珊珊向来就是有主意的，除了办事莽撞些，倒也没有什么其他的毛病。
送走二伯后，珊珊开始在病房里研究家里厂子的情况。
八百万的抵押欠款，还款期限是三年，减去被骗的百分之四十，和被亲爸拿去给黎文俊救急的两百四十万之后，珊珊手里还有珊妈留给她的另外一个两百四十万，再去掉还给亲戚家的三十万原始投资后，还剩下两百壹拾万的现金和仓库里放了三个月的维特斯定制货。
还好，不算死局。
要是再晚一些，等珊爸真的把厂子卖了替黎文俊还款，那他们家才是彻底走到尽头，届时，怕是得卖掉自己那个小公司才能填补上漏洞。
只是接下来这局棋，该怎么走？
珊珊想来想去，决定赌一把。
只有把货换成了钱，这条狭窄的道路才能越走越宽。
次日一早，珊珊把珊爸交给护工照顾后，独自带上自家厂子生产的样品，驱车前往维特斯的总部。
但她想的终究是简单了些，维特斯不比其他中小型企业，前台登记后就能得到基础接待，珊珊还没进威特斯总部大楼，就被拦在了门口。
门口的保卫说，“如果是公司员工请出示工作证，来访者请出示预约证明。如果都没有，抱歉，恕不接待。”
无论珊珊怎么死缠烂打、投机取巧，死活都进不了威特斯的大门。
无奈之下，她只能悻悻而归。
到了第二天，她学聪明了。出发前，她提前让Lisa预约了威特斯总部负责产品板块的负责人，然后再出发，可没想到，开车开到一半，接到Lisa的来电，说威特斯的负责人今天的预约已经满了，只能排在明天。
第三天一早，珊珊又出发了，这一次，她进了威特斯的大门，却还是没有见到负责人的踪影。询问前台，前台道，“我们负责人平时可是很忙的，除了日常工作外，还有商务会谈和接待外国友商，您可以坐在沙发上再等一等，等负责人忙完后，会来通知你的。”
珊珊如泄了气的皮球般，又重新坐回了沙发上。
这一次，她从早上十点半一直坐到了晚上八点半，等所有人都下班了，也没等到负责人接见的通知。
珊珊知道，今天就算是等到凌晨十二点，怕也是见不到这个所谓的负责人了。
甚至，不管她接下来有没有预约，只要这个负责人没兴趣，他都不会接见自己。
珊珊想了想，不能这样浪费时间耗下去。
回去的路上，她一一给你一晨和凌语打电话，想问问他们有没有什么关系，可以走走捷径，让这个负责人心甘情愿地和自己坐下来谈一谈。
珊珊不比陈一晨、
陈一晨万事只想靠自己，想通过成事来向众人证明自己的实力。
珊珊不一样，珊珊想要的是结果，只要结果能达到自己的预期，无论是请人帮忙也好，还是花钱解决也好，她都能接受。
但可惜的是，凌语和一晨并没有这方面的人脉，其他朋友也婉转地对珊珊道，“威特斯也算是走出国际的大企业，我们这种中小公司，怎么高攀得上？”
珊珊叹了口气，正准备想其他法子时，陈一晨突然打来电话，“珊珊，我刚刚问了一群，他和那个威特斯总部的一个股东关系不错，说是可以帮你牵根线，让你和产品板块的负责人聊一聊，时间定在明天中午两点，你有空吗？”
珊珊忙点头，“有空，当然有空！这个时候，还得是我姐妹出马。对了，也替我跟深扒皮说一说，谢谢他，等回头事情办妥了，我请你们吃饭呀……”
陈一晨一笑。
电话挂断后，珊珊整个人的情绪三百六十度大转变，有种柳暗花明又一村的即使感。
等到了第四天，珊珊终于坐进了威特斯产品板块负责人的办公室里。
她从文件夹中取出部分的产品，递给了负责人，“您看，这是我们加工厂出的货物样品，不管是质量，还是设计，或者是产品的功能性，都能算作是同行业里做得不错的，你可以和其他的厂家做的货品对比一下。”
说着，她主动拿出自己从市面上买的威特斯样品，和自己家生产的样品，摆在了负责人的跟前，并一一对比，解说。
那负责人并没有很大的兴趣，仅仅只是说了一句话，珊珊整个人就僵在了那里。
他说，“你来的目的，你的情况，深总已经跟我说过了，首先，我表示很遗憾，确实是我管理下属不当，才导致你们上当受骗。再者，就算我考虑和贵工厂合作，贵工厂能吃得下我们威特斯的订单吗？办公用具这一板块，包含的可不只是你们加工厂生产的纸张，文件、书写具等等，还要其他的产品，比如办公设备，比如办公耗材……，我们不可能东合作一家，西合作一家，不是吗？”
见珊珊楞在原地，对方又道，“仅三个月的货款而已，如果我是你的话，可能会选择迅速放弃掉，然后抓紧时间生产其他合作商的，而不是巴巴地来求一件不可能的事。——做生意嘛，不可能总是赢家不是？有输有赢，有赚有亏才是常态，所以小姑娘，你也别气馁……”
说完，那人起身离开，独留下珊珊一人坐在沙发上发呆。
是啊，她怎么就偏偏没想到，人家怎么会愿意收三个月的货款？就算真的愿意收，那也是建立在长期合作下，对方才会答应收的。
可换句话来说，就算真的和对方建立长期合作，以自己家厂子的情况，哪里吃得下来这么大一单生意？
珊珊突然发现，兜兜转转，好像又回到了最开始的起点。
想要这批货出去，就必须要扩大自家的厂子。
而扩大厂子，就需要钱。
现在，她只有两百壹拾万，就算借着深扒皮的光签了这单生意，她也没钱在短时间内扩大厂子，扩大整个生产体系。
想到这里，珊珊的脑瓜子又疼了起来。
她全身无力的，缓缓按下电梯，缓缓下楼，又缓缓的走出威特斯的大门，前往停车场。
而她身后不远处，何西沉正和漂亮的前台闲聊着。见珊珊忽然神情低落地出现在威特斯，他有些好奇地开口问道，“咦？那姑娘应该不是我们公司的吧？”
前台道，“她呀？说是过来谈合作的。今天一过来，直接就去了姚总的办公室……”
“老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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