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顿晚饭吃了足足一个小时才散场，桌上的话题从头到尾就没离开过那场即将举行的表演。大家你一言我一语，气氛热火朝天。有人提议：“咱们能不能请几个小有名气的艺术家来现场看看？他们要是来了，不仅能给咱们捧场，说不定还能帮我们宣传一波。”
旁边立刻有人接话：“对啊，而且现在这种活动，有名人站台就是不一样，媒体也愿意报道。”另一个人眼睛一亮：“要不干脆再请几个社会名流？比如本地那些经常出席文化活动的企业家、慈善家之类的，只要他们愿意来露个脸，咱们这场演出的档次立马就上去了。”
陈梦瑶一边听着，一边点头记下重点。她没急着表态，但心里已经在盘算哪些人值得邀请、该怎么联系最合适。饭局结束时差不多八点了，大家陆续起身告辞。送走最后一批人后，她又和陆辰多聊了几句，特意叮嘱他：“后天上午一定要去印刷厂把培训班的学员证拿回来，到时你贴好照片发给每个人。”陆辰笑着点头：“放心吧陈总，我记着呢，拿到就给他们送过去。”
等所有人都走了，屋里终于安静下来。陈梦瑶松了口气，转身对欧阳寒说：“走吧，回房间。”两人并肩往住处走，路上还顺手关了几盏灯。回到房间后，陈梦瑶让欧阳寒先去洗澡，“你先洗，我趁这会儿把明天的事理一理，不然明天一睁眼又是乱成一团。”
欧阳寒应了一声，接过衣服转身进了浴室。门刚关上，水声就哗啦啦地响了起来，热气慢慢从门缝里往外冒。陈梦瑶没闲着，一屁股坐在桌边，从包里抽出那个随身带的小本子，翻开一页，掏出笔就开始写写画画。
她一边写一边小声嘀咕：“明天第一件事，十点准时跟林文渊教授碰面，去他提的那个国家展览场地看看。”她顿了顿，把“国家”两个字圈了一下，提醒自己别搞错地方，“他说最近腾出一块空地，说是适合办艺术展，但光听他说没用，得亲眼去看看——面积够不够大？光线怎么样？观众走动的路线顺不顺？这些都得实地判断。”
笔尖继续在纸上滑动，她接着写下：“中午前必须赶到服装厂。”语气变得急促了些，“艺术馆和艺术联盟的工服拖不得，越快做出来越好。还有武术馆的新馆服，保安公司的制服也得加量——最近招的人不少，全都等着穿呢。”她突然想起什么，停下笔皱了下眉，“对了，学员们的练功服也不能落下。得让慧心赶紧设计几款，要一眼就能看出是练传统武术的，别整得太花哨或者太现代。”
她立马掏出手机，打开微信给慧心发消息：“今晚加个班，弄几套练功服的设计稿，要分不同流派——太极、咏春、南拳、北腿都考虑进去，款式要有区分，让人一看就知道练的是哪种功夫。明早八点前发我，赶得及的话明天就定版开做。”
不到一分钟，慧心回了个“收到”，后面还跟了个奋斗的表情包。陈梦瑶看了眼屏幕，满意地笑了笑，合上本子，顺手往旁边一放，心里盘算着明天这一堆事怎么高效串起来跑，一点都不能耽误。
正写着，手机响了。是周杰泉发来的信息：“那栋楼的业主回来了，答应下午三点见面谈购买的事，地址我已经约好了，在他公司楼下咖啡厅。”还附上了地址。陈梦瑶看完直接笑出声来，赶紧回拨过去。
电话接通后，她语气轻快：“真的？太好了！我一直担心这事儿卡住，总算有进展了！”周杰泉在那头笑着说：“人家也是听说我们要搞艺术联盟，挺支持的，说愿意优先卖给我们，价格也可以再商量。”陈梦瑶激动地说：“那你明天帮我好好谈，要是真能拿下，我请你吃饭，想吃啥你说！”周杰泉哈哈一笑：“行啊，不过别太破费，一碗牛肉面就行。”两人又确认了一遍见面时间和地点，挂了电话。
她刚放下手机，浴室门开了，欧阳寒裹着浴巾走出来，头发还在滴水。“怎么这么开心？”他问。
“好消息！”陈梦瑶转过身，眼睛亮亮的，“明天那栋打算做艺术联盟的大楼，业主终于肯谈了！只要顺利，咱们就能正式签合同，场地问题彻底解决！”欧阳寒一听也笑了：“这可是大事啊！等装修一完，咱们的艺术联盟就算真正落地了。”他擦着头发走到床边坐下，“对了，既然明天要去那边看场地，顺便买点货架和箱子吧，药店仓库总不能一直空着。”
陈梦瑶一拍脑门：“哎哟，差点忘了这事！”她赶紧翻出本子，在行程末尾加了一条：“采购货架与收纳箱——用于药店仓库分区存放药物。”接着又补充道：“还得把新仓库地址发给张华庭，让他们按时补货。要是库存不够，也得提前通知我们，别到时候断货了才说。”她说一句，写一句，动作利落。
最后，陈梦瑶拿起刚刚记录明天行程的本子，又往上添了一项安排。她打算明天去完服装厂之后，就马不停蹄地赶到启明印刷厂为铺里的几名管理人员印刷名片。安排好印刷名片事宜，她还得去上次那个手艺精湛的匠人那儿，让匠人帮忙做几枚印章。之前在那儿做过印章，手艺相当不错，这次还是找他准没错。
欧阳寒看着她在灯下认真记录的样子，忍不住说：“你这张计划表，比公司年度预算还密。”陈梦瑶抬头瞪他一眼：“少贫嘴，没这些安排，明天分分钟乱套。你以为谁都像你，靠临场发挥就能搞定一切？”欧阳寒耸耸肩：“我不是有你嘛，你就是我的计划表。”
两人相视一笑，气氛轻松了不少。等所有事情都确认无误，陈梦瑶才起身去洗澡。热水冲下来的那一刻，她感觉一整天的疲惫都被洗掉了大半。脑子里还在过明天的流程：和林教授碰面看场地、跑服装厂、印刷名片和刻印章、谈买大楼事宜、买货架……每一步都不能出错。
半小时后，她擦着湿漉漉的头发走出浴室，换上了宽松的睡衣。床上的欧阳寒已经躺好了，手里拿着平板在刷新闻，见她出来，把平板放到一边，拍拍身边的位置：“来啦？累了吧？”
“还好。”她钻进被窝，往他怀里靠了靠，“就是事情太多，总觉得时间不够用。”
“会慢慢顺起来的。”欧阳寒轻轻搂住她，“你现在做的每一步，其实都在把梦想变成现实。你看，艺术联盟马上就有地儿了，药店仓库也要启用了，连表演都在筹备了，这才多久？”
陈梦瑶闭着眼睛，嘴角微微扬起：“是啊，刚开始我还怕没人信，结果现在一堆人主动帮忙，连林教授都愿意亲自带队策划展览。有时候我觉得，可能真的是时机到了。”
“不是时机到了，是你做到了。”欧阳寒低声说，“别人看到你在拼，自然愿意跟着一起干。”
她没说话，只是往他怀里缩了缩。房间里很安静，只有空调轻微的嗡鸣声。窗外的城市灯火依旧闪烁，但他们的小世界此刻却格外安宁。
“你说，等这一切都稳定下来，咱们能不能休息一阵？”她忽然问。
“当然可以。”欧阳寒回答，“想去哪儿？海边？山里？还是干脆出国晃一圈？”
“我都行。”她笑了笑，“只要不用开会、不用打电话、不用看行程表就行。”
“那必须的。”他捏了捏她的肩膀，“到时候我把你的手机没收，谁找你都说你失联了。”
她笑出声：“你就吹吧。”
两人聊了一会儿，话题渐渐变得琐碎而温暖——明天早餐吃什么、哪家快递靠谱、以后能不能养只猫……说着说着，声音越来越低，呼吸也越来越平稳。
不知过了多久，陈梦瑶迷迷糊糊地说了句：“记得提醒我，明早出门前给张华庭发地址……”话没说完，人已经快睡着了。
欧阳寒轻声应道：“知道了，睡吧，剩下的事交给我。”
他替她把被角掖好，关掉了床头灯。黑暗中，两人的手自然而然地牵在一起。这一天结束了，但属于他们的故事，才刚刚开始加速向前奔跑。明天还有很多事等着处理，可此刻，他们只需要安心睡去，因为彼此就在身边，什么都不用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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