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真的是她”。
张平安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心情,其实当初收留钟正的时候,也是因为那双眼睛太像三姐。
所以他才不忍心让这个孩子就那样去了宫里做太监,毁了一辈子。
这才一念之下将人带回了家。
后来派人去青县查访,也是想要知道一个结果,让自己安心。
虽然最后手底下人回禀说钟正的生母,也就是那名尼姑,并不是他画出来的三姐的样子。
但不知为什么,冥冥之中,他心底却并不是那么信,总感觉这孩子和三姐太像了,太过凑巧。
天底下人千千万,相似之人不是没有,可这种命定的熟悉感,却不是每个相似之人都会带给他的。
现在听徐氏这么一说,所有事情也就都说得通了,他的直觉果然没错。
徐氏抓着儿子的衣袖,再次着急的追问:“平安,你怎么知道的?”
“说来话长,娘,您还记得钟正刚到府里的时候,您为什么不喜欢他吗?”张平安不答反问。
徐氏想都没想的回道:“当然是因为他那双眼睛长的太不讨喜了,看着就像三丫小时候。”
说着说着,她自己也反应过来,惊讶的瞪大了眼睛,声音有些颤抖,“难道……难道他是你三姐的孩子?这怎么可能?!”
“不错,虽然现在没有确切的证据,但我猜应该是八九不离十了”,张平安点点头。
“当初收留钟正的时候,我也是因为那双熟悉的眼睛才发了善心,后面也派人到钟正的户籍地青县打听过,知道她的生母是名尼姑,年纪也和三姐差不多,我当时其实就有怀疑她是三姐,所以按照记忆中的样子画了画像,让底下人去比对,结果收养钟正的那户农户却又说不是,所以这事儿我也就按在心底了。
今日听娘你这么说,我立刻又想起了她,只不知当初底下人查访的时候是出了什么变故,没将人认出来,不过三姐也算是大难不死了,能混进给皇后超度的尼姑队伍中,说明她在庵里一定混的很不错,没有一定地位和名气的尼姑是没这个资格被选进宫的。”
徐氏一听,反应很大,嚷道:“什么你三姐,当初她走的时候,你奶就说过,家里以后只当没这个人,所有人都知道她年纪轻轻就在逃难时病逝了,现在突然出现……总之,现在不管她是否还活着,都跟家里没什么关系了”!
“我没说要怎样,娘您别生气了”,张平安安抚道。
“这个讨债鬼,她是要怎么样啊,从小也没亏待她,她就一直阴魂不散的”,徐氏说着突然又哭起来了。
用手背擦着眼泪,显得很伤心。
张平安拿出帕子,轻轻帮徐氏擦拭着眼泪,轻声哄着。
徐氏哭了好一会儿情绪才好些,看得出这事儿压的她心里很难受。
接过帕子自己随意擦了两下,吸了吸鼻子后,又哽咽着跟儿子解释:“我就是一时间太惊讶了,本来以为她早就死了的,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她竟然又回来了,咱家还帮她养大了儿子,真是……这叫什么事儿啊,孽债啊,都是孽债!”
这种反应张平安很能够理解,三姐毕竟在家里生活过那么多年,当一个你以为已经死去多年的家人,不管她曾经是好是坏,突然出现在面前的时候,那种震惊和复杂的心情,旁人是无法理解的。
看徐氏情绪稍微平复下来了,张平安才继续问:“娘,您当时认出三姐后,和她说过话吗?她知道您认出她了吗?”
“不是我认出她的,是她先认出我的,我去如厕的时候她跟上来,突然喊我娘,我当时魂都快吓没了”,徐氏想起那一幕还心有余悸。
而后又有些担忧:“我看她现在邪性的很,性子比从前温和太多了,就是那眼神,她冲我一笑的时候,我就感觉她没安好心,这一连三天,你都不知我是怎么过的,简直提心吊胆,儿子,你说她这次回来是不是想报复我们来的?”
想起三丫那个眼神,徐氏感觉自己回家都要做噩梦。
“这样吗”,张平安听完后思索着,“那看来她早就知道我如今的情况了,说不定也知道钟正在我府上,这次她是有备而来。”
“那怎么办?”徐氏着急。
张平安拍了拍自家老娘的手,眯了眯眼睛,慢条斯理的安慰着,“不用怕,咱家没有什么对不起她的,对她,我问心无愧,她要真想使坏,得先掂量掂量后果!”
如今的他,是不会对任何要伤害他家人的人手软的。
“那这事儿要不要跟你爹说说,你爹一直以为她死了,我怕哪天三丫突然出现吓到他了”,徐氏犹豫着问。
“这是大事,得说,爹和小鱼儿等下我都会说,不过五姐那里就暂时不要说了,她藏不住事儿,我怕说了反而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张平安有自己的考量,面对这种明显的未知的危险,他不习惯坐以待毙。
所以他暂时不想把其他姐妹们牵扯进来。
徐氏一向很听儿子的话,自然点头依他。
母子俩人回府上时,面对张老二和小鱼儿的嘘寒问暖,应了两句后。
徐氏便将人都拉到书房,将见到三丫的事情说了。
张老二的反应最大,震惊的久久没能回过神来,半晌后才又问了一遍,“真的还活着?”
“是真的,不过听娘讲的情况,估计对咱家恶意不小”,张平安轻轻敲着桌子低声道。
张老二闻言长嘘口气,苍老的声音中带着一种无奈,“龙生九子还各有不同,我自问虽然重男轻女,但对你上面几个姐姐也是不差的,她们小时候过的日子一向都比同村其他女孩儿好得多,我甚至都没打过她们,如果她非要把人生的不如意怪到我们头上,那我也没办法,随她去吧!
但是,我绝不允许她伤害家里其他人,伤害你娘、你、还有小鱼儿,否则我就是豁出去我这把老骨头不要了我也不会放过她的。”
“爹,倒也没这么严重,您别自己吓自己,我如今可是堂堂枢密使,她再如何,也只是一个出家人,我想如今当务之急是要知道钟正的亲生父亲是谁,我总感觉三姐之所以能出现在宫里和他脱不了干系。”
张平安印象中的三姐并不是一个太有心机的人,甚至有些莽撞。
在那样一个乱世中,三姐能活下来,还从南边一路到了京城附近。
又进了尼姑庵,生下钟正,再将孩子寄养到可靠的农户家中。
这一桩桩一件件,仅凭三姐一个人是很难办到的。
这个时代,女人最大的依附是男人。
钟正那位素未谋面的和尚父亲就很耐人寻味了。
徐氏没想这么多,对这个问题觉得愕然,脱口而出问道:“不是钱永德吗?”
张老二比徐氏聪明,心思一转就想通了,“唉,未必是钱永德,他自己能不能活下来还两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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