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书雪沉默良久后才缓缓开口说道:“你知道吗，曾经有一个人和你说过一模一样的话，那个人是我这辈子追寻的目标，是我选择数学的原因，更是我坚持数学的动力，而那个人就是我的爷爷，陈圣身。”
听到这个名字，淡定的秦衡都有些坐不住了，再三确认的问道:“是那个微分几何之父，二十世纪最伟大的数学家之一的陈圣身陈老？”
陈书雪点点头。
没想到居然能亲眼见到陈老后人，这让秦衡非常感慨。
之所以秦衡这般激动，原因其实也很简单，因为陈老的功绩与荣耀实在非常耀眼。
简单的举几个关于陈老的成就与荣耀。
成就方面:
1，陈老给出了高维Gauss－bonnet公式的内蕴证明，被通称为Gauss－bonnet－chern公式。
（这个公式在数学，物理，生物，工程技术甚至经济学中都有广泛的运用。）
2.，提出了“chern class”，也同样是多领域应用。
3，为广义的积分几何奠定基础，获得基本运动学公式
荣耀方面:
1，陈老是唯一一位获得数学最高奖“沃尔夫奖”的华人。
2，创办三大数学研究机构，包括美利坚伯克利数学科学研究所、华夏南开数学研究所等
3，凭借一己之力推动了华夏数学与国外的发展交流并大力培养人才，而在这之前华夏数学界与国外数学是零交流状态。
等等……
如今秦衡算是明白为何陈书雪会如此重视拓扑与几何，因为微分几何的基本理论就是陈老提出来的，里面许多重要的定理和公式，这些成果被广泛应用于微分几何、拓扑学上面。
…………
秦衡虽然激动但还算是克制，毕竟不是陈老再生当面，所以不会做出和李大伟一样的事情出来。
陈书雪看完了全部的草稿之后也是长叹一口气道:“这第二题是我自己出的，但就算现在让我自己再做一遍，也不会比你这草稿上更清晰更好了。”
秦衡咧嘴一笑:“过奖了，陈老师。”
陈书雪忽然问道:“有兴趣来青木数学系吗，只要你肯来，我底下的硕士名额绝对留你一个，所有你符合的奖学金我都可以亲自帮你去争取，包括论文署名也归你支配，我反正挂个通讯就够了。”
陈书雪承诺的条件不可谓不丰厚，但秦衡早已定下前路，所以只能婉拒。
秦衡开口:“抱歉了陈老师。”
在陈书雪看来秦衡根本没有思考就直接拒绝了，这完全不合理啊。
“为什么拒绝，如果你还有别的想法我们还可以沟通啊。”
秦衡摇摇头:“并非是老师的条件问题，而是我个人并不打算就读数学系。”
陈书雪拍桌而起，那个讲台上随和的老师消失的无影无踪，瞬间就成了黑脸的“张飞”，满脸凶神恶煞。
“你说什么，你居然不去读数学，这不是纯纯浪费天赋吗，不行我要和你们学校领导谈一下，这么好的数学家苗子怎么能被带歪呢。
还有你父母呢，关于你人生未来这么大的事情你父母应该也有知情权，我要和你父母认真聊一聊。”
秦衡目瞪口呆的看着忽然暴躁的陈书雪，尚未从对方变身的震惊中走出来。
就在这时从二楼传来一个声音。
“我家这孩子啊，主意大着呢。
而且我们这些大人不会干扰他对自己的规划的。”
秦衡和陈书雪一齐向上看去，然后同时出声。
“妈。”
“何惜弱！”
话音刚落两人面面相觑。
秦衡问道:“老师你认识我妈？”
陈书雪:“你是何惜弱的儿子？”
陈书雪似乎想到了什么:“所以你父亲是……”
秦衡立刻回答:“我爸叫秦明。”
这一刻陈书雪彻底沉默了。
何惜弱身姿款款优雅从容的从楼梯走下来。
秦衡看到这种样子的老妈立刻意识到有情况，随后满脸乖巧的起身让出位置，自己则是站到了一旁。
何惜弱坐下之后也是先声夺人:“衡儿，你向你师姑问好了没？”
衡儿？
秦衡听到这个称呼只感觉自己身上鸡皮疙瘩快落了一地，不过师姑又是怎么回事？
“这位啊，是你父亲学数学时的同门小师妹，按理来说你喊她一声师姑那是再合适不过了。”
陈书雪眉头紧锁断然拒绝道:“不用喊了，今天我上门又不是来攀亲戚的。
我是代表青木大学数学系，正式向秦衡同学发起邀请的，作为家长………”
“我刚刚在楼上都听到了。”
何惜弱笑容更盛:“不过我还是那句话，这孩子想做什么我们都不会干预，只会支持。”
陈书雪看着何惜弱双眼，何惜弱眉眼带笑却半点不让。
秦衡站在一旁如同马喽，但心中却在狂呼:有瓜，绝对有瓜！
两女对视许久之后，终究是精力不济的陈书雪败下阵来，揉了揉自己的眼睛，没好气说道:“何惜弱，你怎么还是这么讨人厌。”
何惜弱乐了，一个脑瓜崩赏给了对方:“认输了就该喊姐，名义上我还是你师嫂呢，这一声姐你喊的不吃亏。”
陈书雪目光在秦衡和何惜弱之间来回徘徊，最后身体一松长叹一声后说道:“惜弱姐，好久不见。”
何惜弱道:“小雪，欢迎你回国。”
两女再对视之后，脸上皆露出了笑容，随后居然开始手牵手唠起了家常里短。
秦衡看的眼睛都直了，这转折？什么情况？
何惜弱恢复了母上大人的本性，立刻朝秦衡吩咐道:“你个臭小子给我小妹泡的什么茶，去我房间柜子里拿那个尖眉小峰的茶饼出来，重新再泡一壶。”
秦衡还没动身，陈书雪立刻拒绝了。
“惜弱姐，真不用了，我这次出来也没多少时间，马上就要动身回学校了。”
“这么赶，连留下来吃顿饭的功夫都没有吗？”
“还要回去交差呢。”
陈书雪手指了指上面，何惜弱立刻明白了，没有再出言挽留。
陈书雪终于起身准备离开了，不过在走之前她还是打算做最后一次尝试。
“惜弱姐，我还是认为秦衡这么好的数学天赋该物尽其用，希望他能认真考虑一下。”
秦衡闻言正欲出声，但何惜弱却先他一步说道。
“数学很重要，但数学系没那么重要，这一点小雪你身为陈家人应该更有体会吧，要知道陈老当年也只是初中生毕业而已。
数学在哪里都可以研究，一张纸一支笔就够了，只要向学之心足够纯粹，什么环境都不再是问题。”
陈书雪沉思良久后点了点头，脸上再次露出那从容的微笑，对着秦衡说道:“青木大学数学系与你无缘了。
不过那第三道题目，我希望你可以尝试一下，因为那道题连我也只解了一半。
而出那道题的人是我爷爷，他曾经说过做出了这道题，相当于解决了霍积猜想最大的难点，那是世界七大数学猜想之一。
反正，有什么进展了可以直接联系我，这是手机号我183……6688。”
秦衡点点头，然后和老妈一起目送陈书雪离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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