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走出蓝军封锁线的范围，李二牛就忍不住停下脚步，眼神还往身后的山林方向瞟，声音压得极低，满是不敢置信：“俺们……就这么光明正大地出来了？柳战友，你也太机灵了。”
风卷着芦苇的气息吹过来，柳如烟抬手摘掉头上的假发，随手塞进背包里，露出利落的短发，闻言轻轻“嗯”了一声，语气平静。
“不是我机灵，是他们压根想不到，以强硬作风的铁拳团会招女兵，还派出来执行渗透任务，这就是个空子，刚好被咱们钻了而已。”
她指尖拂过雪纺长裙上沾的草屑，心里清楚，性别在这种时候就是一种优势。
刚才要是换三个男兵单独行动，下山时就得被蓝军的巡逻队盘查。
何晨光收起墨镜，指节轻轻敲了敲自己的脸颊，上面还残留着淡淡的底妆，他看着柳如烟，眼神里满是佩服。
“你这脑子转得是真快。”
王艳兵也跟着点头，多了些真诚：“确实牛！刚才那哭戏，我差点都信了。”
柳如烟被夸得有点不好意思，笑了笑，不顾白色的裙子，直接往旁边的大树下一坐，后背靠在粗糙的树干上：“别夸了，抓紧时间歇会儿，晚上还得赶路，后面的行动只会更加艰难。”
她抬头看了看天，云层压得很低，连星星都被遮得看不见，心里思考着。
按原剧情，明天夜里会下大雨，他们必须在下雨前拿回装备，而且范天雷很快会启用高科技手段，唐心怡带着的红外侦察仪，用不了多久就会搜过来。
四人靠在树旁闭目养神，没人再多说话，刚才的伪装渗透虽然顺利，但神经一直紧绷着，此刻放松下来，才觉得浑身酸痛。
没想到蓝军的搜山行动撤得比预想中还快。
不过半天时间，山林里的人声就消失了，军犬的吠声也听不见了。
柳如烟让何晨光用望远镜确认了三遍，确定没有残留的岗哨，才带着三人往埋装备的地方走。
“小心点。”挖到一半时，李二牛的手差点撞到露出的枪托，柳如烟立刻按住他的手腕，声音压得极低。
她亲自上手，小心翼翼地拨开上面的枯枝烂叶，再一点点挖开浮土，装备被埋得很严实，连个枪角都没露出来，显然没被蓝军发现。
半小时后，四人重新换上迷彩服，背上步枪，腰间别上手榴弹，又恢复了军人的利落模样。
柳如烟摊开地图，借着夕阳的余晖，指尖指向地图上一片标注着“沼泽”的区域：“我们从这儿走。”
“你疯了？”王艳兵第一个炸毛，攥着拳头的手都泛白了，声音压得低却透着火气，“那是沼泽！一脚踩错就陷进去了，万一真出点事，连救援的机会都没有！”
柳如烟抬眼盯着他，眼神沉静：“你想给六连报仇吗？想完成斩首任务，端了蓝军指挥部吗？”
“当然想！”王艳兵想都没想就脱口而出，眼里的火气更盛，“可也不能拿命开玩笑啊！”
“这不是拿命开玩笑。”柳如烟收起地图，指了指远处的山林，“蓝军是高科技部队，肯定有反狙击手系统，还有红外侦察仪，用不了多久就会开始地毯式搜索。林地里没有遮挡，咱们四个人的体温在红外仪上就是四个明晃晃的点，走林地，就是活靶子。”
她顿了顿，继续说：“沼泽里水汽重，能干扰红外信号，而且蓝军肯定想不到我们会走这种险路，防守会松很多。只要我们往身上涂满泥巴，隔绝体温散失，就能躲过侦察。”
“我同意。”何晨光突然开口，他凑到地图前看了一眼，点了点头，“沼泽边缘有芦苇荡，能做掩护，而且从这儿绕过去，离蓝军指挥部最近，能节省时间。”
二比二平。
王艳兵还梗着脖子，嘴唇抿得紧紧的，显然还是不服气。柳如烟看着他，语气软了些：“王艳兵，你信我吗？”
王艳兵愣了一下，抬头看向柳如烟。
她的眼神很坚定，没有丝毫犹豫。他咬了咬下唇，重重地点头：“当然信！”
“那就跟我走。”柳如烟拍了拍他的肩膀，“咱们一起端了蓝军指挥部，给咱们的六连报仇。”
“干！”王艳兵终于松了口，攥着步枪的手紧了紧，眼里的犹豫彻底变成了决绝。
四人立刻钻进沼泽边缘的芦苇荡。芦苇长得比人还高，叶子划过迷彩服，发出“沙沙”的轻响；脚下的泥巴没过脚踝，每走一步都得用力拔腿，稍不留神就会陷得更深。
李二牛走在中间，好几次差点陷进软泥里，何晨光眼疾手快，伸手拽住他的背包带，才把他拉出来。王艳兵走在最后，时不时回头观察，警惕着身后的动静。
柳如烟走在最前面，手里拿着一根长树枝，每走一步都先用树枝探探虚实，确认安全了才让后面的人跟上。
夜色彻底降临时，他们终于趟过沼泽，到达了蓝军指挥部的外围。
柳如烟找了个隐蔽的土坡，让三人趴在后面，自己则匍匐前进，探头观察。
蓝军指挥部安在废弃的工厂，透过铁丝网能看见墨绿色的帐篷，周围有岗哨来回巡逻，探照灯的光柱在帐篷上空扫来扫去，帐篷里还透出微弱的灯光，隐约能听见里面的说话声。
“回来。”她悄声退回土坡后，从背包里掏出四套崭新的迷彩服，还有四个印着“卫生员”字样的臂章，“换上这个，我们扮成第三方医疗队的人接近，蓝军肯定需要卫生员，这身份不容易被怀疑。”
何晨光拿起臂章，翻来覆去看了看，眼里满是惊讶：“你这又是从哪儿弄来的？你背包里到底还有多少好东西？”
柳如烟笑了笑，没多说：“去找你们的路上，遇见一支给前线送物资的卫生队，顺手‘借’的。”
剩下的话不用多说，三人瞬间明白了，肯定是柳如烟趁着卫生队休息，悄悄拿的。
四人麻利地换上新迷彩服，把臂章别在袖子上，又把狙击枪藏在附近的草丛里，只在腰间别上手枪和手榴弹。
“记住，我们只有一次机会。”柳如烟压低声音，眼神扫过三人，“进去后，找到蓝军的指挥中枢，破坏通讯设备，完成斩首就立刻撤出来。要是撤不出来……”
“撤不出来就自杀！”王艳兵立刻接话，语气决绝，“绝不当俘虏，不给铁拳团丢脸！”
“对！俺也一样！”李二牛跟着点头，憨厚的脸上满是坚定。
何晨光没说话，只是重重地点了点头，眼神里的锐利像出鞘的刀。
柳如烟看着三人，心里一暖，缓缓点头：“好，准备行动。”
她率先起身，整理了一下卫生员的臂章，深吸一口气，朝着蓝军指挥部的岗哨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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