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人？他们是吾的族人，那那些被他们伤害的人呢？”
“那些被他们欺负、伤害，乃至于那些被他们当成玩具一样残忍杀死的，就不是你我的族人们？”
“这个人。”
燧人氏一挥手将离石首领的小儿子拘了过来。
“这个人，名为离石连，是离石首领最小的儿子，平日里好吃懒做，凶残成性。”
“吾遇见他的时候，他正在将一个刚出生不久的小孩架在火上烤。”
“吾问他，为何要这样，你们猜，他是怎么说的。”
“他说，吃腻了兽肉，想试试人肉。”
燧人氏话音刚落，人群中便已是议论纷纷。
只不过议论的大多数是一些中小型部落的首领。
或许在很多人眼里，离石连的行为早已经见怪不怪了。
“黑龙氏，此人当处以何种刑罚。”
“杀一人者，一命抵一命，当为大辟，食人者，视同背叛族群，当处以极刑。”
“你们都听到了，离石连按律当处以极刑。你们可有觉得过于残忍的？”
燧人氏环顾四周，无人敢与之对视。
就连离石部落首领都低下了高傲的头颅。
“既然如此，那吾以人族族长的身份，判处离石连消骨之刑。”
说罢，燧人氏一指凌空点向离石连的眉心。
顿时，凄厉的惨叫声响彻宛丘城上空。那尖锐的声音听得令人心中发毛。
那声音宛如是九幽厉鬼的尖爪刮在人的头盖骨上发出的一样。
燧人氏指尖向上一挑，离石连被一股无形的法力拽到半空中，众人这才看清楚他惨叫的缘由。
只见离石连的脚上已经没有血肉了，只剩下森白的骨头，很快，大腿的血肉也开始消融。
消骨之刑，先消肉，再消骨，最后消魂。
“接下来，是第二个。”
众首领还未从消骨的惊恐中缓过来，就见燧人氏将那老妪拘了过来。
老妪原本还桀骜的面目在见识了离石连的下场后也变得极为失态。
“族长，族长，我知错了，我知错了，不要杀我，我一定会改的。”
“哥，哥，快救我，我不想死啊！”
可惜，地明首领根本没胆上前。
“你不是知道错了你只是知道自己要死了。”燧人氏不屑地鄙夷道。
随后解释起老妪来：“此人名为地明秀，原本也是精明能干为部落建设出过不少力的。”
“可惜，随着她的哥哥当上地明部落首领后，权力的欲望逐渐侵蚀了她的内心。”
“地明秀最喜欢圈养年轻男子取乐，年老色衰后，不知从哪里听来的邪法，以婴儿为食，企图返老还童。”
说话间，燧人氏看向地明首领，发现他也低着脑袋，不敢抬头看。
“黑龙氏，这地明秀该当何罪？”
黑龙氏：“食人者，当处以极刑！”
“不，不，你们不能这样对我，我为部落出过力，我为部落流过血。”
“哥哥，你说话啊！哥哥。”
“该死的！燧人氏，你才是那个最该死的人啊！你自己成了高高在上的神仙，享受着逍遥自在、无忧无虑的生活，而我们呢？”
“我们每天不仅要为温饱而奔波，随时还要经历死亡的危险。就算侥幸活了下来，几十一百年后也要面临老死的一幕。”
“凭什么？凭什么你就可以得道成仙，我们却要经历生老病死？”
“我不过只是想要活下去，我有什么错？有什么错？”
地明秀的话回荡在人群中，许许多多的族人陷入了沉思，尤其是那些年纪不小的部落首领。
永生不死是所有智慧生命的追求，尤其是拥有一定权力的人，他们比任何人都更想活下去。
此时，在燧人氏面前，聚集了人族最大的权力集体，他们对永生不死的执念大到没边。
尤其是在人族中已经有几人拥有永恒生命的情况下。
他们脸上的迷茫，心中对燧人氏的嫉妒与怨恨，都被燧人氏尽收眼底。
“你想活下去，这本质上并没有错，可那些被你吃掉的孩子呢？他们难道不想活下去吗？”
面对燧人氏的质问，地明秀先是一愣，而后面目狰狞地嘶吼道：“那些贱民的孩子能被我吃掉是他们的福气。”
“只要能活下去，能返老还童，就算吃再多小孩又能怎样？”
“用不了多久，又会有更多的孩子出生，根本吃不完。”
“所以，你们也是这种想法吗？”燧人氏转头看向在场的首领们问道。
凡是被燧人氏目光扫过的首领，都不约而同地避开了他的目光。
“追求生命的永恒这本身没错，可不该以牺牲别人的生命为代价。”
“吾以人族族长的身份，判处地明秀百日千刀之刑。”
百日千刀，即每天割十刀，在此期间犯人不会死亡。
望着剩下的那些犯人，燧人氏已经没有心思去审判了。
“法律，是为了让人族长治久安，避免族人沦为与邪魔为伍的规矩。”
“黑龙氏，吾命你从各部落抽调青壮年，以如今黑龙部落军队为基础，扩建军队，守卫法律的威严。”
“有巢氏，天女氏，由你们从各部落抽调贤明之人组成法庭，对犯人进行审判后交由军队执行。”
“大辟之下，由司法官投票决定，大辟和极刑则需要你们六大首领中最少四人的表决。”
“剩下的那些犯人，就留给你们练手吧！”
七日后。
人族大大小小各个部落的首领再一次齐聚女娲神像之下。
七日内，六大首领挑选出了九名在人族中富有贤明的族人，加上六大首领组成了洪荒人族第一个法庭。
对十年间，燧人氏从各部落带回来的两万多名犯人进行审判。
审判持续了整整一年的时间。
其中，极刑三千有余，大辟一万有余。
女娲神像下的土地，第一次被人族自己的鲜血染红。
一年间，最煎熬的不是那些待审的犯人，而是各个部落的首领。
这些部落首领们白天都要在天火部落学习播种五谷和简单冶炼锻造的技术，晚上则要现场观看司法官宣判犯人罪行以及行刑的过程。
每一次都是心惊胆颤，生怕行刑的刀一不小心就落到自己的脖子上。
许多犯人跟离石连、地明秀一样跟所属部落的首领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他们的犯罪背后都有部落首领纵容的影子。
甚至于大部分部落首领比那些犯人更该死，他们很害怕哪天就被士兵带走，然后出现在审判法庭之上。
好在，燧人氏似乎把他们给忘了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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