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意思是说，张婷婷在失踪之前，唯一有些奇怪的地方就是他正在为经济而苦恼，对吗？”
小雨声色是犹豫的点了点头，然后转头看了一眼门边的方向，忽然凑近了小圆压低嗓音被他说道：“其实我们这种地方……您应该也清楚，赚的都是客人的提成，那些能在这里长久做下去赚大钱的女生，都是能被客人看中的。经理嘴上说着我们这里不提供色情服务，但实际上却在背地里逼迫每一个女孩勾引来这里的有钱男人，只要能被他们带走，经理就可以拿到相应的提成。”
这种地方的灰色产业链几乎已经成为了不能言说的规则，小圆跟宋川在来之前自然也有所耳闻，所以现在听到之后脸上也没有太过惊讶的表情。
“那个时候我来这里是被一个同乡骗来的，他说这里能赚大钱，有钱的客人随便买两瓶酒，我们的提成就能到四位数。可其实这边酒水的提成非常低，还会经常被经理无故克扣，所以我做了一段时间之后就走了，只是后来……不过张婷婷她跟我们不一样，她是有男朋友的，所以她从来没有听过经理的话，也没有跟来这里的客人产生一些不三不四的关系，跟他们走过。”
这一番话的信息量实在太大，小圆愣了几秒之后，下意识的转过头去看向宋川。
而后者此刻正皱着眉，消化着刚才小雨说的话。
他在来之前没有想到张婷婷居然会是这种场合的一个例外，先前他们还曾有所怀疑张婷婷的失踪跟来这里的客人有关。可现在来看事情恐怕没有这么简单。
“你是说张婷婷是有男朋友的，她这个男朋友你认识吗？见过吗？对他的印象怎么样？”
在宋川的连声逼问下，小雨的表情变得有些犹豫起来。
小圆见状，连忙安抚她道：“你别紧张，我们队长只是例行询问，你仔细回忆一下跟这个男人有关的任何线索和蛛丝马迹都不要放过，一定要一五一十的都告诉我们。”
小雨点了点头，真的认真思考了很久，然后才缓缓开口。
“我记得这个男生跟张婷婷差不多大，他们两个好像是一个地方来到这里打工的，不过我忘记他叫什么名字了，只是我对他的印象很不好，他当时染着头发还抽烟，嘴里说话的时候不干不净的，反正就很像那种外面的小混混。”
小圆一边听着一边将有关这个男生的具体特征细节记了下来，以便于之后的排查。
“当时这个男生偶尔会来这里接婷婷下班，反正每次态度都不是很好，而且我还偷偷撞见过几次她向婷婷要钱。其实张婷婷很不容易的，他来这里工作只是为了赚到更多的钱给他妈治病，他妈妈好像得了癌症。我觉得这个男生一点都没有帮到他，反而还在拖他的后腿，所以明里暗里劝说过让张婷婷分手。但他们两个人好像是青梅竹马，张婷婷一直舍不得，后来我也就没再劝过了。”
说着说着，小雨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声音突然间拔高。
“对了，我想起来了，还有一件特别奇怪的事情，当时张婷婷失踪了好几天，我一直都联系不到他很担心。后来有一次我还撞到过他那个男朋友来我们这里鬼鬼祟祟的四处乱转，好像是在找人。当时我问他婷婷去哪儿了，他的表情突然变得特别惊慌，告诉我他什么都不知道，然后就走了，从那之后也没再出现过，其实张婷婷是他的女朋友。失踪之后本来应该由他去报案的，可当时他完全人间蒸发，我也找不到人。”
宋川的眉头越皱越紧，表情也开始变得难看起来。这些事情在当初张婷婷的失踪报告上都没有提起过。
或许因为只是男朋友的关系，在女朋友失踪后不出现，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所以当时经办的警察并没有深入这个线索，可事情已经过去了这么久，现在小平借小雨的只言片语找到他这个曾经的男朋友无异于是大海捞针，他们甚至不能确定确定这个男人目前是否仍在本市工作。
“我能想起来的就是这些了。当时婷婷在失踪之后留在这里的一些东西也都没有来得及整理，我全部打包一起送去了警察局现在应该还在你们那里，婷婷她真的是个好女孩，我希望你们尽力帮帮忙找到他，无论他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都总要给他妈妈一个交代。”
小雨的眼圈已经红了起来，很明显她是个善良的女孩，对这个曾经共处过一室的朋友也是真心实意的好。
“你放心吧，张婷婷的事情我们会尽力的。不过小雨我还是要劝你一句，这种地方不是你该待的，你的性格跟这里格格不入，很容易被他们利用误入歧途，不如今天就跟我们一起走吧？”
小雨很感激的看着小圆，可是思索再三之后他还是摇摇头，手指捏紧了自己的衣服下摆，神色十分难堪。
“对不起，我知道你们是为我好，但我现在真的不能走，而且我刚刚经过你们的询问，如果在这种时候突然离职，经理他们一定会在背地里报复我的，我在这里人生地不熟，不能冒这样的险，所以我也希望今天我跟你们说的是你们都不要传出去可以吗？”
小雨的语气近乎恳求，满脸都是恐惧，很显然他对这个地方的水有多深，早就已经有了了解，只不过碍于种种原因，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深深的陷入泥潭，却无法自拔。
“好。这是我的电话，如果你以后遇到什么困难，可以随时打给我，知道吗？”
小圆将自己的手机号告诉了小雨。
眼看着从这里再得不到什么有用的信息，宋川他们当即离开回到警局，调回了当初小雨送来的张婷婷的物品。
与此同时，法医室那边也传来了消息。
被发现的五具尸体均为女尸，年龄在二十三至二十八岁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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