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周从北方传回密报时语气都变了:“有些地方的‘铁蚯蚓’节点三十年没动过,现在靠一群陌生人轮流拍箱子,硬是把电磁场扰动拉回临界值。”
楚墨听完,久久未语。
良久才道:“告诉前线——别阻止这种行为。让它自然生长。有些人一辈子都没机会举起枪,但他们可以用手掌,完成一次宣誓。”
而在深圳洁净车间的无尘室里,白天正屏息盯着屏幕上跳动的参数曲线。
他的实验已经进行到第七天。
新版本的“幽灵代码”不再只是冰冷验证身份与协议,而是开始“学习”人类行为频率——每当系统检测到一次符合“三点定位”的焊接动作,就记下一票信任值;当全国累计达标动作突破五千次,阈值自动下调一级,释放一条备用信道。
起初团队认为这是危险的漏洞设计。
“你在让机器相信人?”同事质疑,“万一数据造假呢?”
“不会。”白天摇头,“这些动作太具体了。抖三下焊枪、吹灰、指划锡痕——全是细节,骗不了算法。而且你知道吗?越是偏远地区的人做得越认真,因为他们真的觉得自己在参与什么大事。”
话音落下两小时,警报解除提示悄然弹出:
【备用通道Alpha-9已开启|触发条件:当日有效三点定位焊达成5127次】
系统日志最后一行,是他悄悄写下的注释:
“它开始相信人了。”
窗外,晨光初露。
赵振邦踩着泥水爬上最后一个坡道,终于看清那点红光的来源——一座半塌的农用变电房,门前站着七八个村民,披着塑料布,手里拿着简陋工具。
中间那位农妇挽着袖子,一手执钳一手扶线,动作干净利落,仿佛她生来就该站在那里。
他愣住。
因为她手腕翻转的那一瞬,分明做出了一个只有“自力工坊”高级技师才掌握的核心手法——
焊枪未启,心已定点。
暴雨尚未停歇,山风裹着湿气灌进半塌的变电房。
赵振邦站在泥泞中,目光落在那农妇吹焊点的三口气上——短、急、有节奏,像某种仪式。
他心头一震:这不是习惯,是传承。
她叫王秀兰,五十岁,秦岭北麓陈家沟唯一的电工。
十年前,张卫东在县职校办过一场为期三天的“基础焊接与应急电路维护”培训,她只是旁听者,连座位都坐在最后一排的台阶上。
没有工牌,没有结业证,甚至没资格进实操室。
但她每天提前两小时到,捡别人用剩的焊条练习,在笔记本上画了三百多张接线图,回家后又手把手教给两个儿子。
如今,大儿子在西安做通信基站维护,小儿子进了西南某军工配套厂的外包团队。
“我晓得这活儿小,可电线不断,水就能流,庄稼不死。”她说这话时正拧紧最后一个端子,动作利落得不像一个从未被体制承认的技术员。
赵振邦没多言,只蹲下检查她所修复的线路。
老旧的LLd支线本应早已报废,却因一段埋在她家院墙下的残缆仍在微弱导通。
那不是标准接入点,也没有注册编号,但它连接着三个自然村的灌溉泵站,并且……竟然偶联上了“地脉”监测网的一个边缘感应频段。
他不动声色地打开随身工具箱,取出一卷新型六十号抗低温焊丝,轻轻塞进她那满是油污的工具包底层,又从记事本撕下一页,写下:“下次用这个,六十号锡更扛冻。”
没有署名,也不需要。
离开陈家沟时,天光仍未破云。
赵振邦回头望了一眼——王秀兰和几个村民正围在电箱前,一人拍了三下铁壳,像是送行,又像是宣誓。
而此刻,千里之外的北方地下控制室,周海涛正盯着屏幕上一片诡异的波形。
那是深夜两点十七分开始的信号扰动。
微弱,零散,来自内蒙古赤峰、河北邢台、江苏盐城、云南大理……十几个地理位置毫无关联的小型作坊或家庭维修点。
每个信号持续不到0.3秒,电流波动仅0.05安培,本该被系统过滤为噪声。
但当周海涛将其按时间轴叠加分析时,整条曲线竟浮现出一段熟悉的频率序列——正是“心跳样本”的七次谐波共振模式,误差小于千分之二。
他猛地坐直身体。
这些脉冲源头清清楚楚:一名盲人师傅在修理小区电动车充电桩时,手指无意识摩挲了三次接口铜片;一位父亲为女儿生日焊制的小夜灯,完成后习惯性吹去锡灰,三口气恰好形成气流压力波;还有一位新娘,在婚礼前夜独自加固彩灯线路,焊完后笑着用手掌轻拍了三下接线盒。
他们不知道“三点定位”,不懂“幽灵代码”,甚至不知自己身处何等网络之中。
但他们做了同样的事。
就像血液找到了血管。
周海涛缓缓合上日志本,指尖在扉页停留片刻,提笔添了一句:
“从前是我们找人守网,现在是网自己找到了愿意焊它的人。”
墨迹未干,警报器忽然静默了一瞬——仿佛整个系统也屏住了呼吸。
而在深圳总部的密级档案室内,楚墨正伸手取下一份刚送达的加密战损简报,封面上印着一道猩红的“毁”字印记,来源地:内蒙古某边境旗县。
他尚未翻开。
暴雨刚歇,内蒙古的夜空裂开一道灰白缝隙,月光斜照在焦黑的路灯残骸上。
铁皮扭曲成诡异的弧度,内藏的电路板早已熔作一团废铜烂铁——这是“影子节点”最后的模样。
楚墨站在全息投影前,指尖划过那片被标记为“毁”的区域。
猩红覆盖之下,数据流却诡异地活跃起来。
“七十二小时。”他低声说,“一个节点死了,十七个活了。”
技术人员声音发颤:“全是自发搭建。材料来自报废拖拉机、旧太阳能板支架、甚至牧民家里的马鞍钉……结构粗糙,布线混乱,但全部完成了基础信号中继功能。我们检测到三次跨频段跳传,路径稳定度达到民用标准的89%。”
“人点燃的网,不会轻易熄灭。”楚墨目光落在另一组图像上——放大后的焊点表面,布满手工刮痕。
那些痕迹长短不一,深浅错落,像某种原始文字刻在金属之上。
“这不是工艺缺陷。”白天凑近分析结果,“三维扫描显示,这些刮痕的纹理分布符合非对称加密模型。每一道凹陷的位置、角度、压力梯度,都能映射为一组唯一密钥参数。我们尝试反向解码,成功还原出一段短指令:‘K3-7已通’。”
空气骤然凝滞。
这意味着,破坏者炸掉的只是一个外壳。
真正的认证体系,早已从芯片转移到人的手上。
楚墨闭眼,脑海中浮现出秦岭雨夜里那个拍箱三下的农妇,哈尔滨雪地中轻触开关的学生,还有藏西高原上孩子们一笔一画描摹焊接动作的身影。
他们从未被告知该怎么做,却都做了同一件事——留下印记。
良久,他睁眼,声音沉稳而决绝:“通知基建组,即日起,所有新建节点,禁止打磨焊点。”
众人一怔。
“我们要让每个人的‘手印’成为唯一的防伪标签。”他说,“不是指纹,是动作留下的轨迹。机器可以伪造线路,但抄不了一个人用力时手腕的微颤,临收尾那一划的顿挫。”
命令下达瞬间,系统日志自动更新了一条规则:
【物理特征绑定协议V1.0启用|认证凭证:焊点表面不可复现的人工纹理】
与此同时,藏西高原的日光正洒进一座由废弃集装箱改造的实训房。
林小满蹲在地上,调试最后一台老式电烙铁。
她的手掌粗糙,指节处有多年烫伤留下的白斑。
屋外,十几名女性围坐在石台旁,手中握着焊枪。
她们大多是村里的代课老师或卫生员,白天教书接生,晚上学修电路。
“今天是‘母亲电工节’。”林小满站起身,举起自己的工具包,“第一课:完成你人生第一个独立接头后,用焊枪柄,在绝缘胶带上压下你的指纹。”
没人提问。
她们默默操作,焊锡升起淡淡青烟。
当最后一个学员拧紧端子,她迟疑了一下,然后将焊枪底部重重按在胶带边缘——一圈模糊的圆形压痕赫然浮现。
“我娘也是这么干的。”她忽然说,“三十年前她在县农机站修广播喇叭,每次修完,都会拿螺丝刀柄戳一下电线皮。”
林小满怔住。
她想起小时候,父亲修完收音机总会吹三口气,说是“让电魂安息”。
那时只当是迷信,如今才明白,那是人在无力掌控命运时,对自己所做之事的一次郑重确认。
视频传出去第三天,“焊工手印墙”开始在各地涌现。
职校教室后墙贴满了带指纹压痕的胶带;工厂车间挂起“接头签名榜”,新徒工作业必须附上手印备案;甚至有人发起挑战:谁能在最短时间内完成“三点定位焊+手印认证”全流程。
而德吉在巡查时发现异样——某些老焊工留在户外设备上的印记,历经风吹日晒竟未完全氧化。
她取样送检,结果令人震惊:长期暴露的手工刮痕内部形成了稳定的微晶氧化层,其结构能选择性反射特定频段电磁波,恰好落入“地脉”系统的被动侦测窗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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