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歆洗完手出来，在走廊上看见李灼。
他表情有些恹恹地靠在墙上，那模样明显是在等人。
等谁，不言而喻。
已经言辞拒绝过李灼一回了，棠歆觉得他应该已经十分明白自己的意思。
她消失了这么多天，对方也一直在尽心尽力地找她，而且听潘教授说李灼都急得哭了，要死要活的不回国，非要在那边待着，找到她的蛛丝马迹。
棠歆心里是感动的。
而且她现在已经和秦南洲确定了关系，这事最好还是跟李灼说一声，免得之后又有什么误会。
无论如何，她都要和李灼好好谈谈。
“在等我吗？”
李灼听到声音才从抬起头，脑子空了一瞬，那些翻飞的思绪瞬间飘远，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下意识撒谎。
“没有，我就是……站在这里透透气。”
他现在变得小心翼翼的，棠歆其实也觉得唏嘘，笑道：“站在洗手间边上透气呀，你这爱好还真够奇特的。”
李灼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满脸通红：“不是……我就是就是……”
没再逼他，棠歆主动开口：“我记得那边有个小阳台，不如我们过去吹吹风，聊聊天。”
李灼的心情突然平静下来，点点头：“好。”
已经是秋天了，昏黄的落叶撒了满地，有一颗打着旋儿从树枝上飘了下去，尘埃落定。
棠歆看着那树叶说道：“你还记得那天我在酒店走廊里对你说的话吗？”
李灼怎么可能会忘？这辈子都忘不掉吧。
“……记得的。”
棠歆听他语气别扭，于是说道：“我今天来跟你聊天，不是说那些的，只是想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李灼这才放松，转头看向她：“什么好消息？”
他好像还挺期待的。
棠歆突然觉得自己用‘好消息’这三个字儿好像有些不妥，对李灼来说，这可能是个坏到顶天的消息。
“你怎么不说话了？说呀。”
李灼有些急切，还以为发生了什么好事儿。
棠歆赶紧改口：“或许也不是什么好消息，只是我个人的事儿，但我觉得还是跟你说一声比较好。”
“那你说吧，我听着就是，”李灼没有往别处想，还以为是棠歆拿了金奖，国家要授予她什么奖项。
棠歆眼里盛满了笑意：“我和喜欢的人在一起了。”
这算什么好消息？
简直是晴天霹雳。
李灼觉得自己魂儿都飞了，呆呆地看着面前的人，一时半晌说不出来话。
棠歆知道他会受打击，但没想到这打击竟然那么大，李灼站在原地连眼睛都不眨了。
她赶紧伸出手在他面前挥了挥：“你没事吧？”
“……没事。”
李灼回神，机械地说道：“那恭喜你们了。”
棠歆点点头：“你都不想知道是谁吗？”
“是谁？”又是机械的回答，跟被按了开关的机器人似的。
“……秦南洲啊，你应该猜到了吧？”
棠歆满脸笑意在李灼看来就像是最毒的砒霜。
吃下去了一时半会儿也折磨不死他，但是让他难受又吐血，恨不得来个痛快。
“……外面怪冷的，不然你先进去吧。”
李灼扯着唇角露出个难看的笑。
若是以前他或许早就暴躁地质问棠歆为什么了，但现在经历了棠歆被绑架那回事，他觉得什么事都不能比看见棠歆的笑脸更重要。
再说，事情已经成定局，他也没什么好变的了。
李灼觉得自己这一刻无比成熟，再也不是以前那个幼稚的他了。
棠歆有点担心，但知道这事儿终究瞒不住他，不论早晚他总是会知道的，倒不如由她亲口说还好些。
“那我先进去了，你在外面休息休息。”
李灼嗯了一声垂下头。
*
包间里，秦南洲有点儿坐不住，总是想探头看看外面，怎么这么久了棠歆还没回来？
“秦总，你和棠歆……”
“是，我们在一起了。”
李玉林原本想问别的，被他这一打岔倒是忘了自己原本要问什么。
但看着对方等着自己祝贺的模样，下意识开口：“恭喜恭喜，得偿所愿了。”
秦南洲这才满意：“谢李总，我再敬你一杯。”
李玉林赶紧打住：“我这最近血压有点儿高，医生交代了不能多喝酒。秦总心意我就领了，这酒咱们放到下次再喝也行。”
今晚已经喝了几杯了，秦南洲也不勉强：“那好，咱们下次再喝。”
棠歆就在此时走进来。
她身后没跟着别人，但表情看起来稍稍有些不对。
李玉林问：“那小子是在外面吗？”
棠歆点点头：“嗯，我们刚刚聊了会儿，他这会儿在那儿吹风呢。”
说完她心里还觉得有些愧疚。
拒绝李灼是她早就想好要做的事，可他毕竟是李叔叔的儿子，她害怕这样做会让李叔叔不高兴。
“害，不用管他，你小伙子火气旺吹吹风也不着凉。棠歆，这还有许多菜呢，咱们继续吃，继续聊。”
李玉林直接打消她的顾虑，对她和平常无异。
棠歆这才放下心来：“好。”
*
棠歆回来的新闻全国人民都知道了。
秦东海这边又有许多人拜访。
方芸也是，约他明天出去打麻将的都有十几个太太。
晚上的餐桌这一家又讨论起来。
“听说她现在已经回家了，那咱们邀请她到咱家来吃饭也没什么不妥吧？”
方芸感受到棠歆带来的好处，想给她办个庆功宴会，把那些名流们全请过来，好好长长脸。
秦东海点点头：“既然在她去比赛之前就说过了，要是不请也不好，这件事儿你去办吧，记得隆重一点，让外人知道咱们对她的重视。”
“行，那我就着手办了，”方芸满脸兴奋：“到时候让那些太太们好好看看！”
秦子穆轻咳一声：“原本不是说就家里人一起吃个饭嘛，怎么现在要办宴会了？”
“子穆，你的公司现在也缺人脉，这宴会对你只有好处。你是棠歆名义上的哥哥，那些人想认识她，走你的门路多好。而且当初的事大家都清楚，是你把她给捡回家的。这都是白送上来的资源，你可得好好把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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