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政仔细地翻看了一下撕碎了的内容残片，脸上的表情并未表露内心的感受。
“这是……陈丞相，可真有这事？”
陈大人镇定如故，答道：
“确实有过受贿的事实。”
面对质询，他平静回答。“为了瓦解匈奴各部的势力平衡而实施的大秦谋策。”
他说索取贿赂数量依据不同部落大小来分配资源。“最终结果是为了分化这些民族，使强弱不平。”
**继续道，“时间推移，较小的氏族将会崛起，并引发更大的内部冲突。这有助于我们长远目标实现。所以，即便收了一些利益也不至于耽误国家事务。”
始皇帝忍不住微笑点头：“依卿所见，倒是功过相当清楚了。你真是胆识兼备啊！”
**诚惶诚恐说道：“微臣岂敢妄领奖赏。”
“勿对外声张此消息。下次务必谨慎行事。”
得到许可后
“尽全国之力北伐与攻占其十分之一草原是不同的。”
“前者会极大耗费国库资源，导致许多重要工程延迟或停滞。”
“后者则较为平静，不论边塞战事多激烈，对百姓和国家都影响有限。”
“陛下英明，应早已做出抉择。”
君王点头回应：“朕统御天下前，连年征战使国家人力物力损耗严重。”
“若非如此，怎能容匈奴猖狂！”
“李卿，何时能蓄积力量，一击除掉北方祸患？”
李则回复：“治国安邦无外乎开源节流。”
“目前节省恐难实现，唯有增加收入。”
“远洋船队不久将返抵京师，请陛下检视收获，或许可找到增加收入的方法。”
君王听出了言外之意：
“爱卿指的是发展船舶产业，通过海上贸易补充我国资源吗？”
以前张丞献金时，他就有意发展海船，加大对东洋金银矿的开采。
但鉴于张丞的身份……他对他仍存有疑心。
现在看来，必须发展船只了：
“待船队归来，朕自会决定下一步。”
君王心思渐明。
他需用东洋的金银奖赏士兵，亦需珍稀宝藏嘉奖功臣。
只要本土安宁无恙，谁能撼动大秦江山？
“诺。”
李则拱手应命，心中长久的忧虑终于放下。
韩信为这次远航的统帅，将来必成海军首领。
国库有先进技术和完善的造船工艺，哪怕不及十七世纪荷兰的速度奇迹，也能高效造出强大的战舰。
也就是说，侄儿不久后就能掌握这支无敌的海军，总算沾染上了军权！
他知道巨舰大炮的力量，也是自己的立身之本。可以安心了……
匈奴五部落相继派遣快骑回国送信，争取在冬季雪降前完成与大秦交易。
传统上认为草原民——身形彪悍、勇猛无比、离不开肉食。
事实上他们多数体弱瘦小，饥一顿饱一顿，非战斗时不轻易屠宰牲畜。
恶劣环境和低生产力导致他们几乎缺乏一切。
茶能有效预防胃肠道疾病；铁铜器为日常生活带来无数便利。
精良兵甲让草原民寒冬不惧风雪严寒。
过去靠劫掠其他部族过冬，现在他们有了自我保护及扩张的实力。
唯一的例外是头曼部落的使者阿克尔。
礼部派遣两员年轻官员和数名侍从，礼貌地护送他经直道前往北部边界。
“二位大人。”
“贵国太子不是要重新修书，商议与头曼部落新约吗？”
“您这是什么意思？”
阿克尔非常焦虑。
冬季草原若受灾，将不堪设想。
其他各部买齐装备并非只为观赏，很可能入侵头曼部掠夺物资壮大自己。
“秦国为礼仪大国，我等奉诏护送你出境，有何失仪之处？”
两位官员互相瞥了一眼，眼中充满轻蔑。
“礼送出境？”
“那么国书呢？”阿克尔急切询问。
一名官吏皱眉：“是你家首领当众撕毁我们协议的，怎么反过来问我们？”
阿克尔回答：“我指的是太子承诺重修的新约书。”
另一人不屑地说：“太子日理万机，可能是忘了。”
“忘记了？”阿克尔脑子一蒙，“怎么可能忘！”
“不行，我需返回京师，觐见太子说明此情况。”
他猛地拉住缰绳想掉头回去。
“慢着！”
“这是秦国境内，岂容你放肆行事。”
两位官吏指挥随从来阻止阿克尔。
“让开！”阿克尔愤怒地说，“你们谁敢阻挡，休怪我无礼！”
两国关系悬于一线，阿克尔伸手握住刀柄。
之前太子当面允诺的事岂能食言！
五部落皆有收获，唯他空手，该如何面对首领？
“请问你要如何表现你的不客气？”
官员警告，“你知道这条路是做什么用的吗？这里供驻防军队换班和后勤补给通行！”
“你若有任何不当之举，来日大军压境，头曼部能抵挡否？”
双方剑拔弩张，阿克尔的侍从急忙围护主人，眼中满是制止神色。
杀了几名秦国官员恐怕会招来灭顶灾祸。
不如先出关再另做打算。
阿克尔强压怒火说道：
“我和贵国太子已有约定，望二位行个方便。”
“我们
艾可多一脸困惑地注视着地上的文字。
“霸王的‘霸’。”
“你看旁边的‘月’，它最早与‘魄’通用，用来形容月亮的不同形态。”
“想必大使也了解，月亮有圆缺。而‘革’代表着变化，指的是月亮形态的转变。”
“当月亮虽未完全满盈但光明显现，称为既生魄。”（月亮由亏转盈）
“而月亮虽然还未消失但光明已经衰退，则称为既死魄。”（月亮由盈转亏）
“上面的雨滴，象征雷霆雨水，表达了上天的意志。”
“你们草原民族会称之为‘长生天’。”
艾可多眉头逐渐皱紧。
这些莫名其妙的话到底什么意思？
和秦国违约有何关联？
礼部官员意味深长地看着他：“各国一直称秦国为‘霸秦’，掌控生死之命。”
“贵使回去可以多读一百遍，其意自明。”
艾可多正欲回应，被一旁的亲信轻扯衣袖摇头示意不要继续争论。
“就这样空手而归？”
亲信态度坚决并未作答。
“走！”
艾可多愤怒吼叫一声，用力甩动缰绳疾驰而去。
亲信迅速追赶，在风声掩盖下与他低声交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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