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8章 忐忑
秦寻雪出了主殿，面对周泽年时依旧是温柔体贴的模样：“阿年，我和娘娘已经聊完了，走吧，该回去了。”
大太监欲言又止地伸出手，但秦寻雪全当做没看见。周泽年眸光一闪，停下了脚步。
秦寻雪直觉不对。
但周泽年已经先一步问了话：“于公公可是有话要对本王说？”
伺候在周明帝身前的大太监姓于，旁人总是尊称他一句于公公，周泽年倒是给足了他面子和姿态，一副恭敬的模样。
大太监连连摆手：“奴才哪里担得起殿下这一句。本是件小事，只是有些话要对谢小姐说罢了。陛下特地吩咐过的事，您看……？”
说着，于公公还望了秦寻雪一眼。秦寻雪看他，嘴角挂着神秘莫测的笑：“是吗？那陛下有什么话要对我说？需要避着人吗？”
黎箐陶恨不得自己没来过。她知道秦寻雪的身份，也知道以秦寻雪的能耐对周明帝毫不尊敬也是常态，但她不确定秦寻雪有没有在周明帝面前暴露身份，若是没有……还是别想了。
于公公笑着摇头：“奴才方才说了，不过是件小事。陛下让奴才给谢小姐带句话，朕答应你公平对待皇子公主，你要给出什么代价？”
秦寻雪嘴角的笑容微敛。她偏头去看周泽年，周泽年沉吟着，像是没有意识到秦寻雪此举背后的意义。
但秦寻雪可不觉得周泽年看不懂。他早就不是当初在大齐那个连字都认不全的质子了，脱去了刻意藏拙的伪装，他的成长比谁都要迅速。
秦寻雪随口敷衍：“我回去与父亲商议商议谢家能拿出什么。”
这是以谢家的身份作保了。大太监也没有不依不饶，他甚至有些轻而易举地放过了秦寻雪，只是在秦寻雪松了一口气时，他又折返回来，对秦寻雪说了句话：“希望谢小姐答应陛下之事，能够信守承诺。”
秦寻雪顶着周泽年灼热的目光，恨不得现在就掐死大太监。
但她不能这么做。她勉强笑了笑，送走了大太监。黎箐陶默默缩小自己的存在感，企图装作自己不存在。
但谁知道秦寻雪明明已经万分心虚了，却还不忘安排黎箐陶：“黎少家主，可要记得我们的约定，派人将今日之事原原本本地宣扬出去。阿年受过的委屈，要一五一十地告诉所有该知道这件事的人。”
黎箐陶压力很大。她是个聪明人，否则秦寻雪也不可能扶她上位，但她头一回怨自己太聪慧。她当然知道秦寻雪的言外之意——这件事不仅仅要告诉世家，还要让大周的官员知道这件事，尤其是负责弹劾的御史。
黎箐陶暗自苦笑，却还是答应了下来，借口要随黎家主去见周明帝，便先走一步了。
秦寻雪也没拦着，她只是悄悄打量着周泽年的神情，现在迟来地意识到周泽年可能会因为她不该做的隐瞒而生气。但周泽年垂着眼，没有人看得出他的情绪。
秦寻雪有些忐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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