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城叹了口气，走到阳台处接起了电话。
电话一接起来，就是蒋海英的怒极的低吼，“为什么不接我的电话？你要气死我吗莫城。”
“妈，我说了，我有事情在忙。”
“忙什么，我打电话问过你的老师了，他说你们今天没课也没有实验。没课你不回家，也不去找丁付月，你到底在做什么？”
“妈，我是个成年人，我不是小孩子。你为什么什么都要管我？”
“回答我的问题，你到底在做什么？”
莫城捏了捏眉心，疲惫从脚底升起，整个人冷得仿佛打颤。
“妈，我累了，先挂了。”
“不准挂，你今天必须说清楚，什么累了，我不累吗，我每天担心你我不累吗，我都是为了谁，你是不是瞒着我做了什么事情，你谈恋爱了是不是？你还想瞒我多久，赶紧分手，别让丁付月知道。”
原本还面无表情地莫城，在听到蒋海英的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气，“妈，我也需要喘气，不要再说这种话，不要再监控我的生活，除非你想再失去你的儿子。”
“莫城，你这说的什么话，什么叫监控，我……”
莫城直接打断了蒋海英的喋喋不休，这样无止境的窒息，终于到达了临界点，“反正我已经说了，我是认真的，您什么时候能冷静些，我们再谈。不然，您不如找个人偶做儿子， 那样还能听话些。”
蒋海英看着手里挂断的电话，气的扔回了莫方鸣的怀里。
“反了反了，你的儿子疯了，自己不知道从哪里找了个女的谈恋爱，连他妈都不要了。”
莫方鸣看着蒋海英气急败坏的样子，深深地叹了口气，“哎，你让儿子自在点生活不行吗，他又不是小孩子。”
“自在，小雨倒是自在，结果呢？”
突然提到家里的禁忌词，空气瞬间安静了下来。
蒋海英也意识自己失言，捂着脸闭上了嘴。
“英子，都过去了，不要把压力都放莫城身上。”
“连你也觉得，是我的问题吗？你们都不明白我的害怕和苦心。”
蒋海英小声的呜咽，莫方鸣终究没说什么，把人搂在怀里轻轻拍着后背。
顾昭昭看见莫城挂了电话从阳台走了回来。
连忙担心的朝莫城紧走了几步，满脸的担忧，“你是跟家里长辈吵架了吗，抱歉，我不是故意偷听你打电话的。没事吧……”
顾昭昭话还没有说完，就被莫城一把抱在了怀里。
她有些惊讶，但反应过来后很乖巧地靠在了莫城的胸膛上。
听着来自莫城一声声强有力的心跳。
莫城的手臂慢慢锁紧，仿佛要将顾昭昭融入自己的身体里。
他将下巴轻轻地搭在顾昭昭的头顶，然后缓缓闭上双眼，轻声说道：“我没事，让我抱抱就好。”
莫城的声音很低沉，带着一丝压抑和疲惫。
这是莫城第一次在顾昭昭面前露出近似脆弱的状态。
顾昭昭的眼眶瞬间湿润了。
她能感觉到莫城内心深处的悲伤和无助。
但既然莫城不想说，顾昭昭也不想强迫他。
她伸出手，轻轻抚摸着莫城的后背，想要给他一些安慰和温暖。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房间里弥漫着静谧的氛围。
时间过了好久，久到窗外的路灯一盏盏地亮起，城市的夜晚变得热闹起来。
莫城才略微松开了顾昭昭，他的眼神逐渐恢复了平静。
深深地看了眼顾昭昭，眼中闪烁着的是顾昭昭看不懂的复杂。
“谢谢你，昭昭。”
静谧的氛围下，只剩下两个人交缠的呼吸声。
甜腻，温热，暧昧。
顾昭昭咽了口水，没出息的打了退堂鼓，“不早了，我该回学校了。”
说完，抿着唇低下头，不再看昏暗中正紧紧盯着自己的莫城。
红润的嘴巴一张一合。
莫城看着顾昭昭的垂落的浓密的黑色睫羽，视线慢慢下移，眼底划过一瞬幽暗，但又瞬间恢复了清明。
“我送你。”
终于在见缝插针的一个星期后，顾昭昭选的拼图终于拼完了。
兴奋的顾昭昭，拿出早就准备好的画框站在一旁，看莫城正在仔仔细细地给拼图上胶。
最终，这幅《森林庆典》挂在了莫城公寓里最显眼的位置。
“嗯，城医生的家里，除了黑白灰，终于有了第三种颜色。”
顾昭昭满意的点点头，手指摸过相框，一想到这是她跟莫城共同完成的，心里就甜的发胀。
只见莫城一边搅拌着杯子里的姜茶，一边轻笑，最后把杯子放到顾昭昭的手心。
“原来，这才是你的最终目的吗？”
这一刻，莫城才觉得，这里像个家了。
顾昭昭的小心思被戳破，也不着急，拿出手机给拼图拍了好几张照片才作罢。
小小的拼图只是开始。
她要让莫城的家里，被她一点点填满属于她的回忆。
拍完照的顾昭昭，趁着莫城没注意，转身快速按下了拍照键。
莫城看到顾昭昭得逞的小表情，没有说话，只是淡淡地笑了一下。
“好了，不是说今天要帮你听写单词吗？”
“就知道你最好了。”
顾昭昭扑到莫城怀里，抬起脸时故意撅起了嘴巴，装作埋怨地说道
“昨天不知道是谁说，没空的。”
莫城闻言，“少得了便宜还卖乖，”轻轻给了顾昭昭一个脑瓜崩，“本来是没空，”
后半句莫城没有说——谁让你说他要是没空，你就找别人的。
可怜的叶斯文又被放了鸽子。
不过莫城最近都不住宿舍了，除了周四和偶尔的周末，整个人都泡在了排练室里。
————
外院学生会的会议室里弥漫着淡淡的书香气息，窗外的阳光透过窗户洒进来，给整个房间带来一丝明亮和温暖。
韩歌坐在会议桌旁，微微低头，专注地看着手中的那份个人资料。
他的眼神认真而锐利，仿佛要透过文字洞察到其中隐藏的一切。
“初三跳级直升高中，高中连续三年年级第一，曾获得全球物理竞赛一等奖三次，数学竞赛一等奖两次？直接保送A大？”
韩歌轻笑了一声，喃喃自语道：“确实厉害啊。”
资料继续往下看，韩歌像是看到了什么有趣的东西，下意识抬了下银色的镜框。
“三年前，亲妹妹自杀？”
用红笔圈出后，韩歌仰面倚在靠背上，略有些无奈地笑了。
“昭昭，你喜欢的，就是这种家庭有不稳定因素的人吗？”
不过没关系，最终顾昭昭都会是他的。
他不相信顾昭昭的家里会允许顾昭昭嫁给这样的家庭。
论起门当户对来，没有人比他更合适了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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