人的心电图。
“这不是普通的信号抖动。”
门被猛地推开,飞鱼一脸倦容地走进来,手里攥着那台特制的卫星电话。
他身上的衬衫还没换,领口洇着一圈汗渍,那是东南亚湿热气候留下的印记。
“刚过关口的时候,我就觉得不对劲。”飞鱼把手机扔在桌上,金属外壳磕碰桌面发出脆响,“我的5G信号断断续续,但这玩意儿却像个收音机一样,一直在接收某种低频脉冲。我录了一段,你听。”
他按下播放键。
一阵沙沙的电流声中,夹杂着极其细微的、有节奏的嘀嗒声。
外行听起来像信号干扰,但在楚墨耳朵里,这就是赤裸裸的二进制编码。
“老周的儿子呢?”楚墨没抬头,视线依然死死盯着屏幕。
“在隔壁机房。”
十分钟后,周海涛推着那副厚底眼镜冲了进来,手里捧着刚打印出来的频谱分析图,手抖得像筛糠。
“楚总,这不是乱码。”年轻人的喉结滚动了一下,“这是握手协议。更可怕的是,信号源不是什么高科技基站,而是……灯。”
“灯?”楚墨眉头拧成了一个川字。
“一种叫‘惠民节能灯’的政府采购产品。”周海涛把几张照片甩在桌上,“这是我刚查到的中标公示。这批灯具已经在十几个城市的老旧小区铺开了,走的是民生工程的路子,不用居民掏钱,社区免费上门安装。”
楚墨抓起照片。
很普通的LEd吸顶灯,乳白色的灯罩,看起来人畜无害。
但如果把它和刚才那段诡异的低频脉冲联系起来,这东西就变成了一只只挂在老百姓头顶上的眼睛。
“查供应商。”楚墨的声音冷得掉渣。
“查了,一家注册在开曼群岛的离岸公司。”飞鱼接过话茬,眼里闪过一丝狠厉,“但我顺着资金流往回摸,发现这笔采购款的最终签字人,是发改委那个一直卡我们审批的刘德铭。”
所有的线索在这一刻闭环了。
这就是他们的手段。
正面封锁攻不破,就开始玩阴的。
借着“惠民”的壳子,把监控探头光明正大地安进千家万户,这一手确实高明,高明得让人恶心。
“第二批货什么时候入关?”楚墨问。
“明天凌晨。”飞鱼冷笑一声,“我已经安排好了。那批货这辈子都别想出保税区。但这还不够,已经装上去的那几万盏,才是大麻烦。”
楚墨点了一支烟,没抽,任由烟雾在指间缭绕。
“让雷诺去一趟上海。既然是‘惠民工程’,那就得有人去检验一下质量。”
上海,虹口区某街道仓库。
雷诺现在的身份是“市政维修工老张”。
他穿着沾满油污的深蓝色工装,帽檐压得很低,手里拎着个沉甸甸的工具箱。
看守仓库的大爷正趴在桌上打瞌睡,收音机里咿咿呀呀地放着评弹。
雷诺像个影子一样溜进了货架深处。
这里的空气里弥漫着一股发霉的纸箱味。
他随手拆开一个印着“惠民工程”红字的包装盒,掏出一盏吸顶灯。
螺丝刀插进缝隙,轻轻一撬。
没有任何阻力,底座便开了。
结构很简单,但他并没有被表象迷惑。
镊子拨开那团乱七八糟的电线,在那块略显粗糙的镇流器背面,他看到了一块指甲盖大小的黑片。
不是标准的电源管理芯片。
雷诺掏出微距镜头拍了一张,然后把芯片连上了随身携带的读写器。
屏幕上跳出一行行代码。
这玩意儿不仅仅是个接收器,它还是个被动反射阵列。
只要楼道里有人经过,或者谁家的无线信号出现波动,这东西就会像镜子一样把数据折射出去。
而且,它们通常安装在楼道转角、厨房上方——这些地方,恰恰是楚墨布下的“灶台协议”最密集的盲区。
真狠。这是要把楚墨藏在民间的“眼睛”全都找出来。
雷诺没有砸烂这盏灯。
他从工具箱里掏出一根极细的数据线,插在芯片的测试点上,手指在微型键盘上飞快敲击。
一段只有几Kb的小程序顺着数据线流了进去。
这叫“自激震荡逻辑”。
只要这盏灯接收到特定频率的唤醒信号,内部电流就会瞬间过载,烧毁通讯模块,但在外观上,它仅仅是坏了一个灯泡。
做完这一切,他把灯原封不动地装了回去,又悄无声息地给这一批几百箱货全都加上了这点“佐料”。
从仓库出来时,看门大爷翻了个身,嘟囔了一句梦话。
雷诺压了压帽檐,消失在弄堂的阴影里。
与此同时,几公里外的石库门弄堂。
王彩凤正坐在缝纫机前赶工一件旗袍。
头顶那盏新换的“惠民灯”亮得刺眼,白惨惨的光照得她眼睛发花。
“这是什么鬼东西,亮得跟审犯人似的。”
她抱怨了一句,起身想把灯泡拧松一点。
但这灯座像是焊死的一样,根本拧不动。
王彩凤是个犟脾气,她从针线盒里翻出一把老虎钳,咬着牙使劲一扳。
咔哒一声。
灯没下来,但底座边缘的密封胶裂开了一道缝。
透过缝隙,她看见里面不是平常那种铜片触点,而是一团像是电路板一样的东西,上面还有一个红点在极快地闪烁。
王彩凤愣住了。
她在弄堂里住了五十年,什么电器没见过?
哪有灯泡屁股后面带这种玩意儿的?
她想起前两天有个“铁蚯蚓”的群消息,说是让大家留意身边莫名其妙多出来的电子设备。
她掏出手机,对着那道缝隙拍了张照,发到了那个只有几个老姐妹知道的群里。
附言只有一句话:“这灯不像省电的,倒像偷电的。看着心里发慌。”
深圳总部。
楚墨看着雷诺传回来的底层代码分析,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他们想玩‘灯下黑’,那是没搞清楚谁才是做灯的祖宗。”
他敲了敲桌子,看向白天:“我们的新版固件做好了吗?”
白天点点头,眼圈深陷:“做好了。加入了‘灯影识别算法’。只要这种灯发出那个特定的频段,家里的电饭煲、微波炉就会自动把它标记为‘污染源’,并且通过邻居的设备进行交叉验证。一旦确认,就切断与该区域的所有敏感数据交换。”
“不仅如此。”楚墨指着屏幕,“既然雷诺埋了雷,我们就帮他们引爆。发布固件更新,让所有支持‘灶台协议’的智能家电,每隔两小时向周围发射一次特定频率的干扰波。”
三天后的深夜。
上海某个老旧小区突然热闹起来。
先是几户人家的智能电饭煲突然罢工,紧接着,楼道里的感应灯开始疯狂闪烁。
喜欢港片:人在洪兴,开局被b哥暗杀请大家收藏:(m.pipidushu.com)港片:人在洪兴,开局被b哥暗杀皮皮读书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