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开门声，花子捂着眼睛的手指悄悄分开一条缝隙，当看到是张辰几人时，她立刻收起哭泣的模样，用小手擦了擦精致的脸颊，从洗手台上跳了下来。
“你老来找我做什么？”她绷着小脸，语气中透着几分忿忿。
张辰被她这态度弄得一头雾水，忍不住问道：“想问你一些事情……呃，我好像没招惹过你吧？”
花子干嘛对自己这么大敌意？更奇怪的是，从她话里的意思来看，原来之前他在厕所里喊她，她其实一直知道，却不愿现身。为什么？
花子没有立刻回答，只是满脸严肃地盯着张辰，一言不发。
张辰下意识低头打量了自己一番，却没发现什么异样。他正疑惑时，花子终于开了口。
“骗人鬼！”她嘟着嘴，冷哼道，“你身上有一股和零号一样的味道，我都闻到了。还想骗我？你和零号一样，不是什么好东西！”
张辰顿时满头黑线，苦笑着解释：“难道你就是因为这个才一直躲着我？”
花子没有否认，只是冷冷地哼了一声，显然对他的“伪装”深恶痛绝。
张辰无奈地扶了扶额，换了个话题：“那你是怎么知道零号会用这种方法毁灭学校的？”
花子皱了皱眉，显得有些意外，“你真不知道？”
张辰无辜地摊了摊手，脸上写满了“我是真的不知道”。
花子见状，犹豫了一下，终于相信了几分，叹了口气后，神情沮丧地说起了缘由。
原来，花子确实是这所学校的“特别顾问”，但这并非她自愿。
学校的源头可以追溯到出云国的一所名叫冲索的帆船学校，而花子原本只是那所学校附近的普通小学生，却不幸在某次开学典礼时，被醉酒的教官残忍地打死在厕所里。
即使化为特殊的存在，她也未能逃离这所学校的掌控。学校对她施加了禁制，令她既无法逃离，也无法反抗。
所以她是被迫的，因此极度厌恶冲索帆船学校，更不喜欢这里。同时她也对那些可怜的学生抱有深深的同情。
张辰恍然，为什么那次花子会莫名其妙的涨好感，原来是因为同病相怜啊。
“不过，这所学校和它的源头不同。”花子神色复杂地说道，“在这里，学生不仅要承受折磨，还会被用作研究和试验品。而这一切，都因为学校建立初期，一个巨大的虫子死在了学校附近。他们把虫子的尸体抬了回来，然后开始了这些恶心的研究。”
她顿了顿，似乎回忆起什么，神情动容：“有一次，我在那间不开放的厕所里，看到过一个女生……为了保护自己的妹妹，她不得不去迎合那些教官，做一些令人作呕的事。她真的很坚强，但也很脆弱。”
沈雪棠闻言，猛地上前一步，满脸紧张，还没开口，花子的目光就落在了她身上，眼里透着悲切之色。
“没错，就是你的姐姐。”
“姐姐……”沈雪棠低下头，喃喃自语了一句，但很快又抬起头，声音迫切道：“那她现在在哪儿？”
花子叹了口气，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
在见到那位女生后，花子便一直默默观察着她，并尽力提供一些力所能及的帮助。然而，有一天，花子无意中听到她在厕所里自言自语，喃喃说着什么。
仔细一听，花子才发现，居然有一个自称零号的人与女生做了一笔交易，并声称要毁灭学校。此时，女生正在纠结是否应该相信他。
花子顿时有些欣喜，她听说过这个零号。
传言他是学校里的特殊人物，精于蛊惑与欺骗，许多学生来到这里都是他的手笔。
然而，欣喜之余，花子也和那女生一样，对零号的可信度产生了深深的怀疑。
就在她们一个明面上犹豫、一个暗中思索时，女生突然开始干呕，紧接着，从她口中吐出了无数恶心而怪异的虫子。那一刻，花子终于明白，这个零号似乎和学校最初发现的那具虫尸有着某种联系，并借此筹谋毁灭学校的计划。
然而，更让花子心生寒意的，是女生接下来的一句话。那句轻描淡写却令人毛骨悚然的话语深深刺入了她的内心。
“毁灭学校的唯一办法，就是毁灭它的源头吗？的确……不过，学校的源头是学生？还是家长？呵呵，恐怕就算是家长，他也做不到毁灭他们吧。所以……”花子模仿着女生的话，语气幽幽。
说完，她深吸一口气，眼神里闪烁着复杂的情绪。“听到这句话，我猛然意识到，零号的计划似乎与我想象的并不一样。他……可能在打学生们的主意。”
花子低下头，乌黑的刘海遮住了她的眼眸，几滴晶莹的泪水沿着她的小脸滑落，滴在她的小皮鞋上，随后缓缓滚落。
“我也很迷茫……其实，我想让这里毁灭，想要解脱。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于是，我自私地选择了沉默。”
厕所里顿时陷入一片寂静，所有人无言以对。
张辰望着花子，无法将她对学生的同情视为虚伪。
她的挣扎和矛盾再正常不过，不管她的选择如何，都是可以理解的。
但能否接受，就要看每个人的立场了。
“后来，那位女生忽然失踪，应该是被抓去研究了。之后，她便代替了她，”花子抬起手，指了指沈雪棠，“再后来，我听到你和那个胖子的谈话，才知道还有一个藏在暗处的人，想要毁灭这里。我便想着，或许可以问问他，确认一下零号的计划到底是不是我猜测的那样……以及是否能与那个神秘人合作，用更好的方法来代替。”
说到这里，花子落寞地低下头，显得无比失落。
张辰静静看了她一会儿，轻轻开口道：“不，就算你见到他，也会失望，因为他比我更有资格被称为零号的同类。”
“什么？”花子抬起头，满脸诧异，“你知道他？那你不告诉我？你个大骗子！”
张辰一怔，无奈地笑了笑，“抱歉啊，夹在零号和他们之间，我也很难做。还是那句话，在这里，再小心谨慎也永远不过分。而且，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总不能就把一切都说出来吧？更何况，后来我找你，你也一直躲着我，这能怪我吗？”
“你！你你！”花子抬起青葱玉指，小胸口起起伏伏的，看起来气的不轻，马上就要爆发了。
然而，张辰却忍不住笑了。
【厕所里的花子好感度上涨 3 点。】
口是心非的小家伙，明明心里已经接受了，甚至还提高了好感度，却还是嘴硬逞强……有点可爱怎么办？
张辰感觉自己的五行纳诡术动了，脖子也有点歪了。
“哼！”花子跺了跺脚，抱着双臂扭过头去，不去看张辰。
“好了，好了，作为补偿，我就告诉你零号的真正意图吧。”
瞬间，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到了张辰身上。
“难道这还不够？”沈雪棠瞪大了双眼。
“你以为我会相信大骗子的话？”花子虽然嘴上这么说，却早已忍不住迈动小皮鞋，靠近张辰身边，显然不想错过任何一个字。
至于老道，他从始至终都没离开张辰超过三米距离，站在原地默默竖起耳朵听着。
张辰扫视一圈众人，缓缓开口：“没错，杀死森林所有的鹿，是可以饿着狼群，但是，鹿哪里都有，只要在骗一群来森林里就好了。”
他的脑海中浮现出那些被变成虫子的学生，还有安远往嘴里塞虫子、嚼得汁液四溅的场景。
“然而，如果所有的鹿都被集中起来，供养给最强、最狡猾的一头鹿，使它蜕变成一只食肉的猛虎，那么，面对这样一头从鹿蜕变而来的猛兽——比狼更加嗜血、更加残暴的存在，狼群的末日便降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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