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秦泽却没给她继续沉湎于过去的机会。
眼看她怔在原地，只是痴痴地望着，秦泽嘴角一勾，直接将那只晶莹剔透的小兔子，塞进了她微凉的手中。
“拿着吧，再看下去，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他半开玩笑地说着，语气轻松，瞬间冲淡了那份即将满溢的伤感。
掌心传来的温热触感，让清羽浑身一颤，如梦初醒。
她连忙低下头，飞快地用手背抹去眼角的湿润，深吸一口气，再抬起头时，脸上已经重新挂上了那副颠倒众生的温婉笑容。
仿佛刚才那个脆弱无助的女孩，只是惊鸿一瞥的幻觉。
那层名为“清羽”的坚硬铠甲，又被她重新穿在了身上。
“多谢公子厚爱，清羽……受之有愧。”
她的声音恢复了平日里的柔媚，只是那微微颤抖的尾音，还是泄露了她远未平复的心境。
秦泽并未点破，只是不置可否地笑了笑，仿佛随手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他的目光再次落到清羽的脸上，像是想起了什么。
“对了，刚才清羽姑娘说你是南疆人？”
看似不经意的一问，却让清羽握着糖兔的手指，下意识地紧了紧。
她点了点头，声音轻柔。
“嗯。”
“我出生在南疆一个很小很小的部落里。”
“在五岁那年，才跟着家人离开南疆，一路辗转，最后来到了南林城。”
她的回答滴水不漏，既证实了身份，又没有透露任何有用的信息。
“哦。”
秦泽意味深长地点了点头，没有再追问下去。
有些事情，问多了，反而会打草惊蛇。
他只需要知道，这位南林城第一歌姬的身上，藏着秘密，这就足够了。
通安街说长不长，说短不短。
两人就这么走走停停，气氛倒是比之前融洽了许多。
清羽捧着那只始终没舍得吃的糖兔，像个得到了心爱玩具的孩子。
而秦泽手中，也不知何时多了几个包装精致的小玩意儿。
有雕工精巧的木簪，有样式别致的玉佩，还有一盒据说是京都早已断货的胭脂。
这些，都是他准备带回京都，送给徐晚音的礼物。
不知不觉，半个时辰悄然而过。
随着更夫的梆子声从远处传来，街上的热闹也渐渐褪去。
“大人，快要到宵禁时间了，要不……我们也回去吧？”
清羽看了一眼渐渐稀疏的人群，轻声向秦泽问道。
她知道秦泽身份尊贵，小小的南林城宵禁令自然束缚不了他。
但她也明白，这位爷是来办案的，身处漩涡中心，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能不惹麻烦，那自然是最好的！
听到清羽的询问，秦泽抬头看了一眼天色，点了点头。
“嗯，时间不早了，是应该回去了。”
得到了秦泽的答复，清羽悬着的心，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今夜能有这样一段奇妙的经历，她已经心满意足。
可就在两人转身，准备原路返回，路过一条幽暗深邃的小巷时。
秦泽的脚步，猛地一顿！
他的眼神，瞬间变得锐利如鹰！
“风声？”
“不对！”
“是衣袂破空的声音！”
几乎就在秦泽心中念头闪过的同一刹那，数道黑影，如同鬼魅一般，从巷口的阴影中暴射而出！
咻！咻！咻！
几道寒光闪过，五名手持利刃的蒙面黑衣人，分立不同方位，瞬间便将两人的去路，堵得严严实实！
他们的身法极快，落地无声，显然都是训练有素的好手！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清羽瞬间花容失色！
“公……公子！”
她发出一声惊呼，下意识地抓住了秦泽的衣袖，娇躯因恐惧而微微颤抖。
似乎是感受到她的紧张，秦泽宽厚的手掌，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
“放心，有我在，不会有事。”
他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令人心安的沉稳力量，仿佛天塌下来，他也能一肩扛起。
说来也怪。
或许是被秦泽话语中的自信所感染，又或许是她对这个男人有着一种盲目的信任。
听到秦泽的安慰后，清羽那颗狂跳不止的心，竟真的奇迹般地镇定了下来。
安抚好受惊的清羽，秦泽缓步上前，不动声色地将她完全护在了自己的身后。
他的目光，如同平静的深潭，淡淡地扫过眼前的五名黑衣人。
“几位兄弟深夜拦路，有事？”
秦泽的语气，听不出一丝一毫的紧张。
他初来南林城，明面上没有什么敌人。
是王凡派来警告自己的人？
还是江湖实力？
亦或者……只是单纯倒霉，碰上了一群不长眼的劫匪？
电光火石之间，数个念头在秦泽脑中闪过。
听到秦泽的话，为首的那名蒙面人，身形最为魁梧，他往前踏出一步，手中的钢刀在月光下泛着森冷的寒意。
他上下打量了秦泽一番，声音沙哑，带着一丝不屑。
“小子，看你穿得人模狗样，不想死的话，就给老子滚远点！”
“今天没你的事儿！”
说罢，他那双暴露在外的眼睛，贪婪地望向秦泽身后的清羽，喉结滚动了一下。
“识相的，把你身后的女人交出来，爷爷我可以发发慈悲，放你一条生路！”
此言一出。
秦泽整个人，瞬间一愣！
他设想了无数种可能。
却唯独没有想到这一种！
这伙人费了这么大阵仗，摆出这副不死不休的架势。
目标……竟然不是他这个黑龙卫副指挥使！
而是他身后，这位手无缚鸡之力的南林城第一歌姬，清羽姑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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