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军方做项目，和军方看上你的项目，这其中还是有非常大的差别的。
尤其是像秦衡他们这种高校实验室，私底下将实验结果泄露给外面的人。
往小了说是渎职，往大了说就是犯罪。
要是有人追责下来，实验室里的人都要被带走审查。
所以秦衡只能大概透露，具体的数据和实验相关的东西确实是不能给。
方毅中也是业内人士，自然听出了秦衡的言外之意。
若是换个人或许他还会犹豫几天思考一下，但对于秦衡他还是非常有信心的，所以几乎是不假思索的回答道:“我这就安排人去和你们校方对接，只要数据能达标，我们军方绝对会给你们还有校方一个满意的条件。”
“那我就在实验室恭候大驾了。”
通话就到此为止。
在没见到真章之前。
秦衡不能说太多，方毅中也不会许诺太多。
大家点到为止一切心照不宣即可。
…………
次日上午。
秦衡和洛北溟出门锻炼完毕，归家之后秦衡因为出汗过多决定先去洗个澡，而洛北溟则是准备早餐。
忽然秦衡放在客厅桌上的手机响起。
洛北溟关上火跑过来看了一眼，发现是陆之维的号码，于是匆忙的跑到秦衡门口喊道:“秦衡，陆教授给你来电话了。”
身上刚沾水脑袋刚打上沫的秦衡则高声回复。
“我出不去，你先帮我接了，听听看老陆找我什么事。”
洛北溟闻言又折回客厅接通电话。
“陆教授，我是洛北溟。
秦衡他在洗澡，暂时没空接电话呢，有什么事你和我说，我会转达给他的。”
陆之维:“…………”
简单一句话直接击穿了陆之维这个大龄单身男的心防，让他瞬间思绪混乱。
陆之维沉默半晌之后突然语重心长的嘱咐道:“年轻人有年轻人的生活方式，本来我这个老人家不该过多置喙。
不过你们一个算是我半个同事，另一个算是我半个徒弟，我觉得有些事还是需要提醒一下——————莫要年纪轻轻就整出人命来。”
说完这些后，陆之维就挂断了电话。
洛北溟呆愣了好一会，逐渐反应过来那些话的意思，脸颊瞬间成了烧透的小龙虾。
就在这时，洛北溟手中未放下的手机再次响起，还是陆之维。
她又下意识的接通了电话。
“咳，差点忘了说正事，记得和秦衡顾问说一下，一个小时后龚校长要带其他研究所的人员来参观我们实验室，指明让他务必到场。”
“嘟，嘟……”
从头到尾，陆之维都没有给洛北溟说第二句话的机会。
……………
龚校长与国防科技创新研究院的副院长李通海此时正并肩同行。
说起来也是因为路程不远，所以他们一行人没有选择乘车而是步行前往华大超导实验室的路上。
这其实也给了龚轻鸿和李通海彼此一个交流沟通的时间。
龚轻鸿微笑说道:“刚刚听李院长说对我们华大超导实验室的新项目非常兴趣。
然而据我所知你院聚焦是国防科技前沿领域。开展都是战略性、前瞻性、创新性研究，为的都是国防科技创新提供理论技术支撑。
如此看来，与我们华大超导实验室的新项目完全不搭边啊，不知道李院长说的感兴趣是指哪方面的感兴趣呢？”
李通海没有第一时间回答，反而是看了一眼自己身后的随行的人员。
龚轻鸿立刻心领神会，也给后方的人使了个手势。
双方人员脚步放慢，自然而然的落后的前面两人十步左右的距离。
这时李通海才缓缓开口道:“龚校长刚刚也说了，我们院是做战略性、前瞻性、创新性的国防科研的。
而你们华大超导实验室的新项目，或许以上三条都符合也说不定呢？”
龚校长沉默半晌才道:“说起来我身为华大校长都不知道自己家的实验室新项已经完成，不知道贵院又是如何得知的消息？”
龚校长此时真的非常郁闷，如果不是被人家找上门，他压根不知道自家实验室项目进度。
刚才当着这么多人面前怕丢脸没吭声，现在算是私底下交流他才终于问出口。
其实龚轻鸿隐约有些猜测，或许和陆之维以及秦衡两人都脱不了关系。
他就说当初那份项目计划书怎么怪怪的，陆之维还非要拿给他过目。
现在回想起来该不是早有预谋，这算不算拿着学校钱慷他人之慨，典型的吃里扒外啊这是！
若非旁边一直有外人，龚轻鸿早就打电话去质询陆之维了。
“龚校也不用怪实验室的人隐瞒。”
李通海蓦然间压低声音说道:“其实真正想看项目的不是我们院，我只是受人之托过来看看项目的真伪而已，真正想要这个项目的其实是军方。”
竟然军方？
若是军方看中了，那事情的性质就截然不同了。
龚轻鸿先是惊讶随后立刻收敛神情，同时压低声音询问道:“不知道李院长方不方便透露一下，军方看上这项目究竟是想做什么，这样我心里好有个底。当然若是涉及保密条例就当我从没问过。”
李通海目光深邃的看着龚轻鸿，嘴里轻吐出三个字。
“电磁炮。”
……………………………
等龚校长和李院长走到华大超导实验，陆之维和秦衡早已经等待多时。
双方相互介绍认识寒暄过后。
龚校长忽然一手揽着陆之维另一手揽着秦衡。
他脑袋放在两人中间皮笑肉不笑的说道:“你们两个真不愧是我华大物理系最出色的人才哈，在我不知道的情况下真是到处给我涨脸呢~”
不知怎的，秦衡居然从这句话当中隐约听出一股子茶味。
陆之维身子抖了又抖，正想开口解释一二。
却被龚校长反手打断道:“本校长也不是不讲理的人，今天只要你们能让军………让李院长满意这个项目，那就一切都好说。如若不然，哼！”
陆之维此时脸上身上都已经冷汗直流。
他现在真的好想和龚轻鸿说上一句:这件事的主谋真的不是我！
但陆之维怎么也说不出口。
为了实验室的未来以及团结，他选择忍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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