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千金币，成交！”汉克伯爵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震得桌上的茶杯都跳了起来。
他脸上堆满了笑容，仿佛捡了个大便宜似的。
老法师特拉梅尔则捋着胡须，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让人看不透他心里究竟在想什么。
“不过，”汉克伯爵搓了搓手，脸上堆起更谄媚的笑容，凑近特拉梅尔耳边压低声音说道，“老法师，你看这三千金币的交易额……能不能写成五千？剩下的两千，咱们……嘿嘿。”
特拉梅尔的胡须抖了抖，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精光，他慢悠悠地开口：“伯爵大人，这可是违法的勾当啊，老朽一把年纪了，可不想晚节不保。”
汉克伯爵一听，连忙说道：“哎呀，老法师您多虑了！这不过是咱们之间的小秘密，谁会知道呢？再说了，这两千金币，也不是白给您的，就当是……辛苦费了。”他一边说着，一边偷偷地塞了一个沉甸甸的小袋子到特拉梅尔手里。
老法师掂了掂手里的袋子，脸上的表情变得柔和了一些：“伯爵大人真是慷慨啊，既然如此，老朽就勉为其难地答应了吧。”他从怀里掏出一张汇票，在上面写下“五千金币”的字样，然后吹了吹墨迹，递给了汉克伯爵。
汉克伯爵喜不自胜地接过汇票，正准备仔细端详一番，一只纤细白皙的手却突然伸了过来，一把将汇票夺了过去。
“莱莉！你干什么！”汉克伯爵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愠怒。
他一把夺回汇票，狠狠地瞪着面前的少女，“谁允许你碰我的东西！”
莱莉低着头，双手紧紧地攥着裙摆，一言不发。
她纤细的身子微微颤抖着，仿佛一只受惊的小鹿。
汉克伯爵怒气未消，正要开口教训她，却突然愣住了。
他瞪大了眼睛，死死地盯着手里的汇票，脸上的表情逐渐从愤怒转变为震惊，最后变成了难以置信。
“五…五千？”他结结巴巴地念出上面的数字，猛地抬起头，看向对面的特拉梅尔，“老法师，这…这怎么回事？我们说好的，是三千金币！”
特拉梅尔捋着胡须，一脸无辜地摊开双手：“伯爵大人，您是不是记错了？老朽明明记得，您说的是五千金币。”
“胡说！我明明……”汉克伯爵气得脸色发青，他指着莱莉，大声说道，“莱莉可以作证！我跟她说过，是三千金币！”
莱莉抬起头，怯生生地看了一眼汉克伯爵，又看了一眼特拉梅尔，嘴唇动了动，却最终什么也没说。
她缓缓地低下头，目光落在了自己的脚尖上。
“伯爵大人，空口无凭啊。”特拉梅尔慢悠悠地说道，“这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五千金币，难道还能有假？”
汉克伯爵气得浑身发抖，他指着特拉梅尔，你了半天，却硬是说不出一句话来。
特拉梅尔看着汉克伯爵气急败坏的样子，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
他轻轻地咳嗽了一声，缓缓说道：“其实，老朽也觉得这五千金币有点多了……”他顿了顿，目光转向了窗外，意味深长地说道，“我的弟子，最近手头有点紧……”
汉克伯爵像泄了气的皮球，颓然地坐在椅子上。
五千金币，对他来说可不是一笔小数目。
可这汇票上的白纸黑字，又让他无力反驳。
他狠狠地瞪了莱莉一眼，少女瑟缩了一下，更加低下了头。
“好吧，五千就五千！”汉克伯爵咬着牙说道，仿佛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几个字。
特拉梅尔捋着胡须，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伯爵大人果然慷慨。不过，老朽也并非贪得无厌之人。这一千金币，就当是给老朽那不成器的弟子一点补贴吧。”
汉克一愣，随即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感动。
这老法师，居然还肯分出一千金币给弟子？
看来，他也不是那么坏嘛！
汉克甚至开始考虑，要不要再偷偷塞点金币给特拉梅尔，就当是交个朋友。
“老法师真是高风亮节啊！”汉克伯爵由衷地赞叹道。
特拉梅尔摆了摆手，一副不以为意的样子：“小事一桩，不足挂齿。”他顿了顿，又说道，“对了，伯爵大人，老朽一直对您收服莱莉的经过很感兴趣，不知能否详细说说？”
汉克伯爵一听，顿时来了精神。
他清了清嗓子，开始绘声绘色地讲述起来：“那是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我独自一人走在回城堡的路上……”他添油加醋地描述了一番，如何英勇地从一群强盗手中救下了莱莉，又如何感化了这个可怜的少女，让她心甘情愿地留在自己身边当仆人。
特拉梅尔一边听着，一边捋着胡须，脸上的表情似笑非笑。
汉克伯爵讲得口干舌燥，终于说完了，他得意洋洋地看着特拉梅尔，等待着对方的夸赞。
然而，特拉梅尔却只是淡淡地笑了笑，说道：“伯爵大人真是个大善人啊。”他停顿了一下，目光落在了莱莉身上，“莱莉，你来说说，伯爵大人说的，可是真的？”
莱莉猛地抬起头，看了一眼汉克伯爵，又看了一眼特拉梅尔，张了张嘴，却什么也没说出来。
她紧紧地咬着嘴唇，眼眶里慢慢蓄满了泪水。
特拉梅尔看着莱莉的样子，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了。
他缓缓地站起身，走到莱莉面前，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肩膀，柔声说道：“孩子，别怕，有什么委屈，就说出来。”
莱莉的眼泪终于忍不住流了下来。
她哽咽着，断断续续地说道：“我……我……”
“莱莉！”汉克伯爵厉声喝道，“你要是敢胡说八道，我……”
特拉梅尔转过身，冷冷地打断了汉克伯爵的话：“伯爵大人，您这是做什么？” 他眼神锐利地盯着汉克，一字一顿地说道，“难道，您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汉克伯爵涨红了脸，像一只被踩了尾巴的公鸡，指着特拉梅尔的手指抖个不停：“你…你…你血口喷人！我…我怎么会……”他支吾了半天，却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莱莉的哭泣声更大了，断断续续的抽泣像一根根细针，扎在汉克本就慌乱的心上。
特拉梅尔不理会汉克的慌乱，他缓缓踱步到房间中央，目光扫过房间里的每一处细节。
他伸手摸了摸桌上茶杯的温度，又走到窗边，仔细观察着窗外的景色。
最后，他停在汉克面前，目光锐利地盯着他：“伯爵大人，您说您是在回城堡的路上救下了莱莉，可是，莱莉身上的伤痕，却像是被某种利器所伤，而且，伤口上的痕迹，分明是新伤。您确定，您是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救下的她？”
特拉梅尔每说一句，汉克的脸色就白一分。
他惊恐地发现，自己编造的谎言，在老法师面前，就像一层薄纸，一捅就破。
特拉梅尔继续说道：“而且，您说您是在路上遇到了强盗，可是，从城堡到最近的城镇，一路都是官道，治安良好，怎么会有强盗出没？更何况，您是堂堂伯爵，出行必然会有护卫跟随，就算真的遇到强盗，又怎会让您独自一人涉险？”
汉克的额头渗出了冷汗，他下意识地后退一步，想要躲避特拉梅尔逼人的目光。
“让我来猜猜事情的真相吧。”特拉梅尔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像一记记重锤，敲打在汉克的心上。
“莱莉，你并非被强盗所伤，而是被……汉克伯爵所伤。而汉克伯爵，你之所以编造这个谎言，是因为你想要掩盖你虐待仆人的罪行！”
特拉梅尔话音刚落，整个房间都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莱莉停止了哭泣，她抬起头，用一双充满恐惧和希冀的眼睛看着特拉梅尔。
而汉克伯爵，则像一尊石像般，呆立在原地，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
“我…我……”汉克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他感觉自己的喉咙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扼住，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
特拉梅尔走到莱莉身边，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肩膀，柔声说道：“孩子，不用害怕，现在安全了。”
然后，他转过身，目光如炬地盯着汉克，一字一顿地说道：“伯爵大人，现在，您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汉克伯爵的嘴唇颤抖着，他艰难地咽了口唾沫，目光呆滞，口中喃喃道：“我……我……” 他突然抓起桌上的茶杯，狠狠地摔在地上，碎片四溅。
“不！不是我！你…你胡说！” 他指着特拉梅尔，眼神涣散，像一只困兽般，在房间里来回踱步。
“冷静，伯爵大人。”特拉梅尔的声音依然平静，但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
他从怀里掏出一本厚厚的羊皮卷轴和一支羽毛笔，走到桌边，缓缓展开卷轴。
“现在，请您详细描述一下，您是如何‘救下’莱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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