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楚墨若发现,或许会责其擅权;但他更知道,在这场看不见硝烟的战争里,信任不该由上而下赐予,而应由千万双粗糙的手共同铸就。
“让他们自己点亮自己。”他低声说,按下确认键。
数日后,华南电子市场暗流汹涌。
黑蛇帮以“军工回收项目”名义设点收货,挂牌收购所谓“含镓铋催化芯”的老批次焊丝,单价炒至市价十五倍。
短短四十八小时,上百公斤“珍稀材料”被打包装车,运往境外秘密实验室。
樱花国使者在闭门会议上冷笑:“他们靠情怀维系网络?我们便买断源头,让情怀饿死在街头。”
可当质谱仪结果出炉,所有人脸色骤变——成分分析显示,这些被奉为“战略资源”的焊丝,除微量氧化外,与普通民用锡料毫无差异。
更致命的是,追踪溯源系统反向解析出供应网络:一千三百二十七个独立来源,分布于十八个省份,八成来自退休工人家庭,且多数焊丝经历两次以上熔铸重制。
“这不是库存……”负责分析的技术主管声音发颤,“这是……活的传承链。”
而在深圳总部地下三层,楚墨立于主控屏前,凝视着全息投影中密如星网的焊丝流转轨迹。
每一条光线都代表一段跨越千里的金属旅程,每一次交汇,都是普通人无声的誓言。
他缓缓开口,语气温淡却锋利如刃:
“他们想用钱买断供给……却不知咱们的枪,是用祖孙三代省下来的锡做的。”
话音未落,身后数据终端忽然轻震一声。
一道极短的日志跳入监控池,几乎被自动归档——
西北方向,某坐标点突发异常通联信号,持续时间仅13秒,无数据载荷,无电力输入,如同幽灵低语。
西北的夜,风未止。
楚墨站在指挥中心最深处,屏幕冷光如霜,覆在他脸上。
那道仅持续13秒的日志信息,像一根刺,扎进了整张神经网络的盲区。
“无数据载荷,无电力输入……但通联成功了。”雷诺声音低沉,递上初步分析报告,“LLd-07支线,编号xN-904,十年沉睡,零维护记录。昨夜21点17分23秒,突现一次完整握手响应,信号特征符合‘铁蚯蚓’协议底层唤醒帧。”
楚墨盯着全息图谱中那一闪而过的蓝点——它孤悬于祁连山北麓,地图上甚至没有名字,只有经纬度坐标冰冷地标记着:北纬38.6°,东经99.2°。
“查原因。”他只说了三个字。
技术组彻夜回溯边缘感知链路。
监控录像显示,就在信号出现前两分钟,一位村民走进电表房,例行检查线路。
动作寻常得近乎麻木:开箱、看表、合盖。
可就在关门瞬间,他习惯性抬起手,指节在铁皮外壳上轻轻拍了三下。
嗒、嗒、嗒。
短促,稳定,间隔均匀。
“我们比对了所有预设机械唤醒码。”飞鱼调出声波频谱,“这是‘三短击’模式,误差±0.18秒——正好落在容差范围内。系统误判为合法激活指令,自动执行了一次心跳应答。”
楚墨眯起眼:“所以……他不是在修设备,他是在叫醒它?”
“是。”白天从实验室连线接入,“我们在固件更新里埋了静默触发机制——当特定频率的物理共振传导入机壳,会激发压电模块微电流,模拟启动信号。本意是应对极端断电环境下的应急唤醒……但从没人想到,老百姓真会用这种方式和机器‘对话’。”
楚墨沉默良久,忽然转身走向主控台。
他的手指划过全国节点热力图,目光扫过那些曾被视为“无效行为”的红色标记——过去七十二小时,已有四万两千余次“非必要拍箱”被捕捉,分布之广,跨越城乡,贯穿南北。
“把这套行为纳入‘民意脉冲’监测体系。”他下令,语气不容置疑,“所有摄像头、震动传感器、声学拾取阵列,优先识别‘三拍’节奏。记住——老百姓的手,比密码本更可靠。”
命令下达,系统重构即刻启动。
而在藏西高原,夜校的灯光还亮着。
林小满蹲在讲台边,手中握着一段裸线,正教孩子们接驳微型光伏板。
她的动作很慢,像是怕惊扰了什么。
“接好了,别急着走。”她轻声说,指尖轻敲配电盒三次,节奏舒缓,如酥油茶搅拌时木勺碰壁的声音。
“这不是规矩。”她抬头微笑,“是提醒它——你还活着。”
教室里安静下来。
十几个孩子模仿着她的动作,一只只小手轮流拍上去,有的用力过猛,有的怯生生地碰一下就缩回。
可那节奏,竟隐隐有了某种奇异的一致性。
当晚,德吉坐在监测终端前,忽然发现异常。
周边五个微基站同时捕捉到极微弱的谐振波动,频率集中在85~92hz区间,持续时间不足五秒,无数据交换,无能量传输。
但诡异的是,这组波动竟自发完成了时钟偏移校准,误差修正值达±0.003秒。
她没有上报。
反而悄悄打开上传通道,在内部社区发布了一条视频:《我家的三下》。
画面里,林小满穿着洗旧的工装外套,站在破旧的电表箱前,笑着拍了三下。
镜头一转,远处雪山映着晨光,一句话浮现屏幕:
“手会记得该做的事。”
一夜之间,百万转发。
农民在田埂边拍箱,工人在车间休息时拍箱,老人给孩子示范怎么“叫醒电”。
短视频平台上,“三拍挑战”悄然登顶热搜。
有人认真分析节奏规律,有人调侃“我家老奶奶敲了三十年都没人理,现在成非遗了?”,更多人只是默默地拍下去——仿佛这一下下敲击,不只是触碰金属,更是触碰某种正在苏醒的东西。
陈立群就是在这样的浪潮中,翻开了那本泛黄的笔记本。
吴志国的遗物堆在桌角,尘封多年。
他是村里的老电工,死于一场意外抢修。
儿子早年参军未归,房子空了,只剩邻居代为整理。
那页纸夹在维修记录之间,字迹潦草,墨水已褪成淡褐色:
“97年雪灾,电话不通,靠敲杆子传信……三短三长,再两短。王师傅说,这是老邮电局的暗号,活着的人听见,就得接过去。”
陈立群心头一震。
他连夜拨通周海涛的电话。
“老周,我是陈立群。你还记得当年‘锤音报修’的事吗?我想查点东西。”
三天后,数据分析结果出炉。
令人窒息的规律浮出水面:每当国家电网进行重大压力测试,或芯片产线遭遇封锁危机,全国各地都会在相同时段涌现出大量“三短击”行为——并非集中爆发,而是星火点点,却节奏一致,如同某种深埋地底的脉搏,在危机关头悄然同频。
他们称之为“集体震频”。
陈立群颤抖着手写下建议书:建立“节奏指纹库”,将历史经验转化为可识别的唤醒模板。
“这不是迷信。”他在附言中写道,“这是我们没察觉的共识语言。只要还有一个人记得怎么拍,这张网就不会断。”
深圳总部收到提案当天,楚墨亲自批复:“立项,代号‘心搏’。”
与此同时,一条新的指令被写入全国终端底层逻辑:
所有‘三拍’行为,无论是否符合标准节奏,均视为潜在激活请求,进入七十二小时重点观测队列。
无形之网,正在以血肉之躯为节点,重新编织。
而在藏西实训基地的角落,煤油灯微微晃动。
一个盲童坐在操作台前,手掌缓缓覆上刚刚焊好的接线盒。
他的指尖细细摩挲着焊点边缘,感受那一丝残温。
片刻后,他抬起头,对着身旁的老师点点头。
然后,举起手,郑重其事地拍了三下。
清脆的响声,在寂静的夜里传得很远。
德吉望着窗外,远处山峦如墨,星空低垂。
孩子约莫十岁,眼窝深陷,眼皮轻颤,看不见光,却能听见温度——德吉是这么告诉他的。
她蹲在孩子身旁,声音柔和得像高原湖面拂过的风:“焊点不能太烫,也不能凉。你要用掌心记住这个感觉,就像记住妈妈的手。”
盲童点点头,手掌缓缓覆上接线盒。
指尖游走于金属表面,细细摩挲着那些微凸的焊点,仿佛在阅读一本盲文典籍。
片刻后,他抬起头,嘴角微扬,像是确认了什么重要的事。
然后,他举起手,拍了三下。
清脆,稳定,不疾不徐。
伊万诺夫瞳孔一缩。
这声音他听过——在莫斯科郊外的地下试验场,在毛熊国最古老的通信协议测试中,那种通过结构传导实现非电子唤醒的“机械心跳”,也曾以同样的节奏被敲响过。
那是冷战时期遗留下来的物理认证雏形,早已被淘汰,却被中国人用最原始的方式,重新种进了泥土里。
“这是……指令?”他低声问。
德吉摇头:“不是指令,是问候。”她站起身,拍了拍裤腿上的灰,“我们教孩子,每一次触摸都是对系统的问候。他们不知道什么叫网络,但他们知道,拍一下,世界就听到了。”
伊万诺夫没再说话。
他掏出录音笔,悄悄开启,将那三声敲击完整录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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