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她被呛到，这是讨债来了？她也知道自己是占了不少便宜，“你想怎么样？”
如果他现在再提签契约的事，她也可以勉为其难答应，毕竟跟着神主的好处真的很多……而且交了契约，她就可以没有亏欠感地享受这些便宜了。
真是吃人嘴短拿人手软，至理名言。
然而她等的交契约这句话并没有来，他反而提了个别的要求。
“我明天要去上值了，冥禾很快会过来。在他过来之前，我希望你能代替我守在主人身边，直到冥禾到达。”
就这？
“当然没问题。”，别说十来天，现在让她一直待着她都愿意。
沧池知道她就是个口是心非的性子，故意没有再提契约的事。他想，有一天，她会忍不住自己递出这个台阶。
今年因为战事的原因，苏家人都没有聚在一起过年，各自忙活。
开春不久他们就结束了大滇的布置，接着去了平凉，四月南邵，五月越西，六月北寒，眨眼就过了四个多月。
最后一夜的布置结束——
“终于完了，还好赶得上。”，苏绾音一屁股坐在附近的房顶上，如释重负。
在之前的推算中，大概是七月左右就会发动战争，还有一个月给她去安排幻兽们，应该来得及吧……
墨瑾瑄坐在她身侧，看着她瘦了一圈的小脸，有些心疼，“明天开始分头行动了，你要适当休息，不要太逞强。”
“你也一样。”，别以为她不知道，他一个人的时候经常熬几个通宵。
二人相视一笑，她自然地靠在他肩膀，闭眼享受片刻的宁静。他就这么低头看着她长如扇的睫毛，轻轻揽着她的腰。
真是瘦了许多，摸起来都跟以往不一样。
等事情结束了，他一定要把她养回去，但现在他不会说这种话。事实上，他们最近一直在避免谈起战后的美好畅想。
因为上一次的死亡他们都没忘记，现在谈这些只会增加战前的心理压力。
其实他很想把现在的每一天，都当成是最后一天去过，想一直跟她在一起，什么都不干也可以。但是至今都没有这个机会，他们要做的要紧事实在是太多了。
明天他们又会分开，她在人界奔走，他在天庭忙碌，战前还能不能见到都不一定。
他想得入神，怀里的人突然抬起头看他。
她的眼睛真的很美，跟苏允南一样是桃花眼，也可以很勾人。但大多数时候，她的眼都是灵动清澈的。
他看她，她也在看他。
他瘦了，憔悴了。
光洁的下巴长出了胡渣，眼圈青黑，锐利有神的眼睛也隐约有些疲惫。
她有种预感，今晚或许是他们在大战前见的最后一面了。
大陆中部这么大，战争中人这么多，她要杀的敌人也这么多，她肯定没有精力去关注战场中的他。
万一她又在战争中死去，或者他在战争中死去。
那这就会是他们的最后一面。
她不会说什么我们都要好好活着的话。
必要时刻，如果有需要，她一定会选择牺牲自己换取和平。她知道，他也一样。他们都不怕死，反正也就是下一个轮回。
只不过回来的人不再是苏绾音和墨瑾瑄罢了。
“阿瑄。”，所以她要记住他的名字，“阿瑄阿瑄……”
“嗯，我在。”
他低头亲吻她的发顶，大概猜到她在想什么。既欣慰他们心有灵犀，又酸涩于这个心有灵犀。
有时候他会想，如果她没有觉醒多好。那就可以一直做无忧无虑的丞相府小姐，什么都不用愁，也没有生死烦忧。
如果这次她又死了……
上一次战争的记忆不受控制地冲进他的脑海，围满鲜花的棺材，躺在棺中的少女。
尽管那个少女的脸盖着白布，尽管知道那个御灵兽神不是现在的她。就算不是，他也觉得心慌得很。
想到这他将她紧紧抱在怀中，像要将她融进骨血。
她也用力回抱着他，想牢牢记住这个感觉。但不够，只是怀抱还不够。如果这就是最后一面，怎样才能让他们深刻地感受到彼此，怎样才能永远不会忘记那种热烈。
她一个神，此刻荒唐地想求一份永生永世都不会忘记的感情。
他们偷尝了禁果。
她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好，真的情到浓时，一切都成了自然的表达。
天蒙蒙亮的时候，她送他出门。
二人一夜没睡，但一点困意都没有，反而精神抖擞。
“我走了。”，他拉着她的手，有点不舍，“照顾好自己，别太累。”
她有些无奈，“知道了，又不是再也见不到了。”
话是这么说，但是二人都心知肚明，说不定就真的是最后一面也有可能。
“嗯……”
他最后深深地凝望了她一眼，足尖一点就飞走了。
他其实想说等一切尘埃落定，他就来提亲，他要娶她，要对她负责。但最后没说出口，他知道，她现在并不想听这些。
苏绾音在原地，看着他的身影越来越远，变成小点，直至消失不见。又这样看了许久，才回神，毫无留念地转身进屋收拾东西。
片刻后冥禾过来，就看到自家主人在孤独收拾行李的背影。
五月份时，立夏一到，映夏就去上值了。陪在主人身边的就只有他和清川，沧池也不知道干啥去了，春天都结束了也没回来。
作为圣兽，他跟兽神的连接更为强烈一些。
昨日感觉到主人的心绪波动很厉害，他就提溜着清川远离了住处，在外面待了一晚才回来。
主人跟帝君发生了什么，他们是一点都不知道。不过看起来，主人的心情似乎不太好，难道跟帝君吵架了？
“主人……你没事吧？”
“我能有什么事？”，她一边收东西一边随口答复，“清川起床没有，我们要回大滇了。”
“帝君大人……？”
“他回天庭阅兵了，我们现在要回去跟川哥汇合，看一下魔兽的安排是否妥当。然后还要去见幻兽们，时间不多，快回去准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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