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王希,王大人来府上拜见,老奴已经让人带他去了会客厅。”说罢,崔府管家站在崔轼身后,只见崔轼面前摆着一盆上好的梅花枝,明明是初冬可它开得是明艳可人,妖艳欲滴,崔轼手中拿着一把剪刀,正在慢条斯理地修剪枝叶。
听见管家的话他手中动作缓缓停下将剪刀放在一旁,转过身来,目光柔和地落在管家身上,夸赞道:“做的不错,去领赏钱吧。”
管家见状,脸上顿时露出笑容,拱手道:“多谢老爷!”话音刚落,崔轼背着手慢慢朝会客厅走去……
一进会客厅,崔轼便看见坐在太师椅上的王希,脸上就露出一个笑容,拱手道:“哎呀,王大人从中州回来了?”
王希见状,站起身来,回礼道:“中州有一件事让我有些疑惑,有些事情要找崔大人确定,这才来打搅一二。”说罢,平静地看着崔轼。
崔轼闻言先是发出一声疑问,看向王希的眼神里却是多了几分了然,他看向王希打趣地说道:“王大人还是别站着了,老夫这个身子骨可不能陪王大人站太久。”说罢,他指了指王希身后的太师椅说道:“坐坐,王大人请。”
王希点点头,二人随即坐在太师椅上,崔轼看着王希笑了几声,转过头看向一旁侍奉的下人吩咐道:“看茶。”
那下人快步走到一旁的耳室,从里面端出早已准备多时的茶水小心翼翼地走到他们二人身边。
下人将食盘轻轻地放在桌上,动作娴熟地取出茶壶,倒出两杯茶放在他们面前,随后安静地站在一旁,崔轼看着桌上茶水对王希说道:“王大人先喝杯茶润润喉如何?”
王希点点头,二人一同举起茶杯喝上一口唇齿留香,一股浓郁的茶香在口中蔓延开……
这茶喝一半,二人默契地对视一眼,默默放下手中茶杯,崔轼的目光转而看向下人吩咐道:“出去吧,这里没你的事了。”
下人立刻应了一声,转过身快步朝外面走去,此时会客厅内只剩下他们二人。
崔轼这时看着王希,缓缓开口道:“王大人,这房里只有你我二人不妨打开天窗说亮话如何?”
王希见状便点点头,整理了一下脑海中的思绪,看向崔轼的眼神里多了几分明了开口道:“这件事崔家已经做了多久了?”
话音刚落,崔轼便陷入了沉思,过了一会儿他抬起头看向王希,眼中带着一丝迷茫:“做了多久?一百年还是二百年……老夫有些记不清了……自崔氏执掌大周兵部大权以来,直到现在依旧做着这笔买卖。”说着,崔轼脸上露出一丝笑容,伸出右手拿起桌上的茶壶慢慢为王希倒了杯茶,又将自己的杯子填满,顺手将茶壶放回原处,目光落在王希身上,轻声道:“这个解释,王大人还满意嘛?”
王希闻言,心中大为震惊,他看向崔轼眼神中颇为复杂还未等他说话,崔轼便笑起来,解释道:“就像青州杨家,太原王氏,河东张家,范阳卢氏以及……”说着,崔轼看向王希的眼神里带有一丝调侃,他伸出一根食指慢慢指向自己开口道:“我,长安崔家,我们几家各自把持着大周朝政,像你王家在军中威名显着,张家在朝堂之上呼风唤雨,卢家在范阳做土皇帝……”
崔轼的脸上露出一丝笑容自嘲道:“当然,我崔家自然比不上你们三家,只能在兵部谋求生计,这还是当初背靠你王家得到的善果。”
话说到这,崔轼有些口渴拿起桌上的茶杯喝上一口润了润喉咙接着说道:“所以当日我与王大人所说的你我两家不分彼此也是这个道理,当年灵统皇帝设计害死王如松,王知舟逼宫长安为何没有人出来反对便是因为有我们这几家压着。”
“他动了一家,原先几家的平衡就会被打破,这是我们不希望看到的,所以换一个皇帝无伤大雅,不然单靠你们这群年轻人成不了事。”
王希一边听着,一边默默分析眼前局势,只见崔轼捶了捶自己的右腿一边看向窗外,院里柳树已经掉光枝丫只剩下枝干立于院中。
“这么说来幽州,中州,青州乃至翼州当年的军饷都被崔家从中贪墨了?”王希此时提出疑问。
崔轼面对这个问题只是默默地摇了摇头,解释道:“崔家只是从中取三成,余下的会发出去。”
王希一听,顿时心里有些几分猜测追问道:“是那三成?”
“当年的三成,若是不足三成那便全取之,这是到了老夫做主时定下的规矩,至于幽州……那是他们欠崔家的。”王希听后放在桌上的手下意识地握成拳状,指甲深深扎进肉里,他想明白了为什么幽州世家举兵而反,一切的源头便是……这么想着他看向崔轼的目光很是复杂。
崔轼见状,只是伸出手摸了摸自己发白的胡须慢慢说道:“说到底,也是老夫怠慢了王大人,至于赔礼老夫已经派人去送给小王公子……嗯,如今该称为小王大人。老夫知道王大人心中有气,可老夫还是要劝王大人一句话,该为后代多做考虑。”说罢,脸上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看着王希。
“还是那句话,你我两家不分彼此,王大人,请回吧。”
李绩走在街上,看着街上来来往往络绎不绝的人群,李绩的脸上出现了一丝笑意,他目光不经意地朝旁边看去,眼中多了一丝好奇。快步走到摊位前刚想要开口,身后传来一个声音:“阁下可是,王绩,王公子?”
李绩闻言眼中闪过一丝警惕,转过身看去,映入眼帘的是三个手持长剑的精壮男子,其中一人手中拿着一个锦盒,为首之人抱拳行礼道:“可是王绩,王公子?”李绩警惕地点点头,同时眼睛微微眯起。
那人更加恭敬地说道:“我家主人想请公子去府里一叙。”说罢,看向李绩的眼神有些威胁。
“我不认识你家主人,告辞了。”说罢,李绩突然心中警惕感大生,感觉到刚刚的话一说出口四面八方都有人在紧紧盯着自己,这让他下意识地捏紧左拳,周围气氛一瞬间变得紧迫起来。
“王绩!在这干嘛呢?”此话一出,李绩身边多出一个人影,穿着一身白,腰间挂着冰种琉璃佩,那嘴巴上的笑容跟个二傻子似的盯着李绩傻笑,没别人啊,就是王楚植。
他身后跟着张嗣远以及一众彪形大汉,这王楚植一出现原本紧迫的气氛瞬间被打破。
为首之人看见王楚植出现便抱拳对李绩说道:“既然小王公子不想去,那小人也不便强求,只是我家主人交代有薄利送给王希大人,王希大人一看便知。”说罢,那手捧锦盒的人快步走了上来,将锦盒递给李绩。
李绩盯着眼前的锦盒犹豫片刻,还是选择接了过来,那为首之人见状只是抱拳行礼,带着二人离开此地。
李绩看着他的背影若有所思,王楚植这时好奇地看着李绩手中的锦盒刚伸出手想要将其打开,就被李绩躲了过去。
“给我看看!”王楚植盯着锦盒好奇道。
“给二舅的。”李绩看着他的模样很是无奈。
“你不好奇?”王楚植盯着李绩开口道,李绩闻言摇了摇头,朝前走去,王楚植见状,紧跟其后。
“给我看看。”
“不行。”
“金玉楼去不去,我在叫秋月姑娘作陪?”
“没兴趣。”
“去嘛,我快无聊死了。”
“不去。”
书房内,李绩站在王希面前,二人中间隔着一张书桌,那书桌之上摆着的便是那个锦盒。那锦盒里面躺着一块玉佩,那玉佩质地油润透亮,犹如美人肌肤吹弹可破,王希伸出右手慢慢将它拿起。
只见正面刻着一个崔字,反面则是贰佰李绩看着这块玉佩有些不明所以于是开口道:“二舅这玉佩是什么意思?”
王希深吸一口气,解释道:“崔家的见面礼,用它去崔家任何一个钱庄都能换二百万两白银或者是二十万两黄金。”一听这话,李绩顿时瞪大双眼不可置信地看着这块玉佩,王希见他的模样将玉佩放回锦盒内,伸手拍了拍李绩的肩膀解释道……
“爷爷,孙儿有些不明白,王希既然发现了崔家的秘密爷爷为何还要留着他?”崔轼身后站着一个年轻人他的眼中满是疑惑不解。
崔轼拿着先前那把剪刀,他眼睛里此时只有那支梅花枝,认真为其修剪枝叶,他无意中瞥见枝头有一只青虫在缓慢地朝梅花爬去。
他随手将剪刀放在一旁,伸出手指抓起青虫,放在眼前仔细端详一番,看着青虫在自己手中惶恐不安的模样,脸上微微一笑随着手指一用力将其碾死丢在地上。
伸手接过一旁管家早已准备多时的手帕擦了擦手,将其扔到地上,转过身看向自己的孙子开口道:“我崔家若是没有王氏的帮助到不了今天的位置,做人啊要有良心,若是没有良心,那天地难容。王希会明白其中的道理,爷爷希望你也能明白。”
崔轼的孙子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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