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
随着李琦毫不掩饰、锋芒毕露的质问。
如同在看似平静的湖面投下了一块千斤巨石,又仿佛一道无声的惊雷在封闭的会议厅内炸响。
整个会场瞬间陷入一片死寂。
在座的所有人仿佛被这道无形的惊雷劈中,僵在原地。
大脑一片空白,一时之间竟完全无法消化和理解这突如其来的发言。
还很快,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无法抑制的、由倒吸冷气、椅子挪动、纸张哗啦声以及压抑不住的低呼声混杂成的哗然。
众人再也无法保持表面的镇定,纷纷交头接耳的讨论。
“这…这个人是谁啊?是哪个单位的?疯了吗?他…他怎么敢在这种场合,用这种口气对柳总说话?!”
“是啊!从来没听说过这号人物,这家伙是从哪儿冒出来的?”
“「千钧半导体」?这是家什么公司?搞半导体的?从来没听说过啊!”有人低声向同伴询问,语气充满困惑和质疑。
“…”更多的则是面面相觑。
目光惊疑不定地看向柳忠烈。
而风暴中心的柳忠烈,脸上的和煦笑容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一双平日里总是显得睿智而温和的眼睛,此刻却仿佛要喷出火来。
他的目光如同两枚烧红的钉子,死死地钉在李琦身上。
在2010年之前,由于信息相对闭塞、媒体话语权集中以及联箱作为“民族企业标杆”的光环笼罩,柳忠烈在华夏商界、乃至整个社会舆论中,几乎被塑造成了一个完美无瑕、高瞻远瞩、带领民族产业走向世界的“教父”级神话人物。
即便偶有零星的、对其“贸工技”路线的质疑之声出现,也很快会被更强大的主流赞誉声浪给淹没。
更别提有人,在如此庄重严肃的官方场合,当着这么多同行、领导和媒体的面,用这种堪称羞辱的方式,直接对他发起如此致命的诘问?
李琦压根不理这些人,继续说道:“哦,好像还有高新科技,那就是cpu卡槽比较结实,用胶水粘的嘛,不会吧,不会那胶水也是高新科技吧?”
这还没完。
李琦今天就是要把这“皇帝的新装”彻底撕碎。
“对了,据我所知,你们大部分利润都来自集中采购,去年集中采购没有中标,结果就导致贵公司的营业收入和利润出现了相当大幅度的下滑?”
“还有…联箱明明华科院占股最多,怎么在柳忠烈的口中,就被粗暴草率的定义成了民企??
“我想在这里,当着各位领导、各位同行的面,请教柳总几个问题:究竟是谁,在什么时候,依据什么程序和规定,将一家由国家级科研院所控股的企业,变更了它的所有制属性?
这个变更过程,是否履行了合法合规的手续?决策过程是否公开透明?相关的信息,是否向全体股东,尤其是国有股的代表方,进行了充分的披露和说明?”
他冷笑一声,“怪不得啊!怪不得业界一直有传闻,说联箱集团存在着比较严重的国有资产流失问题。我原本还将信将疑,今天听柳总这么一说,我才恍然大悟——原来在柳总心里,联箱早就不是国家的、不是科学院的,而是您柳忠烈自家的企业了!所以才能如此理所当然地将其划为‘民企’,对吗?”
“我就是不明白了!联箱所走的,明明就是一条典型的‘贸工技’路线,说得更直白、更难听一点,就是一条‘买办’路线!归根结底,你们不就是一家大型的电脑组装工厂吗?
从米国、本子、棒子进口来cpU、内存、硬盘、主板等核心零部件,然后在你们的工厂里,用螺丝刀和流水线,把这些零件装配起来,贴上联箱的Logo,再卖到市场上。
请问,在这个过程中,你们究竟掌握了多少不可替代的、自主研发的、具有核心竞争力的‘技术’?就凭这些,怎么就摇身一变,成了华夏‘高新技术’企业的掌门人、领军者了?”
李琦的质问如同连珠炮,不给任何人喘息的机会:
“根据公开的财报数据,联箱集团每年的研发投入占营业收入的比例,长期徘徊在3%以下,有时候甚至更低!就这样的研发投入强度,柳总您怎么有脸、怎么有底气,站在这个面向全国高新技术产业的讲台上,大言不惭地宣称联箱‘为国家做出了重大贡献’?您又培养了哪些了不起的‘技术人才’?装配工吗?还是培养了更多善于搞政府关系、做渠道营销的‘酒肉人才’?”
“哗——!”
李琦这一连串捅肺管子的质问,如同点燃了炸药库的引信。
整个会场的秩序和体面,在这一刻被彻底撕碎,陷入了彻底的混乱和沸腾。
惊呼声、怒斥声、拍桌子声、椅子拖动声混杂在一起,声浪几乎要掀翻屋顶。
拒绝精神内耗,心里不舒服那就全泼洒出去,与其为难自己,不如为难别人。
既然你让我不痛快,那我就让你痛不欲生。
这就是李琦的遵旨。
从柳忠烈利用计算所的权利将倪光楠的总工、董事给拿掉的时候,他就已经是华夏科技界的罪人了。
这不仅仅是企业路线的分歧,更是对一个国家高科技产业灵魂的阉割。
更让李琦感到齿冷的是,联箱集团某位高管曾在非正式场合说过一句广为流传的话:“我们不是一家华夏企业”。
米国的“劳军联合组织”曾公开对媒体表示:“作为我们军人服务的重要合作伙伴,联箱全力支持我们的工作,捐赠了大量笔记本电脑、平板电脑和台式机产品。这些设备为那些保卫我们国家的、流血牺牲的战士们及其家人,带来了科技的便捷和慰藉…”
如果一家企业,甘愿只做跨国公司的渠道和组装厂,安心赚取那点微薄的“买办”利润,李琦还真的没时间搭理它。
毕竟在商言商,各凭本事吃饭。
但是你当着买办,却非要戴上“民族高科技企业”、“国家创新脊梁”的桂冠,并且凭借这种虚名,占据了本应属于真正创新者的资源、政策支持和社会荣誉。
对于这样的人和企业,如果不将其从神坛上拉下来,不打掉其虚假的光环,怎么可能科技创新?又怎么可能自强?
“再看看今天在座的某些人!自己没做出什么像样的成绩,不想着如何脚踏实地搞研发、做产品,反而对着这种欺世盗名、德不配位之辈趋炎附势、拼命拍马屁!在我看来,你们和粪坑里蠕动争食的蛆虫没什么两样!让这样的人,混进我们国家最高级别的高新技术产业大会,这本身就是对所有真正投身科技事业者的莫大耻辱!”
“轰——!”
整个会场彻底疯了,如烧开的水壶,喧嚣起来。
“你谁啊?”
“你算什么东西,说话这么粗鄙?”
“你特么什么东西,也配站在上面…”
“滚下来!”
别说这是高新科技大会,就是平常企业家见面,也是花花轿子众人抬,大家你好我好大家好。
即便彼此之间存在矛盾,也大多采用相对含蓄、隐晦的方式表达,绝不会如此赤裸裸、如此不留情面地撕破脸皮。
毕竟大家都是“体面人”,最基本的“脸面”和“体统”还是要维持的。
结果,在这样庄重的场合,用“欺世盗名”、“粪坑里的臭虫”如此极端、粗鄙、侮辱性极强的字眼,来公开抨击一位商界领袖和一大批同行?
咣咣咣…
一众企业家在下面拍的桌子咣咣作响,眼珠子通红。
柳忠烈浑身有些发抖,脸色涨成紫茄子,指着李琦,“黄口小儿,你什么身份,跑上来满嘴喷粪?”
他是真的破防了。
柳忠烈很少这么失态,从来都是一副大意凌然,为国为民的样子,此刻却是彻底化身一个街头老汉冲着李琦大声叫骂,“我们是全球 500强企业,你们是什么?你有什么资格在这儿对我说三道四,给我滚下去。”
“信息部的工作人员呢?你们是怎么放这样的人进来的?”
下面一众刚刚恭维柳忠烈的企业家,见到柳忠烈说话,瞬间纷纷响应,朝着李琦开火,一时间,颇有几分联手讨伐逆贼的气势。
信息部的人此刻也处于懵逼之中,关键是他们知道李琦的身份,这会儿也不敢上去拉人下来。
从好莱坞回来之后,李琦开完这会,开那会,正无聊的要死。
这下来乐子了,战斗欲瞬间爆棚。
“500强企业?你们去年赚了多少钱?净利润多少?”
联箱的一个女人听这胸脯站了出来,“联箱去年营收 200亿港币,纯利 10亿港币,收购了 Ibmpc业务…”
“10亿港币…也就是1.3亿美刀…没多少嘛!”
“没多少?你们去年赚了多少?”
“就是,装什么,你们能赚多少?”
“也不多,去年赚了12亿美刀…”
“多…多少?”
整个喧闹沸腾如同菜市场的会场,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每个人脸上的表情僵住,瞪大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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