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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乎完美的血魔弑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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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0章 居高临下的气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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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他也喜欢被美女环绕的生活,但后宫的宫女们实在太热情了,每天找他来“看病”的宫女都排着长队,动不动就暗示他要全身检查,一天下来能把他折腾到筋疲力尽。

想他才二十三岁的年纪,便已有些力不从心了。

可是他有不得不在这里的理由,作为药家年轻一代中无与伦比的天才药师,在获得最强的修炼资源的同时,他也必须承担某些使命。

楚宴修微微叹了口气,又摘下腰间的葫芦,往里头看了眼,见里头的雾的浓度还是有些淡,于是只好继续等。

对于药家来说,雾为半根之水,可以入药也可以炼毒,用好了效能极佳。

可是……好无聊啊。

这时,他好像听到池塘对面传来了鱼跃入水的声音。

于是,楚宴修的灵感也突然尿崩了。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不如……药点鱼回去?一来试试新配制的几种毒药好不好用,二来中午可以蒸鱼吃。

当然,吃完鱼以后,还可以再试试配制的解药灵不灵。

……

在水底的秦源,发现这池塘有好多鱼,而且都是大鱼。

他开始思考,先用什么机关好呢?

挨个试吧!

于是他先手轻轻一挥,就“嗖”地一声,从袖中飞出一柄袖镖,伴随着一道由无数小气泡组成的水痕,直接命中了一条大鲤鱼。

看样子做得很成功,如果换成幻灵妖鱼的刺,威力就更强了。

秦源露出一丝满意的笑容,忽然就又多了一个灵感。

要不然把鱼都诱惑过来,让它们来攻击自己,来测试墨甲各部位机关的灵敏度?

……

站在水边的楚宴修开始思考,先用什么毒药好呢?

挨个试吧!

于是他先从怀里掏出一个褐色小药丸,用手碾成粉末后放入水中。

粉末很快溶于水,形成一道毒液开始扩散,楚宴修把手伸到水里,利用正气将毒液扩散的范围控制在一片小区域内,要不然这点粉末能把整个池塘的鱼都毒死,那事情就闹大了。

很快,从池塘底部就飘起了两三条大鱼。

楚宴修看到鱼的嘴部有些发黑,不由皱了皱眉,心想看样子这“天雪断魂散”还是没炼好,真正的精品是绝对看不出任何中毒迹象的。

换了个地方,他又从鞋底挖出一个小手指大的白色药瓶,点了一滴在水里。

但是这次,等了好久都没有鱼儿浮上来,他俊俏的脸上不由浮起一丝困惑。

没道理啊,难不成这“断肠化骨水”配错了?

怀着一丝不信邪,他又从头顶的发髻里摸出一粒药,碾成粉末后融入水里。

可是过了好久,还是没鱼浮上来。

咦,这么邪门吗?

不会是这一批毒药全部都练废了吧?

楚宴修秀眉一凝,立即从袖子里掏出一瓶醉生梦死水,从衣领中抠出一粒半步裂心丸,从靴子里摸出一颗三尸脑神丹,从腰带里搂出一包七毒化骨散……

显然,这是一个喜欢全身都藏满毒药的男人。

楚宴修现在认真起来了,他将毒药一份份地丢入池水,随后又操控正气,将毒液污染的范围渐渐扩大。

他不相信,以自己的能力,会炼错药。

再不行,他就要加祖术级的“万蛊猩红散”了。

……

水底,一大群鱼儿在秦源的操控下,正疯狂地“攻击”秦源。

秦源的墨甲也开始发威,背藏暗刺、膝藏突钉、肩有铁齿、鞋底藏镖、裆部还有暗箭……

显然,这是一个喜欢全身都藏满机关的男人。

看着机关一个个被激活,秦源心情极好。

就是吧,这水的味道好像有点不对?

也不是说有什么异味……没有异味,反倒是有点香甜。

……咦?

就在这时,秦源发现那些鱼全部都肚子朝上,一条条地浮了起来。

随即,他猛地感觉到一股霸道凶猛的气息在入侵自己的身体。

嗯???

卧槽,水里有毒!

秦源顿时脸色一变。

好厉害的毒药,竟然几乎完全没有味道,要不是看到鱼死了,自己可能还没反应过来!而且,这毒的毒性似乎异常猛烈,似乎由多种毒药混合而成,以自己五品上阶的正气,竟然无法即刻驱散。

秦源的第一反应是,这是燕妃派来的杀手。

对方一直盯着自己,看到自己下水后,就在水里下了毒药。

虽然他也很奇怪,自己有三个变色隐藏好的纸人在周围警戒,到底什么人有这么大本事,可以跟踪自己而不被发现?

但转念一想,特么的要不是燕妃的人,哪个王八蛋会这么无聊,大清早地往水里投毒啊?

难道他要毒鱼?可这么毒的毒药,就算毒到鱼也不能吃啊,神经病才用这个毒鱼吧?

所以肯定是燕妃的人,而且那人修为深不可测,连三个几乎隐身的纸人都发现不了。

秦源有点慌,要知道在毒药面前,什么隐身、代死木身可全都用不上啊。

不过好在,自己反应足够迅速,只是喝到了那么一点点,完全可以将毒药逼出来。

但前提是,现在自己必须隐藏起来,否则等对方趁自己逼毒时再杀过来,就铁铁的完结撒花了!

获得十五点星光。

主意打定,秦源就立即召唤三个雾偶,迅速组成一个三角结界。

结界之内,雾偶把刚刚吸进去的雾气又喷了出来,转瞬之间就形成了一个覆盖半个池塘及岸边部分地区的三角形雾区。

随后,秦源又迅速从水中窜出,跳到岸上,坐在雾区的边缘开始逼毒。

他现在只能祈祷,那位杀手破不掉这个结界,只要他破不掉就看不到自己,那等自己逼出毒药,或许就能反杀他。

此时,阿大、阿二、阿三也进了雾区,三个纸人护在秦源周围,警惕地观察着四周。

原本在结界中,作为施法者的秦源,是可以获得清晰的视野的,但是因为他这个雾区结界,建立在本就一片大雾的池塘上,所以他依旧会受原有大雾的影响,能获得的视野还是很少。

没办法,因为他怕如果去别处建立雾偶结界,自己跑过去的途中就会被人家做掉。

不过,即便这样,跟对面的楚宴修比起来,他还是好太多了。

楚宴修很不巧地,现在就处在秦源的雾偶结界之中。

他的眼前,现在等于叠着两层雾——雾偶的雾,和原本的大雾。

之前雾大归大,他多少还是能看清点东西的,但是现在,他发现哪怕把手放到眼前,也都看不到任何东西了。

眼前,是一片无尽的百忙。

他的内心现在充满了绝望。

自己,瞎了?

什么时候瞎的?

还能不能再抢救下?

第六十八章 万一不灵呢?

在一片白茫茫的世界里,楚宴修的内心一片黑暗。

他之所以怀疑自己眼瞎了,除了眼前白茫一片看不到任何东西外,还有一个根据,那就是师父告诉过他,有些毒药要千万小心,一旦入眼很可能会毒瞎眼睛。

他确定方才一定是自己不小心,把毒药弄进了眼睛。

这确实让他很绝望,毕竟原本他的人生,下限起码是药家的药老,但现在看来,上限也只能是一代盲侠了。

而最让他绝望的是,自己今后将永远、永远都无法再看到,自己那张俊美无匹的脸庞了。

如此,人生将毫无意义。

楚宴修给自己想好了墓志铭。

绍成十八年四月二十日,药家楚宴修为窥炼药之天机,不幸陨落。此后八百年,药家唯有人才,再无俊才矣!

好在,大约十分之一柱香的时间后,凭借着出类拔萃的药理知识,他发现自己可能没有瞎。

因为毒药入眼有各种复杂的副作用,而他除了看不见以外,没有任何其他感觉。

由此他确定……此后八百年,药家还是可以有俊才的。

楚宴修很快猜到,自己可能中了某种利用大雾的阵法,虽然不知道对方为什么要这么做,但他觉得三十六计走为上。

于是脚尖一点,他轻纵而起。

为了加快身法,在空中他又吃了一颗“长烟白羽丹”,这让他的身姿越发轻盈,快如闪电,便是四品宗师巅峰也不过如此。

药家么,打架基本都是靠嗑药的。

但吃了药之后,虽有轻纵越长空之能,但总会落下的,落下时根据脚尖的触感,他发现自己竟然在湖面上,不由微微一怔。

云碧池充其量不过二十丈宽罢了,自己吃了丹药后,应当能一举越过才是,怎么还在池面上?

难道已经是换了个池塘?

于是脚尖又一点水面,轻轻溅起一丝浪花之后,他又纵身而起。

然而,落下后,还是在水面上。

不对啊?

楚宴修不信邪,继续跃起,落下,跃起,落下……

如此,反复几十次之后,他终于心中骇然地明白了。

这雾阵,可以将人困在原地,无论自己如何飞跃,其实都是在原地打转。

这……岂不是将有限的方圆,幻化出无尽的空间?

究竟是何方神圣,才能施展此等幻阵?

楚宴修一边想一边跳,一边跳一边想,完全没办法停下来。

因为一停下来他就会掉入湖中,掉入湖中他今天这套崭新的银缎底青云袍就彻底毁了,这可是他花了三百两银子定制的高级行头啊!

而且还是瑞福祥的,牌子!

这边,秦源在岸上一边用正气祛毒,一边时不时看一眼雾中那个一直在蹦跶的身影。

没记错的话,他已经蹦跶半个多时辰了,就一直没停过,好像一点都不嫌累?

旁边,三个纸人早就想上去剁了那人了,不过秦源一直拦着,因为既然对方破不掉自己的雾阵,那就说明没什么好怕的。

主要是,都过了半个多时辰了,到现在他最多只逼出百分之五左右的毒素!

这是什么概念?照道理说,以他墨家五品上阶的正气,已经达到百毒不侵的地步了,无论是蛇毒还是常见的毒药,对他根本没有效果。

即便是遇到特别凶猛的毒药,也只需动用正气,就能逼出来。

可现在,他发现自己体内的毒素非常诡异,它们遇到正气就跑,正气一退就进,竟然还知道玩“游击”……

现在,秦源除了封住几处命门,暂时保住性命之外,完全拿它们没有办法。

要按照这个进度,他起码得花费好几天才能逼出毒素,而且就算逼出来,也势必要元气大伤好久。

这毒凶猛到这个地步,倒是他完全没想到的。

不过秦源也有点庆幸,好在自己的雾偶也把对方困住了,这样大家起码可以谈谈。

于是想了想,他问道,“喂,跳来跳去的那白痴,你跳够了没有啊,跳够了报上名来。”

跳大神似的跳了半个时辰,累得半死的楚宴修,忽然听到一个空灵的声音传来,那声音似乎很近,但是似乎又很远。

不由心下一喜,问道,“在下楚宴修,敢问阁下是哪位?另外,这雾阵是否阁下所为,你我无冤无仇,何以至此?”

秦源怔了怔,心想楚宴修,那不就是内廷卫药房那个小白脸么?

难不成他是燕妃的人?

于是说道,“无冤无仇?我问你,你特么是不是在水里下毒了?”

楚宴修听罢,顿时秀眉清皱,随后赶忙解释道,“在下是往水里放了一些……非常之物,只是在下的本意只是想药几尾鱼回去尝尝罢了,不知道因何得罪了阁下,还请明示。”

秦源一听,当时火气就窜上来了。

哪怕对方扔个雷管到水里,不小心把他崩上岸了,然后解释说是想炸鱼,他都认。

可这货竟然说用这么凶猛的毒药来药鱼,然后药回去还打算自己吃,这就有点过分了啊。

红伞伞白杆杆,你特么打算吃完躺板板?

另外,能造出这么牛逼的毒药的人,还需要用这种手法来弄几条鱼?

“你这厮是不是当我傻呢?”秦源顿时声音一冷,问,“说,是不是燕妃派你来的?不说我就让你困死在这。”

“阁下,你误会了!在下不认识什么燕妃,顶多就是……前晚跟一个姓燕的宫女有过露水情缘罢了。”

秦源一听,顿时愤愤然地哼了一声。

果然不是个正经东西!

“你这淫贼!”先义愤填膺地骂了一句,秦源又道,“既然你不是燕妃派来的,那你给我解释解释,特么的为什么在水里,下特么的毒?而且还一次性下了那么多?”

楚宴修感觉自己快要撑不住沉水里了,于是赶紧说道,“是这样的,在下只是想试验下新研制的几种毒药,而且在下真的打算把鱼毒死之后拿回家吃,因为这样就可以顺便研究下解药灵不灵。”

“???”

这个解释让秦源觉得很迷茫,于是忍不住又问,“那要是不灵呢?”

“应该灵的,在下对手艺颇有自信。”

“我是说万一不灵呢?”

“万一不灵,那一定是药方错了。”

“然后呢?”

“那这药方就得改,如此一来,在下便是第三次指出药家药典的谬误了,可追平三百年前的药家大宗师决明子,当今一辈的青年俊才无人可及也。”

“……”

这货是不是有很严重的自恋倾向?

咧了咧嘴,秦源又问,“你是药家的?”

“正是,入太医院前便已登记。”

秦源听罢,心想药家的应该属于百家阵营,而百家一向跟誉王不太对付,那照道理应该不会去投靠燕妃吧?

另外,这货应该的确是巧合才出现在这的,毕竟他才二十来岁,要想跟踪自己而不被纸人发现,他应该还没那个本事吧?

所以这货是药家的人,而且炼毒还挺在行,不知道会不会炼那什么“万蛊猩红散”?

心里有了些想法,不过秦源还是不动声色地说道,“跟你说,你刚才下毒,毒倒了我养的一条灵鱼,现在它一息尚存,你赶紧把解药拿出来,到时候再赔我些精神损失,这事我可以当没发生过。”

楚宴修蹦蹦跳跳地沉吟了一会儿,说道,“阁下,你可否先将困阵解开?”

“否。”

“那在下也否。”

“敢问,我弄死你,然后自己拿解药行不行?”

“不行,阁下弄死我,就不知道解药的吃法,稍有差错那便是个死字。”

“那随便,你接着跳。”

秦源就不说话了,继续运功抗毒。

又蹦蹦跳跳了好一会儿,楚宴修终于受不了了。

再这样下去,他迟早要正气不济掉入水中,那这身衣服肯定要毁了!

“阁下,我先与你解药吧。相信这只是一场误会,阁下也不会无缘无故杀在下,大家化干戈为玉帛可好?”

第六十九章 下贱!

楚宴修将解药抛向雾中,秦源让纸人去接了过来,又按照楚宴修说的方法服下,果然没多久,那些毒素便尽数退去。

楚宴修道,“阁下,灵鱼之毒已解否?如若已解,还请阁下撤了阵法。”

秦源也不想为难对方,于是意念一动,便撤去了雾偶。

眼前雾气瞬间散了大半,楚宴修这才发现自己就在云碧池的中心,而此时池上的雾已散去大半,已隐约可见对岸正坐着一个少年人。

楚宴修轻轻一跃,便到了那少年跟前,随后微微一怔。

咦,这不是乾西宫那个号称秦大善人的小太监么?

想不到他竟会此等诡异的阵法?

稍稍整理了下思绪,楚宴修对秦源拱手道,“原来是秦兄!想不到秦兄竟是深藏不漏的高手,失敬了。”

顿了顿,又道,“重新认识下,在下药家弟子楚宴修,师承药老王在山。”

这意思,是想让秦源也自报家门。

秦源想了想,觉得也没必要隐瞒,于是说道,“在下雾隐村秦源,师承雾隐初代目白莲。”

楚宴修微微一愣,“雾隐?”

秦源点点头,“对,又称血雾之乡,离这很远。”

楚宴修盯着秦源看了会儿,然后微微一笑,坐到秦源身边,脱下被水沾湿的鞋子绞了绞。

说道,“我与秦兄无冤无仇,你何以要当我是痴人?”

秦源也呵呵一笑,“你以为你不傻吗?这就把药交出来了,若是我不撤了雾阵,你岂不是必死无疑了?”

楚宴修重新穿上鞋子,然后身体后仰,双手撑在身后,一脸惬意地看着池上薄雾,轻笑道,“所以,你以为,你身上的毒真的解了?”

秦源眉头微微一皱,试着运行了下体内正气,随后果然发现正气被阻滞,又有一股阴柔之气在入侵自己的经脉。

不由苦笑了下,合着这混蛋的解药里又掺了一种毒,而且这毒好像比刚刚的更狠,不但无色无味,且起效时间有间隔,以自己的修为,一时半会儿竟无法察觉。

而且,他还猜到了中毒的是自己,而不是灵鱼。

楚宴修显然也不是个嘴上积德的人,马上展开了反嘲讽,说道,“秦兄,你向来都是这般单纯的么?哦,也对,秦兄号称秦大善人嘛,想问题自然是简单了些。”

秦源无奈地接受了这波嘲讽,然后也身体后仰半躺在池塘边,说道,“楚兄,你用毒的功夫,在下佩服。只不过,你确定我不能再造个雾阵出来?”

说着,指了指周围。

楚宴修的笑容微微一滞,同时又正气一凝,六品下阶的神识一动,在见微知着的加持下,他很快就发现自己周围遍布了某种奇怪的人偶。

有一两个人偶在喷着淡淡的雾气,不用说,那肯定是制造雾阵的工具了。

这一刻,楚宴修的眼中少了几分傲色,却是多了几分欣赏。

楚宴修转头看向秦源,发现秦源也正转过头看着他。

“哈哈哈……”

顿时,两人都不约而同地大笑了起来,随后又异口同声地说道,“下贱!”

齐刷刷的声音,又让两人一阵大笑,这笑声清朗无比,如同晨曦照耀下的清波粼粼的池塘,亦如晨风轻抚下缓缓移动的闲云。

楚宴修从怀里拿出一颗丹药,递给秦源。

说道,“这回是真的解药了,如假包换。”

秦源吃下药,也一挥手撤了雾偶,说道,“这回是真没了,如假包换。”

楚宴修笑了笑,又道,“墨家机关术,秦兄是墨家的人。”

秦源笑而不语。

楚宴修又意味深长道,“早猜到你们墨家这次要来了。不过,能猜到的可不止我一个,你万事小心吧。”

秦源知道楚宴修把自己当成了墨岛上的墨者,这很自然,因为墨岛被朝廷围困达七十年,能出来的墨者极少,还能混进宫的,就更少了。

不过听起来,这家伙好像也是带着目的进宫的?

听说百家有个圣学会,一直致力于让百家学说代替剑修哲学来治理天下,只不过圣学会比百家书院更激进,所以朝廷一直不承认其合法地位,甚至在秘密打击。

说白了,朝廷要的是听话的百家修者,在皇帝都修剑的情况下,百家想代替剑修治理国家,似乎是天方夜谭。

楚宴修是圣学会的么?

秦源当然不想插手百家与剑修之争,但是人总归有好奇心,于是试探着说道,“你们也要小心啊,宫里知道你们的人,也不少。”

楚宴修看了秦源一眼,“我为什么小心,我是太医院的医士。”

秦源一愣,也跟着说道,“那我为什么小心,我只是个厮役太监。”

“哈哈哈!”

两人又不约而同一阵大笑。

“我要给宫女们看诊去了,”楚宴修起身,走了几步后,忽然又丢给秦源一颗药,“这回是真的解药,吃完后保证没有了。”

“楚兄,你当真是阴险至极。”

秦源愤愤地骂了一句,随即吃下药,又快速地运转全身正气,细细“扫描”了一遍后,终于确定这次正气畅行无阻,再无一丝可疑的中毒迹象。

这才将隐藏在周边的最后三个雾偶撤去,把暗中跟在楚宴修身后的三个纸人叫回来,同时把瞄准他后背的袖箭放了下去。

……

秦源回到了乾西宫,正好看到天线宝宝在门口等他,这让他的心情又好了不少。

把天线宝宝带进寝殿,秦源问道,“今天怎么这么早?”

“卯时还算早么?”苏若依皱了皱眉,又道,“算早吧,不过高祖曰,早起的鸟儿有虫吃。”

秦源呵呵一笑,“高祖至少高中毕业。”

天线宝宝平常一贯清冷相,但是在秦源这里,她总是充满了好奇,于是变成了好奇宝宝。

“何为高中?你说话怎生这般奇怪?”

“没什么,来来来,喝茶。”

秦源给苏若依沏了一杯茉莉花茶。

这是苏秦秦昨天刚从成华宫拿来的,这小妮子最近常来送东西,什么吃的用的都有,只是有点怪怪的,以前来了总喜欢玩一会儿再走,现在是放下东西就走,说不到两句就脸红。

还是苏若依镇定,这货一进屋就先把剑拍桌上,然后二话不说就上凤床一坐,那凤床差不多现在是她专属了。

苏若依喝了口茶,说道,“对了,上次你说的有鸟用的事,我问了。”

秦源忙问,“怎么说?”

“三年前,赤鲵在河西一带曾被发现过,当时我们水妖科的师兄弟去了十几个人,结果死了一个伤了三个,也没能抓住它。”

秦源皱了皱眉,“这么说这货确实很强了?对了,你们还想抓它吗?”

“这妖现在排在我们的除妖榜地字号第三位,你说想不想?”苏若依说道,“只是我们暂时没那么多精力,而且它有三年没出来了,所以暂时没人去动它。”

“这哪行啊?”秦源立即说道,“这妖其实弱点很多的,我教你们一些办法,肯定能抓到它。”

苏若依奇怪地看了秦源一眼,“你又知道了?”

“对啊,实不相瞒,给我讲故事的那位大爷,人称江湖百晓生,他修为不高但是见多识广啊。”

“江湖百晓生?没听过啊。”

“没听过不要紧啊,我就问你,上次我给你说的那个妖精,叫什么来着,你们抓到没?”

说起这个,苏若依精致的俏脸上终于有了一丝笑容,说道,“抓到了,果然和你说的一样。另外,我正要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说着,苏若依从怀中拿出一块腰牌,放到秦源手里。

又道,“经我们大档头竭力争取,以及本姑娘的据理力争,再加上我们对你的背景进行深度调查以后,现在我们清正司正式任命你为,乙等影探!”

“啊?”

秦源听完愣了下,然后马上就想起清正司前两天,钟瑾仪说的,清正司想染指皇宫的事情了。

心想,什么狗屁影探,你们清正司不会想利用我在皇宫搞事情吧?

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时候,这会儿宫里到处风声鹤唳、草木皆兵,无数大佬都在暗地里博弈,这特么要是出了事,你们能管我这小影探?

还特么只是乙等小影探?

不第一时间撇清关系,自己这秦字都可以倒着写!

不行,坚决不能同意。

于是想了想,说道,“苏姑娘,实不相瞒,其实我是个非常胆小的人,这点从你第一次见我就应该已经知道了。所以呢,我偶尔给你们帮帮忙可以,但是影探不影探的,还是算了吧?我主要是怕误了你们的大事。”

苏若依很是意外地看了眼秦源,说道,“你想好了,这可是清正司要招你!”

秦源点头道,“我知道,进了清正司福利好待遇高,据说老婆都可以分配,但是我真不行……”

苏若依“啪”地一声又把剑拍在桌上,然后冷声道,“你误会了,我的意思是,当清正司要招你的时候,你就已经是清正司的人了。所以,要么同意,要么殉职,你选一样。”

秦源咧了咧嘴,然后重重地叹了口气。

“苏若依,你这就一点都不可爱了。”

退婚吧,不要再说了!

第七十章 清正司的投石问路

秦源很鄙视地看着苏若依,哪怕这女人现在脸色铁青。

这女人还没过门就开始要谋害亲夫了,简直丧心病狂,兼爱谁也不能兼她。

苏若依还不知道,这已经是她第二次被秦源休掉,扫地出门了。

这个在秦源的意识世界里命运坎坷的女人,现在显然没空跟秦源讨论可爱不可爱的问题。

不过她还是有点好奇。

他因何说话总是如此奇怪?

居然敢当面评价堂堂清正司捉妖校尉可爱不可爱?

自己现在看上去这么好说话吗?

“少废话!”

苏若依觉得自己应该凶一些才好,虽然完全不想对这家伙凶,可是他明明在轻薄自己啊。

于是顿了顿,又冷哼了一声,说道,“给句痛快话,我的青鸣剑也有日子没见血了。”

一边说,一边用洁白修长的手轻抚过长剑,眼神中微露出一丝杀气,努力的表现出一副杀人不眨眼的女魔头的气势。

或许这招,在畏清正司如虎的普通人眼里,是有效的。

可是,在秦源这LSp眼里,一个十七岁的漂亮小女孩,凶的上限也不过是“奶凶奶凶的”,而且他又见过苏若依昏迷中对自己说“我今天不吃饭了,不要剁了我”的可爱样子,所以完全无法get到什么女魔头的气势。

只是他倒是好奇,为什么清正司非要找自己来当这个影探,于是想了想,说道,“你说说,为什么非要找我?好好说,如果理由足够充分,我会酌情考虑的。”

苏若依都无语了,这小太监是从哪学来的这副官僚的气派,还酌情考虑?你干脆再精简一下,像司正大人一样,只说“酌办”两个字不是更好?

难道,我还不够凶吗……算了,回头再凶他吧,正事要紧。

于是说道,“这件事跟景王遇刺案有关,我们综合考虑过了,一方面你跟刺客多少有点牵连,另一方面你也有些修为,而且很机灵,所以找来找去,还是你最合适。小秦子,好男儿当有凌云之志,高祖曰:搏一搏,黄土变馍馍,你此时不搏更待何时?”

苏若依说这话是真心实意的,甚至还带了点“怒其不争”的味道。

她觉得秦源虽然很善良,但年纪轻轻就有七品的修为,如果一直窝在这做小太监就太可惜了。

话说,这次乙等影探的名额,除了秦源确实很合适外,也有她竭力争取的成分在。

在她眼里,秦源能加入清正司,绝对是件能改变他命运的好事……虽然接下来要他办的事情,的确有那么一点小小的风险,但有清正司护着,真的不算太大。

如果连这么点风险都不肯担,那还怎么出人头地?

秦源听完苏若依的话,心里咯噔一下。

又是景王遇刺案?这案子根本不归清正司管,他们为什么非要插手?

“你们清正司不是管捉妖的么,为什么非要管这个案件?景王遇刺案皇上已经钦点内廷卫和锦衣卫合办了,你们再插手,合适吗?”

“我们有我们的理由,这个你不需要知道。”

苏若依想了想,又道,“总之如果你想我们帮你抓赤鲵,你就得答应帮我们办事。否则,那东西再有鸟用,你也找不到的。你要知道,那赤鲵现在不主动出来,咱抓不抓它都没人来责问。”

秦源无奈地叹了口气。

特么的,论绩效考核的重要性!

正因为这赤鲵没纳入绩效考核,就连号称大成第一衙门的清正司都不上心了!

“我以为我们是有感情的,没想到还是场交易,救你都不如救一条白蛇。”

“什么白蛇?”

“没什么,赶紧说,到底要我做什么。”

苏若依愣了下,随即脸上露出了嫣然的笑容,就如同外边那一抹被朝阳渲染的霞光。

“这就是答应了?早这么说不就好了?”

不过说完,又皱了皱眉,少女的好奇心又起,又忍不住问道,“看来那赤鲵对你真的很有鸟用?你说说,到底有什么鸟用?”

“男人的事,女人少打听。”

苏若依无趣地撇了撇嘴,终于收起了八卦,随后恢复了正色。

手一抬,从掌心释放出一股剑气,绕着两人形成一股透明的墙,这是防止被人偷听的结界。

然后才说道,“景王遇刺案,我们找到了刺客高离的母亲,可惜那老太已死去多日了,应该是惊吓过度致死的。不过我们弄到了她的随身物品,只是没有直接证据发现幕后主使。所以现在……需要你配合。”

秦源奇怪道,“内廷卫和锦衣卫都没找到,你们是怎么找到的?”

苏若依杏眼一瞪,拿起剑就架到秦源脖子上,一脸凶凶地说道,“你怎么那么多问题啊?想死你接着问!”

秦源轻轻推开苏若依的剑,没说什么,只是当场在心里又补了一份休书给她,从此她再也别想踏入秦府大门半步。

“不该问的别问,我是为你好,知道吗?”

苏若依说着收起剑,又从怀里掏出两张银票,放到秦源跟前。

然后换了个缓和些的语气,说道,“这两张银票是从高离母亲那拿到的,我们估计就是幕后主使给高离,而高离又给他母亲的。所以,现在我们想利用银票,来个投石问路。”

秦源摸了摸下巴,沉吟了会,问,“那我就是那颗石头了?冒昧问一下,投出去之后,你们还打算回收不?”

苏若依拍了拍秦源的肩,信心十足地说道,“放心,肯定收回来的。”

“那,具体怎么操作呢?”

“你先拿着一张银票,去赌坊买筹码,然后再用另外一张,去银楼换现银。幕后主使现在不知道老太已死,也正在找她,想杀她灭口。所以,这两张银票只要有一张被他发现,他就肯定会派人来找你的。你想,到时候我们在这里埋伏,一举将来人拿下,是不是就有了突破口?”

“不是吧,你们清正司来后宫拿人,当内廷卫不存在?”

“你放心,绝不会有人知道是我们清正司干的,这方面我们拿手!而且我们抓了这个人,他最终只会神秘消失,谁都不知道他去了哪。”

苏若依一脸正色地说完,犹豫了下,又补充道,“我们只需要得到我们想要的情报就好了,不会去干涉景王遇刺案的进程,那跟我们无关。”

秦源面上不动声色,但心里却是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么说,清正司查的不是景王遇刺案,只是他们的案子可能和景王遇刺案有关?

那么景王遇刺案背后,到底藏着什么秘密?

苏若依见秦源阴晴不定,不禁又催促道,“怎么样?这次要是成了,我保你可以成为甲等影探,待遇翻番。高祖曰,机不可失时不再来,你还在等什么?你要上进啊小秦子!”

苏若依越这么说,秦源就越觉得她像江南皮革厂老板的亲戚,很不靠谱。

但是,他还是细细想了一遍。

这件事有没有搞头?

首先此事从害处来分析,那可能只有一个,就是幕后黑手对自己的仇恨会更深,然后更想弄死自己。

不过,从目前的状况看,幕后黑手本身就想弄死自己,只是迟早一点而已。

如果能借清正司的手,给他一个重重的打击,或许他反而会慎重一点,比如认为自己有神秘高手保护,故而不敢轻举妄动?

眼下正是各大阵营全面角力之时,他会为自己这个新冒出的敌人,在不清楚底细的情况下,而用出最大的底牌么?

应该不至于那么莽吧。

如果能拖,一直拖到景王遇刺案告破,或者清正司那边的案子告破,那么大家都会对他下手,自己就完全可以平平安安地解除危机。

而且这么做还有一个好处,那就是这一波自己用不着出手,这就可以在给对方警告的同时,依旧保留住底牌。

另外,如果不答应清正司,那赤鲵的事很可能真的没戏。讲真,连书上都说赤鲵狡诈异常,自己就算成了大宗师也未必能轻易找到它的下落,而难得清正司有线索,要是不用就可惜了。

想到这里,他就有了决定。

帮清正司,其实就是在帮自己。

当然,这是从现实角度来讲的,如果从艺术角度来讲,那就是另外一个故事了。

各位老师,这是一个舍己为人的感人故事。

秦源起身,来到床边,背对着苏若依,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对着绚烂的朝霞,长长地叹了口气。

苏若依皱了皱眉,感觉这一幕似曾相识?

就在这时,只听秦源淡淡地说道,“苏姑娘,我想问你一件事情。”

苏若依皱了皱眉,问,“什么事情?”

“你这辈子……有没有为谁拼过命?”

第七十一章 搞个乌龟壳出来!

苏若依愕然,清亮的眸子盯着秦源,愣了许久都不知道怎么回答。

但想了想之后,她说道,“我可能……有吧?因为我捉妖,有时也很拼命……我十二岁加入清正司,司正大人告诉我,清正司的使命是,保乾坤清朗,天下太平。”

苏若依淡淡地说着,眼前仿佛出现了五年前的那一幕。

那是个寒冷的冬天,天上黑云压顶,暴风裹挟着大雪似要碾碎一切,天地间一片阴沉与昏暗,与地上白色的积雪,构成一道道黑白的光影。

一个衣衫褴褛的小女孩,跟随无数流民一道走在一条荒芜的古道上,人们只能不停地走,不停地走,因为一旦停下来就会被冻死。

可即便这样,路边还是倒下了无数具尸体,没有悲痛,没有呼号,这些尸体在一片死寂中,很快就被白雪吞没。

小女孩原本以为自己也会成为其中的一个,直到她遇到了那个伟岸的身躯。

“你是上南郡苏起浅的女儿?”他问。

“对。”小女孩答。

“那你愿意跟我走吗?我是你母亲的故交。”

“有饭吃吗?”

“有,你想吃什么都有。”

“好,那我愿意。可是,你是做什么的?”

那人忽地纵声长笑,笑声回荡在古道之上,掩盖了风雪的声音,最后他说了一句让她这辈子都忘不了的话。

“我们做的,便是用长剑,刺破这漫天黑云,照亮这万古长夜,让这天下乾坤清朗、让这人间浩气长存!”

那一声大笑之后,目光所及之处,大雪骤停、暴风顿止,只见一道霞光平地而起,直入云霄,刹那间刺破了乌云,捅出了一个窟窿。

阳光,从那窟窿里射出,再次降临地面,无数人疯狂地涌过来,喜极而泣地跪在阳光之中,享受这片刻的温暖。

从那以后,她就决定,要做司正大人那样的人。

苏若依,就是那个小女孩。

想到这,苏若依抬起头,又看了秦源一眼。

秦源缓缓转过身,也看着苏若依,淡淡道,“我懂了,你为天下人拼命过。”

“算是吧。”苏若依点点头,问秦源,“那你呢?”

“我?”秦源苦笑一声,眼中忽地泛起一丝柔光,看着苏若依,说道,“只为一个人拼过命。”

“为谁?”

“你不需要知道,你只要知道,我答应你就是了。”

苏若依忽然微微一怔,突然明白了什么。

他,曾冒死为自己去求药……

他为自己拼过命。

如果这次也算的话,那就是两次。

唰唰唰,从苏若依头顶,当即升起了二十多道金光。

十七岁的少女,到底是最容易被感动的年龄,即便在清正司杀了五年妖的苏若依,也同样如此。

与此同时,少女的心里也难免升腾起一种莫名的感觉。

他不会是……

不对,他只是个太监而已,太监怎么会有那般心思呢?

秦源收了星光,却并没有满足于此,因为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

既然此刻清正司有求于自己,那自己为什么不趁机把该要的东西要了?

于是顿了顿,又道,“对了,我听说清正司里的人修炼,是可以申请资源的。我既然是你们的人了,那我可不可以跟你们要点东西。”

“可以啊。”苏若依回过神来,说道,“你要什么,尽管说。只要别太离谱的,现在应该都好谈。”

“你也知道,那位老爷爷跟我说了很多关于妖精的故事。其中他还提到,一些妖精的部位可以做成很厉害的武器,所以我想试试。如果有用的话,我在宫里也安全一些,毕竟想为你们做事,我首先得尽可能保命。”

苏若依点点头,“没错,很多妖精的部位确实可以炼制兵器和法器。你现在是影探,只要不是太稀缺的,我都可以帮你弄到。”

秦源心下一喜,连忙把那张清单拿了出来,递给苏若依。

苏若依看完清单,顿时瞪大了眸子。

那上面有多达三十几种妖精的部位,而且有些居然还是四品甚至三品的大妖部位。

不禁说道,“怎么这么多?你要炼什么东西?还有,这个白刺短吻妖你知道是什么品级吗?三品大妖啊这是,一年也抓不了一两只,它的每一根刺都登记编号的。”

秦源心想,三四品的妖精你都能激动成这样,自己这本来还需要一二品的妖王的部位呢,都还没跟你提。

当然,一二品的妖王,他也知道就算提了也不可能给的,所以就干脆没提。

长叹一声,秦源又道,“如果不行,那就算了吧。我只是想,多一个保命的手段,就多一份活下去的希望。你也不想下次你来这里,这里空荡荡的吧?”

苏若依其实觉得秦源的担心是多余的,因为这次会有司里的高手一同前来,应该十拿九稳,秦源不会有太大危险。

而且,如果这次成功,为了秦源的安全,她也会去求司正大人,把秦源调到清正司去,这样秦源就安全了。

但是想了想,她又觉得世事无绝对,万一真的有意外呢?

现在的后宫,就如同一个吃人的泥潭,她也不是不知道。

这些天她已经习惯没事就跑来找秦源喝喝酒、解解闷了,所以刚才秦源提起下次来这里空荡荡的时候,她觉得自己心里也有些空荡荡的。

于是想了想,说道,“那行吧,能申请的我帮你申请,申请不了的……我偷偷去帮你拿一些,但是不会太多,被发现就惨了。”

……

愉快地达成了交易,秦源就大方地请苏若依吃了顿烤鱼,就是上午他刚从河里射来的。

嗯,是在投毒之前射的,应该不会吃完躺板板。

心满意足地吃完,苏若依就回去了,说是要赶紧帮秦源弄妖材。

秦源跟她约定,材料到位之后,他才会去用那两张银票,为他们当诱饵。

在他眼里,谁都不靠谱,最靠谱的只有自己。

如果不把乾西宫布满机关,他绝不会出手。

谁知道清正司的人到时候能不能搞定对方?甚至他们能不能按时赶到,都是个问题。

这中间但凡出点岔子,多危险啊?

所以接下来几天,他只打算干一件事,那就是把能做的机关,全部都做出来。

他对这些机关是很有信心的,想想墨家在墨岛上坚持了七十年,朝廷有那么多大宗师,也攻不下来,是因为什么?

就是因为他们有机关啊!

有机关就能苟!别说那些墨家这么强当年怎么被灭的蠢话,当年击败他们的,那可是剑仙柴莽,穿越者加挂逼,现在普天之下一品剑修都没几个,谁能跟剑仙比?

不过秦源也想过,有没有可能人家派了大宗师过来,人不入乾西宫,而直接用意剑把乾西宫夷为平地?

有,而且如果大宗师这么做,自己可能挡不住,在劫难逃。

但是,这种做法,剑庙不提倡。

你特么在剑庙眼皮子底下,公然使用大能来杀人,这不是挑衅是什么?

要是这都被允许,那皇家的尊严何在?

剑庙里那帮大佬不跳起来才怪。

谁能逃得过剑庙的追杀?至少到目前为止,还没有。

别说普通的大宗师,就是程中原、百里暮云这类一品的超级大宗师,都不会去挑衅剑庙。

所以根本不用担心这个。

整整一天,秦源都在测量乾西宫的地形,然后用木炭在纸上画机关的布置图。

从坤西宫大门,到院子,到台阶,到屋檐下,再到寝殿的大门、门槛乃至内部,但凡能安排机关的地方,他都想安排上。

而且,还得考虑不同机关之间的搭配,让它们相得益彰,才能发挥出更大的威力。

这就有点玩塔防的意思。

在后宫这些日子,让前世浪的一批的秦源,现在稳得像老狗。

他打造这些机关,不光是为了这次,还为了将来——他要把乾西宫打造成谁都攻不破的乌龟壳。

虽然有代死木身,还有隐守,但是秦源一点都不放心,他决定把这些机关,按照对抗一个大宗师的标准来做。

也就是说,理想的状态是,即便没有帮手,也没有代死木身和隐守这两张最后的底牌,他也能把大宗师打回去。

到那时,那些仇家想悄悄杀自己,不好意思你办不到,想找官方渠道给自己按罪名,不好意思自己有内廷卫和清正司,甚至还有景王三方面罩,也同样别想。

好家伙,这就有“没事就出去装逼,装完逼就跑,想想都特么刺激”的感觉了啊。

当然,能不能装逼还是不要装的好,咱墨家讲究的就是“稳健”二字。

就是现在有两个问题。

首先没有一二品妖王的遗骸,而且他的修为也有限,很多顶级的机关还是没法做。

其次,估计苏若依能弄来的三四品大妖的遗骸也不多,如果用其他东西替代,会削弱机关的威力。

这样就未必能挡得住大宗师了。

怎么办呢?

就在天色将暗的时候,门外传来一个有点熟悉的声音。

“秦兄,秦兄在否?我带了些鱼给你,很新鲜的,晚上一起喝鱼汤啊?”

声音显然是楚宴修的。

秦源皱了皱眉,这货又特么去药鱼了?他娘的还真是个人才!

等下……提升机关威力……毒药?

这么一想,他当即就有了笑容。

楚兄,你确实他娘的是个人才!

第七十二章 今晚有好戏

两条青背的大草鱼,被绿色的草茎从鱼嘴和鱼鳃的位置穿过,提拎在楚宴修的手里。

楚宴修优哉游哉地向寝殿走去,嘴里哼着小曲儿。

“玉树琼汁啊,美人相依傍。清酒渐浓啊,落帐思春荡。龙凤被啊,翻波浪……”

别说,调子挺好听,配上这个词,更有一番风韵,没准是景王的大作。

想想,若是在勾栏……啊不对,勾栏档次太低了,若是在教坊司,一个大美女轻衫薄衣地坐在榻上,拨着琴弦眉目生情地对着你唱这种曲子,十个男人,怕是有八个会立即想去翻波浪。

只可惜,秦源是属于剩下的两个之一,想翻也翻不起什么波浪来。

获得二十道星光……

这么多星光,足以说明这曲子精神伤害有多大了。

秦源就很不耐烦地站在台阶上,对楚宴修说道,“淫贼,你又去药鱼了?那塘子里的鱼,以后还能吃吗?”

楚宴修桃花眼一眯,笑道,“自然能吃了,我已投了解药,那些毒死的鱼也都处理了……你刚骂我什么?”

“淫贼啊。”

“不敢当,倒是听说秦兄身残志坚,且对二龙戏凤颇有研究,有空一起切磋下?我有小药丸,或可助兴……”

秦源嘴角一咧,心想景王这是贴钱帮自己上热搜了吗,怎么谁都知道这点破事。

本来倒也没什么,可是这“身残志坚”听上去怎么那么刺耳呢?

于是没好气地说道,“滚蛋,小药丸你自己留着吃吧。”

楚宴修嘿嘿一笑,说道,“在下这小药丸可非同寻常,它由十九种珍贵草药配置而成,且加了五百年妖狐的回龙汤,最是能勾起人的七情六欲,便是宗师吃了也说好。若是再配上美色,外加靡靡之音,遇上六根未净的大宗师,也得意乱三分。”

秦源听完,忽然有了个大胆的想法。

于是问,“你这小药丸……怎么卖?”

楚宴修哈哈一笑,“秦兄果然性情中人,此药不对外售,不过秦兄若是有兴趣,送你几粒便是。”

秦源也不客气,笑呵呵地接过了药,揣到怀里,然后就热情地拉着楚宴修进屋。

“楚兄,请,请坐,请上座。”

楚宴修一脸揶揄地看着秦源,然后说道,“秦兄向来都是这般势利的么?送两条鱼是淫贼,送小药丸是请上座?”

秦源一边给楚宴修倒茶,一边说道,“哪的话,我与楚兄意气相投,一见如故,这份感情又岂是身外物可以左右的?”

楚宴修喝了口茶,不由说道,“好茶,想不到秦兄一个厮役太监,竟能喝到普凤台今年的新茶。”

“这你都能喝出来?”

“略有研究罢了。”楚宴修呵呵一笑,又道,“没猜错的话,是成华宫那边给你的吧?”

“对,总不能是偷来的吧?”

“这茶你喝得下?”楚宴修突然说道。

秦源愣了愣,随后微微一笑,说道,“为何喝不下?”

“上次你帮了成华宫,现在估计琴芳宫那边,很想要你的人头吧?”

“呵呵。”秦源干笑一声,“你说的对,所以我正为这事发愁呢!楚兄可愿助我一臂之力?”

楚宴修笑而不语,指了指那两条鱼。

秦源知道这货无事不登三宝殿,不过既然来了就肯定会说,于是也不着急,拎起两条鱼说道,“那行,我先去做个鱼头汤,我们边吃边说。”

“妙极。”

走到厨房,秦源直接把那两条鱼扔了,然后换了自己早上射来剩下的两条。

谁知道这货的鱼里有没有毒呢。

把鱼清理好,对半切开,放上豆腐、芹菜等一些配菜,又在铜盆里烧上炭火,然后直接卸下土灶上的大锅,放在盆上。

就这么当火锅,端了过去。

楚宴修一看秦源端了口大锅过来,不由大笑起来,“秦兄你向来是这般潇洒么,吃个饭都如此不羁?”

秦源点头,“嗯,可不是不鸡么。”

要是再不在吃上找点乐子,这日子真就没鸡情了。

两人围着大锅,看着锅里的鱼汤渐渐冒泡。

楚宴修突然从腰带里拿出一包东西,打开就要往里撒。

秦源眼皮子一跳,忙道,“这是什么?”

楚宴修呵呵一笑,“别怕,这是十香散,放了口味更……哦,拿错了,这是断肠蚀骨散。”

秦源:“……”

楚宴修又拿出一包药,倒入锅中,秦源想拦都拦不住。

“呵呵,这包是了。”

“你确定?”

“放心,我有数。”楚宴修咧嘴一笑,搓了搓手,然后又眉头一皱,“有菜无酒啊……哦,有了。”

说着,又从袖子里掏出一个白色的小瓷瓶,那瓷瓶估计也就大拇指那么大。

秦源突然有点慌,这特么肯定不是装酒的啊!

连忙问道,“你这又是什么?”

“啊,这个啊,叫醉生梦死水。”

楚宴修笑呵呵地解释道,“只需几滴就会让人如同醉酒、意识不清,继而产生幻觉,陷入癫狂之中,最终中毒者要么在幻觉中自戕而亡,要么在癫狂中精力衰竭而亡,最差也会经脉爆炸而亡,非大宗师者不可自解。如果是前两种,就很难在死者体内发现毒踪,最多能找到类似醉酒的痕迹,是否很妙?”

秦源喉结一动,咕咚一下咽了口唾沫,小心翼翼地问,“所以,你是要?”

“我觉得……”楚宴修微皱着眉头,一副思考状,说道,“咱们如果滴一滴在水里,搅匀之后应该能当酒喝,而且还是烈酒。”

“你觉得……应该……能?”

“对,理论上应当如此,其实我也好奇很久了,一直没试过。今日高兴,便与秦兄一试。”

“你特么……”

秦源登时黑脸,差点就要掀锅了。

神经病啊,做假酒就算了,还特么用毒药做假酒?

还有,什么叫今日高兴与自己一试,整得挺客气啊?拎两条破鱼你特么这是来拜访的,还是来祭拜的?

秦源赶紧起身,一把将楚宴修的瓷瓶夺了过来,然后说道,“你冷静下,咱再不羁也不能这么作……酒我去买,好吧?”

说着立马起身,往门外走去。

楚宴修在秦源身后大喊,“秦兄,我有解药怕什么?哎,那你倒是把东西还我啊。”

秦源理都没理,直接把瓶子揣进了自己的怀里。

这东西简直居家旅行、杀人灭口必备良药,可得揣好了。

对了,跟那小药丸一起用,会不会效果更佳?

秦源很快就买来了酒,此时楚宴修已经自顾自吃上了,一边吃一边又往兜里掏药粉,唰唰唰地往上面撒。

秦源用日了狗的眼神看着锅里的鱼,然后果断决定不吃了。

于是楚宴修一人把一锅鱼给造了。

吃完,抹了抹嘴,他终于说道,“对了,我找你好像有事啊?什么事来着?”

秦源黑脸,“你再想想,是不是要把我毒死的事?”

“不是不是,我想起来了……”楚宴修拍了拍脑袋,说道,“我是来带你去看场好戏的。”

“什么好戏?”

“今晚宫里要起火,咱们去看看哪处要遭殃,有没有兴趣?”

秦源不由眉头一皱,心想有人想纵火?

这个时候纵火,倒是很有看头。

凭直觉,秦源觉得这很可能跟景王案有关。

只是这货看着很不靠谱的样子,秦源有点担心被他给卖了。

于是说道,“不去,放火有什么好看的。”

楚宴修眯眼看着秦源,“当真不去?”

“当然不去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在家睡觉多好?”

楚宴修呵呵一笑,站起身来,“秦兄无趣地很。也罢,你不去我去。”

说完,便拍了拍屁股,起身出门,很快就融入在夜色之中。

秦源让阿大和阿三变身夜色,悄悄地跟在楚宴修后面。

楚宴修出了乾西宫,上了庄静大道,先回到内廷卫药房呆了会儿,随后又出了来,此时怀里鼓鼓的,只知道装了什么。

出来后,他不紧不慢地往北走,到了琪琪大道,又开始往东走。

没过多久,就来到了尚宫司附近,随后就从怀里掏出一只黑猫,喂它吃了点东西后,他就把猫放地上了。

黑猫应该是他的一个侦察手段,于是秦源又让阿三跟住黑猫,让阿大继续跟楚宴修。

楚宴修放下黑猫后,不紧不慢地往回走,好像是想回家?

而黑猫则跑到了尚宫司对面的一块石头后面,蜷缩起身子,静静地看着尚宫司的大门。

楚宴修来到了尚宫司附近的一个赌坊,在那里开始赌钱。

很豪气,一下注就是五十两。

连输五把,终于嘴里开始骂骂咧咧:“这牌有毒,这位子有毒。”

又输三把,他习惯性地往怀里掏东西。

好在掏出来的不是毒药,是银票。

就这样,大约过了半个多时辰,一辆倒夜香的推车来到了尚宫司门口,有人提了一个很重的木桶出来,放进了收集夜香的大木桶里。

此时楚宴修也迎来了他的关键一战——在输了大约五百两银子之后,他现在还剩下最后一钱的筹码,并且已经梭哈了。

从整个局势看,这把的输赢可能关系到他明天有没有早饭吃。

楚宴修眉头紧皱,在很用力地摸牌,把牌摸得“哒哒”作响,恨不得把上面的点给抹平。

终于,在庄家不耐烦的眼神中,他浑身一哆嗦,然后露出了索然无味的表情。

最后一钱还是输了。

他愤愤然地出了赌坊。

秦源有点担心,他明天还会拎着两条鱼,来自己这蹭吃蹭喝。

那黑猫一直不动声色地跟着那辆夜香车,楚宴修也不紧不慢地往夜香车的方向走去。

不多久,夜香车停在了尚衣司的围墙外。

那个倒夜香的太监,从夜香桶里拎出那个木桶,四处观察了一下后,敏捷地跳进了尚衣司的围墙。

此时,楚宴修已悄无声息地赶到了夜香车边,脸上已戴了个铜皮面具。

正要跟着跳入围墙,却只听黑暗中有人冷笑一声。

“呵呵,阁下可是药家弟子?久等了!”

不得不说,楚宴修今晚的运气不是太好。

第七十三章 剑雨

楚宴修无奈地叹了口气,转头看了对方一眼。

对方穿着黑衣,也戴了铜皮面具,似乎还是同款,应该都是京城同一个不法作坊提供的——在大成,做面具的都不是啥正经人,毕竟正经人谁戴面具?

楚宴修看着对方,淡淡道,“一人问一个问题?”

黑衣人呵呵一笑,“好。”

楚宴修先问,“为什么要用这种方式灭口?”

黑衣人淡淡道,“风声太紧,给他们按罪名再杀的话有点显眼,这种比较干脆。”

顿了顿,反问楚宴修,“你是圣学会的?你们在尚宫司有内应?”

楚宴修轻笑道,“两个问题,你犯规了。”

随即,大袖一挥,只见一阵阴风瞬间平地而起,裹挟着无数药粉,洋洋洒洒地朝黑衣人袭去。

黑衣人纵身而起,片粉不沾,随后长剑出鞘,在空中重重一劈,强横的剑气如同一道火龙,咆哮着朝楚宴修而去。

从这道剑气来看,对方至少是五品宗师,这让楚宴修的瞳孔微微一缩。

不过方才他趁机会,已在嘴里塞了两颗药。

磕了药的楚宴修很猛,身体向后如炮弹般弹起躲避,那道剑气几乎擦着他的脚面划过,落在地上炸起一个直径一丈左右的大坑。

楚宴修佯退了十几丈之后,见那黑衣人风驰电掣般地追上来,微微一笑,袖中忽然钻出一把折扇,哗得打开后,无数细小的粉尘又漫天飞扬。

粉尘必然是有剧毒的,黑衣人也不敢怠慢,长剑一划,剑气化实,形成一道屏障,挡住了粉尘。

随即,黑衣人在空中双手一张,手中长剑当即化作一条两丈长的银色巨蟒,朝楚宴修呼啸而去。

楚宴修又磕了一颗蓝色药丸。

登时肌肉暴涨,将衣服撑得鼓鼓的,随之而来的是呼啸的正气外溢,如同周身刮起了一阵旋风。

在药力的加持下,他开始发泄。

身影爆闪,如一道极光般朝那巨蟒冲去,手中折扇打开后,边缘锋利如刀,叮叮当当地与长剑所化的巨蟒缠斗在一起。

而那五品黑衣人,一旦想近前战斗,又瞬时会遭到药粉攻击,不得不躲避。

药家天才的能力,一方面在于炼药的天赋,但这并不直接决定战斗力的强悍与否,真正决定战斗力的,是他对嗑药和施毒时机的把握,以及下手的快慢。

在这些方面,楚宴修已经达到了同龄人无法企及的地步。

黑衣人明显感觉脸上有点过不去了,因为对方只是六品药家而已,竟能拖他如此之久,这几乎是在打他的脸。

于是,他只好用出了杀手锏。

楚宴修知道自己拖不了多久,因为毕竟对方比自己高出一个品级。

但是他知道,多拖一会儿,尚衣司那边产生变数的可能就越大。

他,应该会来的。

……

秦源当然会去的。

纵火的太监刚刚泼完煤油,秦源就赶到了。

秦源不是太想跟他纠缠,先让纸人化作方才那个黑衣人,突然出现在纵火太监的跟前,那纵火太监当时就一愣。

可惜纸人不能说话,要不然高低跟他盘两句,没准能盘出什么来。

秦源趁他愣神的功夫,悄悄接近他,然后一巴掌拍在他后脑勺上,这倒不是墨家功夫,而是秦家的祖传功夫——想当初他在网吧,他爹就经常这么教训他,防不胜防。

只不过秦源的手劲比他爹可大多了,当时就将那太监拍晕了过去。

随后细看了下被悄悄泼上煤油的地方,那是一个杂役太监的睡房,里面齐齐整整地躺着五个太监。

不用说,这五个太监肯定是要被灭口的对象了,也不知道什么原因,要一次性灭这么多。

秦源立即用玉蝶通知了钟瑾仪,让她迅速带人来提走嫌犯,随后自己一个纵身,去帮楚宴修了。

这家伙既然是百家的人,与墨家也算同气连枝,该帮还是要帮的,更何况今晚的消息还是他提供的,没准以后还能合作。

此时的楚宴修,正经历一阵剑雨的洗礼。

黑衣人将长剑一分为三,三分为九,九分二十七,如同暴雨一样袭向楚宴修。而这些长剑之中,唯有一把是真,但楚宴修根本无从分辨。

他中了两剑,鲜血直流。

其实方才他是有机会逃跑的,但是为了让秦源能轻松搞定那边,他选择了硬撑。

六品的修者,跟五品的修者硬撑,如果没有法宝,结局只有一个,那就是死。

楚宴修在赌,赌秦源一定会来的。

幸运的是,他赌对了。

这可能是今晚他赢的最大一把了。

虽然明天的早饭钱他未必有,但是起码吃早饭的嘴能保住。

秦源的战力自然不是楚宴修能比的,而且也不是黑衣人能比的,就算黑衣人也五品上阶,秦源还多了三个祖术纸人,以及顶尖的墨子剑法,以及隐守,哪样都足以灭了他。

还是那句话,其实墨家当年是败于穿越者剑仙柴莽,并非真的败于剑修。墨家鼎盛时,在与妖族大战中是绝对的中流砥柱,与儒家、道家合称“三大显学”。

而那时,甚至还没有剑修。

但再强大的底蕴,也抵不过挂逼和主角光环,在没有位面之子跳出来的情况下,柴莽成就了无敌。

如今天下再无剑仙,而秦源所学皆是墨家最顶级术法,所以在同品级情况下,他高出剑修一头自是正常——除非,面对拥有剑仙血脉和剑仙传承的柴家人时,或许有所变数。

秦源也希望自己能有柴莽的好运,但是现在看来,他第一步的目标应该是能像柴莽一样拥有二弟,然后想必作为老前辈,柴莽应该不会介意他这个后辈在他开创的后宫里,做点爱做的事情。

阿大和阿二早已化作无处不在的剑光,围着黑衣人疯狂偷袭了——阿三没有上,因为秦源觉得没必要。

黑衣人虽然不是太忌惮区区两个纸人,但是不得不分出精力来对付,于是楚宴修那边的压力顿减。

但秦源没有显露自己的五品实力,只是展露了差不多七品左右,因而也无法一时半会拿下黑衣人。

直到,楚宴修仍给了秦源一颗蓝色药丸。

“秦兄,吃了它,涨正气!”

秦源心想这个时候,这货应该不至于拿错吧?

不过他还是只做了个吃药的动作,并没有真正吃,毕竟这么好的东西,应该留到关键时候再吃。

但是,他现在有理由使用超出七品极限的正气了。

此时,黑衣人调动了十余柄长剑,从不同角度朝他呼啸而去,秦源见微知着,只神息一动,便看出那把真剑在哪。

于是,那个在他脑海中徘徊过无数次的画面,终于出现了。

只见他跃至空中,大袖一挥,顿时浑身正气暴溢,如同一阵狂风,吹得他长袖猎猎作响,发丝随风摆动,身处在狂风的中心,他右手五指一张,蓦地一声长啸。

“剑来!”

第七十四章 升官了

伴随着这声长啸,只见十余柄长剑中的其中一柄,突然化作一道寒光,径直到了他的手中。

楚宴修大骇!

秦兄吃了药丸,竟能如此生猛?!

虽然这也有黑衣人把正气分成了三股,分别对付自己、纸人和秦兄的关系,但秦兄凭借七品修为能达到夺人长剑的强度,也堪称惊世骇俗了!

他一定有特殊的正气爆发窍门!或者,他甚至未必只有七品!

而且,他那两个人纸人竟能如此诡异灵活,连五品宗师都被有所牵制,当真是匪夷所思!

之前也见过墨家的人,却从未见过如此强悍的墨家人。

看来,墨家也出了个天才!

黑衣人同样大骇!

他很清楚,刚刚自己在秦源这头至少花了七成正气,想将他一击毙命的。

却没想到,对方直接夺了自己的剑!

可听声音,这蒙面人年纪应当不大,怎么会有如此强大的正气?

他究竟是谁,宫中竟还有这等天才?!

秦源长剑在手,便如虎添翼,强悍的墨子剑法当即摧枯拉朽般地施展开来。

黑衣人本为剑修,手中无剑就已输了一半,又如何抵挡墨子剑法?双方没过几招,黑衣人节节败退,见势不妙就想跑,不过被秦源唰唰两剑砍断了双脚的脚筋。

黑衣人跌落,秦源又一脚踢在他背上,黑衣人当即口吐鲜血昏了过去。

楚宴修松了口气,对秦源说道,“秦兄威武!我先溜了,别提我。”

说罢噌地一声消失在了黑夜之中。

秦源也不想呆在原地,跟内廷卫解释那么多,毕竟他是密探,让钟瑾仪知道他参与了这事没事,但是让其他人知道,对他没好处。

于是紧了紧脸上的蒙面,也准备闪人。

不过离开前还是好奇这货到底是谁,于是就用剑挑开了他的面具。

随后眉头一皱。

这张脸有点眼熟,就是记不起在什么时候见过?

等下,这好像是后宫内库房的管事太监周三举?之前路过内库房的时候见过他一面。

好极了,内库房可是容妃执掌的,所以这周三举就是她的人,这下局面就更精彩了。

这么说,这个案子的幕后黑手就是容妃、誉王他们了?

似乎听到有脚步声过来,秦源便立即闪人。

一阵小跑,回到了乾西宫。

装完逼就跑,真特么刺激。

高高兴兴地来到寝殿,他正要开门,却发现门又是虚掩着的。

再看一眼锁,已经废了。

顿时叹了口气,知道肯定是钟瑾仪来了,这货来一次废一把锁,上次还废了一扇门,自己花了好多银子才搞定尚宫司的人来修的好么?

无奈地推开门,借着透过窗户的月色,果然看到钟瑾仪坐在案前,悠闲地喝茶。

秦源忍不住说道,“大人,你能来属下很高兴,就是以后能不能别这么费锁啊?尚宫司多黑你又不是不知道,换个锁八两银子。”

钟瑾仪淡淡地看了秦源一眼,若是换了别人说这话,恐怕现在早躺地上了,但是秦源……不知道为什么,这小伙子她越看越顺眼。

说话有趣,办事机灵,而且今晚又立了一功……

于是也就不计较他冲撞上官之罪了。

但是……

“你过来。”

照例,她淡淡地说道,只是跟之前相比,这三个字说得已经很流畅了。

虽然但是……秦源知道,这顿打还是逃不掉的。

长长地叹了口气,心想自己刚刚英纵长空、大呼“剑来”,是何等的豪迈,何等的英姿,正所谓天不生我秦公公,剑道万古如长夜!

却不想回头就被这又老又丑的女人揍,真特么扫兴。

越想越气……

钟瑾仪你给我等着,总有一天我也会揍得你躺在地上,哭着喊着求饶,让你叫爸爸的。

不是说我有多了不起,我只是想告诉你,失去的尊严我一定要拿回来!

一边想,一边走到钟瑾仪跟前,蹲下,抱头。

顺便弱弱地说道,“先说好,不要打脸。”

“我尽量。”

钟瑾仪吐出三个字,然后直接上手,噼里啪啦一顿暴揍。

秦源获得八十多点星光。

比之前大幅下降,也不知道是这女魔头手下留情了,还是他等级提高耐受性也提高了。

钟瑾仪打完,回到座位上,呷了一口茶,淡淡道,“起来吧,坐。”

秦源咧了咧嘴,坐到了钟瑾仪对面。

“说吧,你怎么知道今晚有人要纵火的?”钟瑾仪问道。

“是这样的,属下本来要去尚宫司附近的一个赌坊,不过路上碰到了一个倒夜香的。属下发现今晚倒夜香的换了人,而且那人一脸紧张、鬼鬼祟祟的,属下就觉得他有问题,于是就跟了过去,却不想他竟想纵火烧尚衣司。”

秦源知道钟瑾仪肯定会问,所以早就想好了。

钟瑾仪听罢,沉吟了会儿,又问,“那内库房的那位呢?五品宗师,你跟谁一起擒下的?”

秦源心想,钟瑾仪既然这么问,那应该已经知道有另外一个人了。

这个时候,最保险的当然是把楚宴修说出来了。

不过,抛开说出他后,他会不会被抓不谈,就说他想提早走,就是不想暴露身份,自己要是说出来,那可能就会得罪圣学会。

圣学会可不好惹,那比百家书院强了不知道多少倍,要是没有圣学会,估计百家现在也不可能跟剑修有分庭抗礼的机会。

而且据说庆王跟圣学会也走得很近,到时候连带得罪了庆王,那就一点都划不来了。

于是说道,“属下不知。属下也好奇,那人究竟是谁?大人,你也知道,上次那个刺客,其实也不是属下所擒,还有个人暗地里出手。您说,会不会是同一个?”

钟瑾仪沉默不语,只是轻呷了几口茶。

随后说道,“这次你做得很好,本使很高兴。希望你继续保持,不要有所自满。本使现在升你为密探档头,以后在宫里你有两个属下,一个是尚衣司的小喜子,资质跟你比差了点,但还算不错,可以重用,另一个是清华宫的小魏子,资质一般。没事不用去找他们,有事你可凭令牌指挥他们。”

说着,钟瑾仪又拿出一块令牌,放到桌上。

秦源对升职的事情倒没什么太大感觉,只是听到喜子的消息时,微有些意外。

原来喜子真的进了尚衣司,而且还做了内廷卫密探?

就他那点修为,差不多真的是拿命在搏了。

不过好在他在自己手下了,有些事起码能帮他一把。

钟瑾仪又道,“你资质很好,但是下次再碰到这种事,应当通知本使。本使不想看到好不容易培养起来的密探档头,某一天被人从这个世界上随手抹去了。”

秦源点点头,说道,“多谢大人关心,属下记住了。”

顿了顿,又问,“大人,现场你去了么?那个纵火的是谁?”

“也是尚宫司的人,”钟瑾仪道,“还有那五个准备被灭口的太监,也已经抓起来了。或许那五个人中应该有人与景王案有关,等我们问问就知道了。”

说着,钟瑾仪掏出一张一百两的银票,和一个小锦盒,放到桌上,“这是赏你的。如果这次能找到突破口,我会另赏你的。记着,凡事多加小心,切勿莽撞行事。”

第七十五章 主要是怕影响感情

秦源打开锦盒瞧了瞧,发现还是和上次一样的丹药。

这丹药对七品以下的修者有很好的正气提升效果,在外面价值数百金,不过对他而言没多大作用,于是就收了起来,想想以后送人也不错。

有机会送给小喜子吧,希望他能活下去。

说到“活下去”这个主题,他就又想起了苏若依,不知道明天她能不能把材料弄来,从今天这事来看,容妃那头在加紧灭口,很可能下一个就轮到自己了。

得赶紧把乌龟壳打造好才是,要不然总觉得心里有点慌。

不过,今天从楚宴修那拿了三个药,倒是不错。

蓝色小药丸,可以瞬间让正气暴增,药效十分生猛,怕是药家最顶尖的增益类药物了,可能连楚宴修都炼不出来,只是他这样的天才,药家自然要给他最好的保命道具了。

就是不知道吃一颗能坚持多少时间?

还有醉生梦死水和那勾起七情六欲,也不知道什么名字的褐色药丸……恐怕也绝对不是凡品。

想到这里,秦源忽然微微一笑。

拿来一个小碗,将醉生梦死水全倒上,又将褐色药丸碾碎,再融入醉生梦死水中。

怕不够匀,又用筷子“哒哒哒”,像打鸡蛋一样搅拌了许久,然后习惯性地把筷子往嘴里一……

啊呸,还好没嘬下去。

这碗东西要是药性不相冲的话,那喝下之后,正常人应该既有欲火攻心之急,又有醉生梦死之爽,这要是发起癫来,别说景王,就算哈士奇也得甘拜下风,叫一声大哥了。

要是这还不够,可以再给变个美女出来,轻轻弹奏一首靡靡之音……

不知道这样能不能稍微撩拨一下大宗师的心弦?

当然,大宗师也分等级的,要看什么大宗师了。

进入大宗师境后,品级的差距越发不可逾越。

比如三品大宗师升二品,需要花的时间比从九品升到三品的所有时间加起来还要多,可想而知这一品之差得大到什么地步?

严格来说,其实三品修者的战力,与二品、一品完全不是一个档次的。

但是因为三品修者已经有了某些与一二品大宗师类似的能力,比如说御剑飞行,以及传说中的意剑,所以也被划入了大宗师的行列。

在很早的时候,三品修者其实还有个称谓,叫伪大宗师,二品的叫亚大宗师,一品才称为大宗师,只不过后来因为能达到三品以上的越来越少,且“伪”、“亚”什么都很难听,所以才一起被称为大宗师。

因此这些毒药,如果只能让三品大宗师稍有意乱的话,那么对二品大宗师就根本无效了。反过来,如果对二品大宗师有那么稍许效果的话,那么对三品大宗师……那应该可以让他当场跳舞了。

秦源现在也不敢想太多,就希望这些毒药对三品大宗师有分神之效就够了,毕竟一品宗师眼下已知的就两个,要是谁拥有二品宗师,那必然是底牌中的底牌,谁会拿来杀一个七品的小太监?

俩王你轰对七啊?杀了自己,容妃他们就一把顺子可以过关了?不可能的事。

秦源一边琢磨,一边把浓稠的液体,从雾偶的嘴巴里灌了进去。

这样回头它们喷出的浓雾里,应该就有剧毒了。

反正,就各种尝试呗,没用也不亏。

不过,光这些还不够,还得想办法多弄点来才是。

……

内廷卫药房,后堂。

漂亮的侍女正在给楚宴修上药,楚宴修光着上身,露出完美的肌肉。

“公子,还好有药老送你的御极妖丝甲,否则胸口这一剑如果再入三分,就碰到心脏了。”侍女拿着药膏,小心地涂抹着,“下次你不能这么冒险了,宫里高手太多,你可是我们药家最大的希望,万一有个意外,要我怎么跟药老交代?”

楚宴修低头,看着侍女,微笑道,“心疼了?”

侍女脸颊微微一红,“我可没有。”

楚宴修抬起头,若有所思地说道,“师父说的没错,我们应该跟墨家合作。现在的墨家……很强,恐怕未来要出一个大人物。”

“你是说那个小太监?”侍女抬起头,说道,“他有你强吗?肯定没有吧。”

楚宴修沉默了一会儿,最终倔强地吐出几个字,“他,略逊我一点点而已。”

“最近你还是别出去了,还有一个多月,庆王……”

“知道了,”楚宴修及时地打断了她,“所以我们才需要墨家的帮助。至少现在看来,墨家也是希望庆王能登太子位的。另外,我们也有共同的敌人,保持有限的合作,很有必要。”

侍女点点了头,终于为楚宴修包扎好了。

想起什么,她又说道,“对了,这几日花销甚大,我身上没银子了。”

楚宴修咕咚一下咽了口唾液,然后佯装淡定道,“哦,明日我给你些便是。”

……

第二天一大早,楚宴修又拎着两条鱼,出现在了秦源的面前。

他眯着桃花眼,笑得很灿烂。

“秦兄,我来看你了。”

秦源瞥了眼那两条鱼,心想这货特么还真是拎着两条鱼登门的啊?

但还是立即露出了热情的表情,笑呵呵地迎上去说道,“哎呀楚兄你太客气了,应该我去看你才对啊,你是伤员嘛。”

楚宴修呵呵一笑,说道,“秦兄哪里的话,你我二人也算经历过生死,那便是生死之交,何必分得这么清楚呢?”

秦源哈哈一笑,说道,“那还是分清楚一点好,高祖曾经曰过,亲兄弟明算账。咱打个比方,比方说弟弟跟哥哥借钱,数目小了还好,大的话是不是也要出借据、有抵押的?这样有了保障,不会一见面就惦记着对方欠自己多少钱,这才不会影响感情嘛。”

“额,”楚宴修微微沉吟了下,“高祖曾经这么曰过?”

不对啊,怎么好像他知道自己要借钱似的?

“当然曰过了,”秦源笑了笑,拍了拍楚宴修的肩,“嗨,我就那么一说,意思就是怕影响我们兄弟俩的感情。你又不是真的跟我借钱,对吧?”

楚宴修突然感觉手里的鱼有点无处安放……

但想想家里还有个女人等着跟自己要钱呢,于是直接把鱼放地上,厚着脸皮嘿嘿一笑。

“秦兄,你这个比方打得很对,我还真是跟你来借钱的。不多,借个三百两就好了。”

秦源瞪大眼睛看着楚宴修,故意提高了声调,说道,“不会吧,你跟我借钱?你堂堂太医院医士、妇科圣手、妇女之友,你跟我个厮役太监借钱?”

“少来,就说借不借吧。”

秦源一脸为难状,“要说你跟我借,我不借是有点说不过去。可是我也没什么钱啊,这三百两可是笔巨款,我一个月一两俸银,一年不吃不喝也只能攒十二两,三百两就得……老多年了。”

“别装了,谁不知道你秦大善人有钱啊。”楚宴修哼了声,直接坐到桌案后,拿起茶壶就嘬了一口,又道,“再说了,我又不是不还你。”

秦源无奈地叹了口气,“只好”说道,“算了,你我二人手足兄弟,情比金坚,我不借你也太不仗义了。”

顿了顿,又问,“不过,你总得有点东西做抵押吧?没别的意思,主要是怕影响咱俩感情。”

第七十六章 到时给我用下?

楚宴修看着一本正经的秦源,不禁用手托住下巴,玩味地一笑,说道,“秦兄想用什么做抵押?”

秦源也微微一笑,“你看你身上最值钱的是什么?”

“才华?卓尔不凡的气质?”

“鱼拿好,慢走不送。”

“别啊,”楚宴修嘿嘿一笑,“你不就是要毒药嘛。”

“知道你还问?拿出来,都给我放桌上。”

楚宴修叹了口气,然后开始慢吞吞地从发髻、怀里、腰带、袖子、靴子、鞋底……各种掏。

很快,桌上就摆了一长溜、各种造型的瓶瓶罐罐,也有一粒粒的,大的有半个拳头那么大,小的只有绿豆大,还五颜六色,足有几十种……

秦源都看呆了。

要不是亲眼看到他掏出来,秦源打死都不信这么多东西,可以在身上藏得完全看不出来。

不禁瞪大眼问,“你带这么多毒药,走路不晃吗?而且不累吗?”

楚宴修笑了笑,说道,“虽然有时候会晃,但这可是命根子,怎么会嫌累呢?”

这话听着,似乎好有道理啊。

获得十八点星光……

秦源喝了口茶,调整了下情绪,又道,“你这里,有没有一种叫万蛊猩红散的毒药?”

楚宴修闻言,眉毛微微一凝,问,“你还知道这种毒药?”

“听说过,据说此毒大宗师都难解,所以想见识见识。”秦源轻描淡写道。

楚宴修随即一笑,“呵呵,秦兄果然见多识广。不过这药是我们药家的宝贝,我怎么可能会有?”

药家目前唯一的祖术级毒药,就是这款万蛊猩红散了,这东西是药家的镇派之宝,药老花了二十年时间才练出三剂,其中一剂就在他身上。

这种大宝贝,他当然不会随便掏出来给秦源看的。

秦源也吃不准楚宴修说的是不是实话,毕竟这东西连那位墨家大宗师都说好,可能真是药家的宝贝,楚宴修没有也说得过去。

于是就不再多言,说道,“那你把这些毒药什么名字、什么用途,都给我好好说一遍,说详细点。”

“不对啊秦兄,这不是抵押么,你又不能用,知道这些做什么?”

秦源嘿嘿一笑,“不抵押了,我打算买,三百两买你这些毒药。”

“那不够的,至少八百两。”

“滚蛋,就三百两,你要不去其他地方问问?”

……

楚宴修留下了一堆毒药,拿了三百两银票,回去了。

秦源把这些毒药仔细地收起来,这些毒药够他把所有的机关都抹上毒了。

然后就坐在院中,一边晒太阳,一边望眼欲穿地等天线宝宝过来了。

还挺顺利,中午快到饭点的时候,天线宝宝就真的到了。

今天她穿着一身天蓝色的纱衫,更衬得肌肤白嫩似雪,看上去又心情很好,嘴角微带着一丝笑意,恰如春夏之交嫣然盛开的花儿。

她背着一个很大的包袱,像只刚刚采完蘑菇回来的小兔子。

秦源猜得没错,这个在外人面前一贯清冷的女孩,随着跟自己越来越熟,也开始有了这个年纪的少女,本该有的灵动、好奇和俏皮。

当苏若依把包袱打开,哗啦一下倒出一大堆妖材的时候,秦源就打算把退婚的事先缓一缓了。

又细看了眼,这里头光三品白刺短吻妖的背刺,就有三十多根……于是就果断把婚约续上了。

“你弄到这么多?”秦源惊讶。

苏若依轻哼了一声,一副“小意思”的表情,俏脸上难掩一丝傲娇。

“我故意趁司正大人在忙的时候,去跟他要镇妖库的开门令牌,他果然嫌我烦,就把令牌给我了。那我就不客气了,尽量往包袱里塞。”

秦源越发震惊地看了苏若依一眼,“你们司正大人……跟你关系这么好?”

“还行吧,我是他最小的关门弟子嘛。”

“就这?若依啊,你小时候你妈有没有跟你提起过,很久以前隔壁有个姓范的叔叔?”

苏若依皱了皱眉,“没有啊,什么意思啊?”

秦源讪讪一笑,“没什么意思,他真的对你很好。”

堂堂清正司司正,号称大成国三大擎天国柱之一的范大人,在忙的时候苏若依可以随便打扰,而且最终还会妥协,把镇妖库这么机要的地方的钥匙给她……这是有多溺爱?

对亲生女儿也不过如此了吧?

苏若依看秦源蹲地上挑拣妖材,于是也蹲了下去,手托着下巴说道,“他是对我很好,但有时候也可凶呢。小时候背不出剑诀他还打我手心,不过好在现在不打了。”

“你就知足吧。”秦源说完,看这一地的妖材,又道,“不管怎么说,这次都要谢谢你。”

苏若依拍了拍秦源的肩,一本正经道,“放心,只要你乖乖听我话,我不会亏待你的。”

小妮子一副认真的模样,却是越发好看了。

“对了,我还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苏若依又道,“你听了一定会很开心的。”

“什么好消息?”

“水妖科的师兄弟下个月正好要去河西办案,我跟通判大人说了赤鲵的事,他答应如果这次你能完成任务,就帮你去找赤鲵的下落。”

秦源一听登时一阵激动。

“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你说了这对你很有鸟用的,我一直记着呢。”

“对,对对!特别有鸟用!”秦源兴奋地腿都有点打颤了,又道,“如果他们出发,你一定要先来找我,我可以把赤鲵的习性告诉你……哦,对了,能不能把我也带去啊?我想一起去,这样保险点!”

“你?”苏若依皱了皱眉,“虽然你现在七品,修为还算不错,水妖可不是谁都能抓的。”

“我不能抓,但是我可以现场提供线索啊,这妖我很熟。”秦源认真道。

“这样啊,那到时候我再跟通判大人说说?”苏若依自言自语了一下,然后又好奇地问道,“那东西真的那么有鸟用吗?到时候能不能给我用一下?”

“额,”秦源嘴角微微一抽,然后说道,“一般来说我是不随便给人用的,但如果你想的话,我可以例外……”

第七十八章 升级版塔防

秦源和苏若依愉快地约定,如果秦源把那个很有鸟用的东西做出来,苏若依一定第一个用。

此时段青也来了,秦源让他分批次买了做机关要用的其他材料,主要是一些银杏木和槐木,墨家似乎偏爱这两种木头,这是段青采购过来的最后一批。

这么多木头运过来当然很显眼,不过好在秦源在内廷卫那早已打点好了,例如在林晓那他就塞了三十两银子,说是要拿木头玩雕刻,林晓笑呵呵地拿了银子,顺便摸了他一把屁股,这交易就成了。

见苏若依在,段青也没多呆,很快就回去了。

照例,先做个午饭,和苏若依一起吃。

只不过今天午饭就不是鱼了,楚宴修拿来的破鱼秦源打死都不想吃,早被他扔外面肥土去了,中就简单做了两个炒蔬菜,又炖了些肉。

吃饭的时候,苏若依问道,“你打算什么时候行动,现在上头催得很急。”

秦源想了想,说道,“我打算再过三天就去花银票,主要是想先把保命的工具做出来,这样安心一些。”

“哦,那就三天后吧,不能再拖了。”苏若依点点头,又补充道,“你放心,到时候我也会保护你的。”

秦源微微一笑,然后轻轻地摸了下苏若依的头,说道,“嗯,我也会保护你的。”

苏若依正专心吃饭呢,忽然就被秦源摸了一下,顿时眼神一滞,像只受了惊的小仓鼠一样一动不动了,嘴里还叼着一块肉。

她突然想起,小秦子跟自己什么时候开始这么亲昵的?

这是不是超越了朋友间的友谊?

可他只是个太监……哦,那没事了。

肯定是自己想多了。

苏若依继续低头,专注地对付那块肥瘦相间的大肉,那呆萌可爱的样子,惹得秦源又是一笑。

秦源决定还是把行动细节对好,免得到时候出错,毕竟现在这事,可关系到他的终身幸福,马虎不得。

于是问道,“对了,我到时候花了银票,怎么联系你们?”

“不用联系,”苏若依终于消灭了那块肉,说道,“你后天亥时三刻行动便好,等你行动时我们已经提前埋伏好了,你不用担心。”

“那抓了那人之后呢?”

“抓了之后我们有特殊的手段带他出皇宫,你不用管。反正,我们清正司办事,你放心就好了。”

秦源听苏若依说得信心满满,又一想清正司确实一向靠谱,于是又安心许多。

“说好了是吧,只要我帮你们抓到那人,你们就一定帮我去找赤鲵?”

“哎呀放心,我苏若依说话一向言出必行的。再说了,我不是也想看那东西么,还能不上心吗?”

秦源点点头,“那倒也是,它对你来说可能也很重要,你上心是对的。”

苏若依吃完饭,又美美得在凤床上午睡了一觉,到了黄昏时分才离开。

“小秦子,在宫里你一定要小心行事知道吗?等我们下次再见面的时候,就是你立功的时候,大好前程在等着你。”

临走前,苏若依用一副严肃地表情,居高临下的气势,鼓励秦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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