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国昌在许家，地位是绝对的。
许浩然也不敢违背。
“我知道错了爸，以后不会了。”
“嗯……”许国昌并不怎么热络的答应了一句，转而问起了许浩然，跟秦国升学得怎么样了？
“爸，你不是不知道他有个新的徒弟了。”说起这件事，许浩然还十分的生气，“他带着我的时候，可没有对姜棠那么的认真用心。”
“他对你不用心？还是你觉得跟他一起做研究太过枯燥无趣？”
“不是，爸，不是说好了自主研发死路一条吗？”许浩然完全不知道，他到底错在了哪里。
他甚至不知道他爸说这些话的意思。
是想让他再去跟秦国升学习吗？
许浩然猜对了。
许国昌就是这个意思。
他让许浩然跟着他一起，过去秦国升的办公室，他要亲自带许浩然去，让他去向秦国升道歉。
“道歉？”
“爸，我为什么要道歉啊？”
许浩然的脑子时好时坏的，前面才猜中了许国昌的意思，这一会儿就又迷茫了。
不知道为什么要去跟秦国升道歉。
他也没做错什么啊！
许国昌却不给许浩然那么多辩解的机会，呵斥许浩然太懒惰了，身上没有一点年轻人谦虚好学的影子。
许浩然……
被许国昌莫名其妙的骂，骂得莫名其妙的。
被迫跟着许国昌来到了研发部这边的办公室外，他被呵斥站在一旁，许国昌则是上前去敲门。
“老秦，老秦，你在里面吗？”
秦国升他们这边的办公室的设计，是前面是可以写写画画的办公室，后边是一间封闭性很好，只有一个小窗口的工作室。
工作室里，摆着一些他们平时需要用到的工具。
有切割的，有打磨抛光的手工工具。
平时没人使用的时候，都是好好的放在中间的桌子上的。
桌子两旁有凳子，可以供工作的人坐下，认真打磨机器零件。
此刻姜棠就戴着围裙，握着刻刀，十分小心谨慎的在车间刚送来的模具上边，雕刻着图案。
秦国升也在对面坐着，戴着老花镜，负责打磨送来的零件的大小。
只拿到了一张照片的他们，没有具体的尺寸。所有的比例，大小，就都只能靠他们这双手慢慢的去摸索。
秦国升做事的时候，认真专注。
再加上工作间跟外边走廊，中间还隔着一间办公室，所以忙碌的秦国升，并没有听到外边许国昌的说话声。
还是姜棠听到了，提醒他有人找他。
“有人来了？”
秦国升把手中东西放下，老花镜也取下来放在一旁的木盒子里，这才站起来出门去。
“小姜你继续干活。”
门外的许国昌敲了一会儿门，没听到里边有动静都打算走了，秦国升又恰好打开了门。
“许副厂长？”
秦国升看到许国昌，脸上有些意外。
似乎没想到许国昌会到这边来。
而许国昌也在听到秦国升的那句副厂长之后，心里也闪过了不悦。
副厂长，副厂长，叫厂长不行吗？
偏偏要加个副字，是想要提醒他头上永远都压着一个人吗？
许国昌心中不爽，但是脸上却还是能够带着笑意与秦国升寒暄，询问他这是在办公室做什么事，那么的入神，以至于没听到他的敲门声。
秦国升也笑了笑，“我一天除了研究各式各样的零件外，也没有什么其他的爱好。”
“刚才看书太入迷了，没注意外边的动静，还请许副厂长见谅。”
对于秦国升的回答，许国昌的眼里闪过一丝惊讶。
不过很快的，他就又恢复正常。
“秦工说哪里的话？你可是我们机械厂的元老，是我们机械厂里最重要的中流砥柱，我们厂里想要做大做强，可少不了秦工你这样的人才。”
“是我贸然来打扰秦工工作了，理应是我赔不是才对。”
许国昌脸上带着笑意，对着秦国升微微鞠躬，“真是很不好意思。”
秦国升连忙伸手把许国昌扶起来。
“许副厂长，你千万别这么说，我只是做好我分内的工作而已。”
“秦工，你听我说……”
许国昌顺势握住了秦国升的胳膊，语重心长的与他谈起了许浩然的事情来。
秦国升听明白了。
许国昌过来，是替许浩然说情，想让许浩然到他办公室来，做他助手。
秦国升想了想，拒绝了许国昌。
“副厂长，我这边现在也没什么项目，助手有小姜一个就够了。”
“秦工，这做项目的时候很辛苦，小姜一个女同志，你也不忍心看她一个人辛苦是不是？毕竟她的家里边，也不是一般人，我们也不好真的把她当成了普通员工来看待。”
“有何不可？”
秦国升面色严肃，“她既然来了机械厂上班，就应该知道在这里要干什么。”
“若是想要仗着身份来这里混日子，那我也不会收她。”
说完秦国升对许国昌微微点了点头，“我还有报告要写，就不陪许副厂长了。”
秦国升话音落下，就转身回了办公室里边，顺带着把门给关上了。
完全没有理会门外的许家父子，会因为他的这个态度，而去乱琢磨什么。
秦国升不是不知道，许国昌要把许浩然往自己身边塞的目的。
在机械厂提出要走自主化道路的时候，许国昌跟厂里的一些老人，虽然没有直接的反对，却也是拐弯抹角的暗示，自主化是吃力不讨要的选择。
秦国升工作后就进入了机械厂，是属于机械厂的第一批老员工。
他亲眼看过机械厂，因为没有自主生产的能力，而被别人卡住脖子的光景。
也看过老厂长，为了拇指大小的零件而愁白了头，偷偷的躲在工厂后边哭泣……
他这一辈子，就一个梦想。
那就是他们一定要走自主化生产的道路。
这也是他们一代又一代的机械人，共同的理想！
“爸，我就说这秦老他仗着自己是厂里的老人，已经不把你们放在眼里了。”
许国昌的脸色非常的差。
许浩然连忙在一旁告状。
许国昌闻言，抬起眼眸冷冷扫了一眼许浩然，“不争气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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