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想多了……”
“本殿的意思是免费赠送的条件，即双方共同经营。”
“方法由我提供，生产与销售则交给你负责，最后的利润则按二八分配，二成给夫人，八成归本殿所有。”
当赢子云说出这些话时，他完全摆脱了之前的 浪子形象，
目光变得极为清明，思路非常明确。
“哎？”
“公子的意思是……合作……”
面对此刻一脸认真的赢子云，这次轮到巴清陷入了为难。
刚才因赢子云言语而脸泛微红的她，此时已双颊通红。
这主要是因为，这少年演绎 浪子实在是太过逼真，让人难以辨认真假。
然而他转眼恢复正经的模样又是如此快速，这让巴清感到措手不及。
甚至一度怀疑赢子云是不是在看中其他东西……
这下巴清明白了，真正误解对方心意并多虑的人其实是自己。
赢子云的目光清澈如水，疑惑满腹：
“是的，夫人，不是为了合作吗？”
一直镇定自若的巴清，此刻竟然也变得有些结巴。
“是，是妾身想多了……”
巴清自己也没有注意到，这一刻的她，竟是带了几分罕见的羞涩。
这种感觉，已经多年没有感受到了啊！
商业与战场无异，不管怎样讲，她在商界的名声显赫，而今却口吃结巴，连句话都说不清。
察觉到这种状况后，巴清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整理思路。
“殿下的提议合作自无不妥，但这个二八分配似乎显得不公平。”
她接着说道，“殿下只负责提供制作工艺，从此可以安坐享成，无需劳神。”
“但妾身不仅需要管理大规模的生产，还得面对遍及全国的销售压力。”
“殿下，若是按五五分成，不知殿下意下如何？”*
每当涉及到商务问题，巴清总是能迅速变回精明强干的商人形象。
对于嬴子云而言，他虽出生于皇室，周围皆是他人为中心的世界，对于百姓生活与经商艰难可能并不甚了解。
因此，巴清认为，通过突出经营上的种种困难，或许能够改变嬴子云原有的分成意见。
“什么？五五开！”
“夫人大概是在跟我开玩笑吧！”
嬴子云冷笑一声：“纸张较之竹简进步太多，无论从何处说起皆然！”
“正因为如此，纸张绝无销路之忧，反而可能会供应不上市场需求！”
“再者，放眼全秦，这是一桩垄断的生意，我们想卖多少价格，就能定多少！”
“所以，即使是给夫人两个成的比例，这份收益也会远远超出她现在所有商铺加起来的总和！”
“您只有一个时辰来考虑，若不同意，我会考虑其他人选的。”
“我最近听说，乌家商队的主事人乌氏倮也来到了咸阳……”
此言一出，令巴清大感震撼。
尽管成长于皇室之中，地位崇高，对商业居然也如此精通，让人不得不另眼相待。
“愿意！愿意！”
“既然殿下已经这样说了，那妾身自然会服从。”
巴清一听嬴子云可能会与他人联手制作纸张，立即表态同意。
对于纸张业务而言，这是一个巨大的机会，任何人都不想错失良机。
嬴子云见巴清并不那么顽固坚持，似乎感到自己的决策是正确的。
遂轻轻点头说：“那就这么定了！”
“纸的制造方法只是第一项，更为重要的是活字印刷术！”
“这项技术可以在无需特聘手抄匠的情况下，大量迅速地制作出书籍！”
巴清闻言，身体不由得微颤。
“世上有这样神奇的东西！”
要知道，当今秦国的每一本书籍都需靠专门的人在竹简上逐字撰写。
因为成本极高，导致书籍价格极其昂贵。
这使得唯有家境良好的人才有条件读书学习。
而家庭贫寒的孩子，即便天赋过人，看到昂贵的书籍也只能叹息不已。
然而，假如活字印刷术能够确实达到大量速印书籍的效果，其成本将降至难以想象的低点。
所获得的利益，更是无可计量！
见巴清满眼的不敢相信，嬴子云淡笑道。
“当然不会骗夫人，何需骗你！”
“纸的技术即刻交付于您，如果您的运营顺利，活字印刷术的合作也会优先考虑夫人。”
巴清心中激动不已。
“多谢殿下！”
在这一瞬间，巴清坚信，她之前的决定确实无比正确。
倘若她先前在早朝时，选择了支持贵族与富商，与赢子云的新法令为敌，那么，她必然无法接触到像造纸术、印刷术这类足以震惊世人的奇迹发明。此刻，巴清心中有着一个极其鲜明的感受：赢子云身上散发出一种特殊的力量，这是一种身为领导者，尤其是君主所不可或缺的气质！
“殿下，生产宣纸所需要的原料有哪些？其成本如何计算？”脑中浮现这个问题，巴清急切地询问。
相对于竹简而言，宣纸无疑是更加优良的选择。然而若降低成本的办法找不到，再好的产品也无法带来实际收益。再加上现今的大秦，贫困人民生活困苦，各行各业都显得凋敝无力，普通家庭根本无法多支出口粮购买昂贵的物品。然而，赢子云轻轻摇摇头回答道：“所需材料主要是山上的各类树木，随手可得。”
“所以，制作宣纸的成本非常低廉，一般只需要花上一文钱准备材料，就能制造出数十张宣纸。”巴清听后再次感到震撼：以树木作为原料，还有什么成本可言？这部分开销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剩余的成本主要是工人薪酬。综合考虑，宣纸的生产成本低廉至令人难以置信的程度。同时，产品定价权牢牢掌握在自己手中。宣纸这样优质的纸张，完全可以设定较高的售价，类似于目前上层社会用于书写的麻纸或丝绸的价格水平。考虑到目前达官贵人写作所使用的就是丝绸和麻纸——尽管竹片的价格也相当高昂，但相比前两者，更多为无法负担丝织品的家庭所选用——宣纸的推出显然具有广阔的盈利空间和市场需求。它将为生产者创造巨大的利润！
与此同时，李斯的居所汇聚了众位大臣，正就某些问题激烈争论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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