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演结束，江边两岸的人群慢慢地分散开来。原本挤得站不下脚的看台，逐渐只剩下寥寥无几的人。
“要在外面跨年吗？”时安礼问，“我们可以去找个地方喝点茶或者酒什么的。”
“我们可以。”高自强和他的女朋友都认可了他的建议。
“程哥？”时安礼晃了晃手里牵着的手。
“问我？我跟着你。”钱程的目光集中在大家身后的舒常峰，还有顾秋实身上。
两人站在一边，不知道在聊什么，顾秋实捂着嘴在笑，两只眼睛就是笑得眯起来了，也还是盯着舒常峰看。
直到时安礼过去问他们，待会儿要不要一起去。
舒常峰看了看顾秋实，“你们去玩吧，我带我朋友四处逛逛。”
“好，那常峰哥我们回去还叫你吗？”时安礼看这俩人情况，估计是不用了。
“不用，我自己回去就行。”
“行，那你路上小心，我们先走了。”
为了不打扰两位的独处时光，时安礼火急火燎拉着剩下的人跑了。
顾秋实拽了拽手上系着的小熊气球，看着时安礼他们远去的背影。
“你不和你的朋友们一起去玩吗？”他抬起头，看着舒常峰。
“不去了，他们都一对对的，不好玩。”
街边还有很多好吃的小店，舒常峰牵起顾秋实的手，“走，带你吃夜宵去！”
......
才走了半条街，顾秋实的手上拿满了一堆吃的，见舒常峰正要打算走到下一家，他赶紧上前阻拦。
“常峰哥！我拿不下了！”
顾秋实好不容易把手上的东西都挂到一只手上去，剩下空出的那只手，拉住舒常峰的外套。
“啊？”舒常峰回头，看到已经吃成“大团子”的顾秋实，没忍住笑了出来。
“不好意思啊，光想着让你都尝尝看了......给我拿吧，咱们去找个位置。”
顾秋实微微皱着眉头，挤出一张笑脸。
好饱。
舒常峰带着他到人流量少的地方，寻了个户外公园椅坐下来。
“怎么今天晚上有空出来看烟花？”舒常峰问道。
“老板提前放我下班了，他也来看烟花。”顾秋实说，“我好奇，就也过来看看，没想到人那么多......”
小朋友一脸天真无邪，盯着天上的星星也能看上半天。
“我去了上次你给我介绍的那家书店，老板人很好，谢谢你。”
夜晚的风吹过，空荡的街边，两人坐在路灯下。
坐的时间久了，舒常峰搓了搓手，扭头看到顾秋实冻红的脸蛋，想了想还是摘下了自己的围巾。
他从椅子上起身，站在顾秋实面前。
“怎么了？”顾秋实纳闷地瞧着他。
还残留着余温的毛线围巾绕上他的后颈，刚还吹着风的地方，一下子就被遮住了。
舒常峰帮他戴好围巾，没有坐回自己的位置，仍然站在他面前。
“风大，帮你挡着。”
顶上的灯刚好照亮了顾秋实的头顶，散着光的发丝在风中微微颤动，顾秋实用他那双无瑕似玉一般的眼睛看他。
“没事的常峰哥，我不怕冷。”顾秋实笑了笑，伸出手摸了摸自己脖子上的围巾。
好闻的木质香味，柔软的质感，温热的体温......
“顾秋实。”舒常峰叫了他一声。
“嗯？”
“你喜欢我吗？”
他问完，椅子上的人脸上瞬间肉眼可见地红了起来。
连带着耳朵尖尖，都向外冒着粉红色。
“我，我......”
顾秋实紧张地低下头，不敢看他。
“是哪种喜欢？对哥哥，对朋友，还是......”
面前的男人俯下身子，在顾秋实面前蹲了下来。舒常峰双手交叉着放在膝盖上，静静地等待着自己的答复。
“不知道......”顾秋实红着脸，摇了摇头。
他没有哥哥，也没有好朋友......更没有过那种关系的人......他只知道自己对舒常峰很有好感。
一见到他，就想靠近他，想和他说话，和他待在一起。没有见到他时，会着急，会想念。
刚才舒常峰找他的时候，他担心找不到他，心急之下就跑去站上了花坛。
看烟花的时候，舒常峰一直贴在他身后，人类相似的体温靠近在一起，他莫名地感到心安......甚至会贪婪地想要这样的时间可以维持地更久一些......
还有手上的小熊气球，这是第一次有人给他买气球。
他只卖过气球，还没有体会过买气球的滋味，今天他体会到了......
他特地挑了一个自己喜欢的，因为这只小熊憨憨的，看起来很友善。
像舒常峰。
蹲在地上的人见他不说话，也不着急，慢慢地给他解释道，“就是钱程哥哥和时安礼哥哥他们之间的喜欢。想要牵手，拥抱，想时时刻刻都黏在一起，想接吻的喜欢。”
明明是和时安礼年龄相仿，不过顾秋实看起来的确有点笨笨的。
舒常峰没觉得哪里比不上别人，只觉得像在教小朋友。
哪怕是顾秋实单纯地眨眼睛看他，他也觉得很可爱。
他迫不及待地，想要填补眼前这个小朋友心里所有的空缺......
“我......应该是吧......”顾秋实把自己的脸躲进围巾里面，只露出了两只眼睛，紧张地瞧着舒常峰。
“可是我没钱......不能喜欢你......”他弱弱地说了一句。
之前在饭店给人端菜的时候，他遇到过不少因为钱吵架的情侣。
他现在连养活自己都只是凑合......
“没事。”舒常峰对着他温柔地笑了笑，“我不要你的钱。”
他鼓起勇气，忍着蹲麻了的双腿，站起来在顾秋实的额头上，轻轻碰了碰。
“像这样，你喜欢吗？”
他在心里重复地对自己说，一定要忍住！要绷住了！
脚上的针扎的麻痹感，刺地他恨不得龇牙咧嘴地跳起来。
不行！不能被小朋友看笑话！再忍忍！你可以的舒常峰！
顾秋实愣了神，用手指在自己的额头上摸了摸，反应了好久。
“喜欢的......”
只要是舒常峰，他好像，都是喜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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