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氏还是有些不安心,刚才那个孩子掐她人中时,那个眼神,她总觉得太深沉了。
就像…就像以前刚刚见到钟正时看到的那样,没有感情。
过分专注的盯着人看时,总让人觉得浑身不自在。
看爹娘还是有些不安,张平安索性趁机提议:“那这样,爹、娘,正好小鱼儿也回来了,不如我们一家明日一起去大相国寺上炷香吧,一来是为咱们全家祈福,求平安,二来,保佑小鱼儿明年会试顺顺利利,三来,也是将这个孩子的因果告诉给佛祖,这事儿也就算过去了,怎么样?”
“挺好的,就这么办吧”,张老二在一旁拍板道。
徐氏于是也不再犹豫,点点头,“行,那就明日去趟大相国寺,我多准备些香油钱,也算是对佛祖的一点心意了。”
“嗯,那我来安排,娘您好好休息,别多想。”
张平安说完示意丫鬟过来伺候。
出门后,便吩咐了下人让吃饱去书房等他。
“吃饱,你现在就派人去一趟青县,按照我之前教给你的,给三清庵的妙贞师太透些口风,一定要让她立刻动身前往大相国寺,这样正好能赶在明天上午到。”
吃饱没含糊,立刻抱拳应是,离开了。
不一会儿,就到了晚饭时间,小鱼儿提前派马车去客栈接了李家和闻家父子过来。
两对父子看得出,是下午在客栈好好梳洗过的,看起来比中午那会儿精神更好一些。
尤其是闻父,看到张平安恨不得要弯九十度腰过来跟他行礼,谄媚的不行,闻弦歌简直都没眼看,幸好很快被张平安轻轻扶住了。
而李父则要沉默的多,忐忑着行了礼。
最大方自若的就属李承业,坦坦荡荡,不带一丝拘谨。
张平安没管闻家父子俩,敷衍两句后,就转而将目光投向了自己这个大外甥,还有他身边的养父。
当初这人将孩子抱走的时候,还只是个二十出头的青年模样,又是在晚间和清晨光线晦暗不明的时候,说实话,除了他脸上的胎记和那身装扮让张平安印象深刻外,其实他已经不太记得这人长什么样子了。
如今多年过去,这人脸上皱纹添了不少,背也佝偻了,看着和自己印象中的样子大相径庭,但仔细一看,确实五官模子还是那样,最显眼的就是那块胎记,这是错不了的。
眸光一闪后,张平安面带笑意的背手而立,问道:“听说你们这次过来赶考,还顺道去了一趟大同的边贸市场?自古士农工商,兼营货殖不知你们是如何作想的呢?”
这个话题问的十分刁钻和巧妙,因为这时候士农工商的等级观念是深入人心的。
但人总要吃饭,要读书,还要交际往来,迎来送往下那点俸禄根本不够看的,家里家底不够厚的,大多数都会私下里让家里的下人或者管家做生意敛财。
只不过很少有人把这事摆在明面上来,太掉面子!
所以科举考生在科考途中做生意确实是一个敏感话题,容易受到道德上的谴责。
一个没处理妥当,就会被文人圈子孤立。
张平安这也是在考验自己这个外甥到底有几斤几两。
闻父闻言心里打了个突,不过好在早就有所准备,于是立刻帮儿子回话:“张大人有所不知,某在湘西那边算是个不大不小的地主,家里有些果园和山林,顺带开了一些蜜饯铺子和绸缎坊,听说这些玩意儿在边贸市场上价钱更高,这……所以我就趁着陪犬子赶考的机会带上东西上了大同,这也是在大周律法的允许范围内的,和我儿没什么关系。”
说完又堆起一个笑脸,拱手道:“这次有幸来贵府吃饭,在下带了一些过来,区区薄礼,不成敬意,还望张大人笑纳。”
张平安轻轻抬了抬手,“不必如此多礼,本官是个爱才之人,听犬子说,令公子文采不错,想必来年会试可期。”
说完又看向李承业父子俩。
李父本就天性沉默寡言,一下子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还是李承业有主见,不慌不忙的站出来,拱手朗声回道:“回伯父,确有此事!在下常读圣贤书,深知学以致用之理,昔日范文正公亦设义庄以惠乡里,在下见地方物产丰饶,却流通不畅,百姓生计维艰,故尝试经营,意在通有无,活经济,惠乡邻。
所得之利,除科举之用外,余下亦会用于修桥铺路,资助老弱孤寡的乡邻。
此乃将书中所学体察于民情,践行于实务,且在下始终不敢忘诚信二字之训,经营之事最重信义,因此学生以此为镜,时刻警醒自身是否做到了君子爱财取之有道,所行之事皆光明磊落,此举并非敛财,实是位于事情中之磨砺!”
小鱼儿虽然知道事实如何,仍然为这位的好口才赞叹不已。
这让他有种找到知己的感觉,不由有些惺惺相惜。
而且他以后还想将这人收为己用。
于是轻轻握拳咳了咳。
眼神示意老爹不要太较真。
张平安笑了笑,给了儿子面子,不仅没继续逼问,反而还夸了两句。
李父这才放下心来,又暗暗在心中为儿子骄傲。
张平安这下子确定他是真的不记得自己一家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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