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慢慢爬到头顶,野餐垫上的零食少了大半,郭玉宸和秦雨已经开始在旁边玩拍手游戏,吵吵嚷嚷的笑声格外热闹。就在我快要忍不住想自己去找孙梦时,远处传来她熟悉的大嗓门,带着点不耐烦的催促:“洛哥,你走快点啊!慢吞吞的跟蜗牛似的,我们都等你好久了!零食都快被他们吃光了!”
我心里一凛,立刻坐直身体,假装整理裙摆,眼角的余光却飞快地瞟过去。只见孙梦正拉着一个男生的胳膊往这边走,那男生走得慢悠悠的,双手插在裤兜里,脑袋微微低着,看不清表情。王少也停下了手里的动作,目光落在来人身上,指尖无意识地收紧了些,嘴角的笑意淡了淡。
随着两人越走越近,我终于看清了詹洛轩的样子 —— 他果然穿了件深色的短袖,袖口卷到小臂,露出的手腕上好像戴着个黑色手环。他脸上没什么表情,被孙梦拽着走时也没反抗,只是眼神有点飘忽,扫过我们这边时,目光在我和王少之间顿了顿,随即移开,落在野餐垫上的零食上,声音平平地说:“不是说去买水吗?怎么跑竹林那边去了?”
孙梦松开他的胳膊,往野餐垫上一坐,拿起块巧克力就往嘴里塞:“还说呢!我在小卖部找了你半天,结果碰到秦雨的同桌说看到你往竹林走,我追过去才发现你跟个男生站在那儿说话,喊了你好几声才听见!” 她冲詹洛轩眨眨眼,语气带着点八卦,“跟谁聊天呢?这么入神?”
詹洛轩的眼神闪了闪,像被风吹动的湖面掠过一丝涟漪,他弯腰在野餐垫边缘坐下,动作有些迟缓。指尖碰到矿泉水瓶时,我注意到他指腹泛着淡淡的红痕,像是用力攥过什么东西。他拧开瓶盖喝了两口,喉结滚动的幅度格外明显,才含糊道:“没谁,就以前认识的一个学长,问我点事。” 说话时,手指无意识地在瓶身上来回摩挲,冰凉的塑料瓶被他捏出浅浅的指印,指节绷得发白,那点藏不住的紧张,像水滴落在热油里,瞬间让我心里警铃大作。
我的心 “咯噔” 一下沉了下去,手里的草莓差点没拿稳。以前认识的学长?这说辞听起来天衣无缝,可落在我耳朵里,却像根针戳破了平静的伪装 —— 不会是郑逸吧?那个青龙帮的二把手,表面上是风光无限的学生会副主席,整天戴着金丝眼镜装斯文,背地里却替詹洛轩处理了不少棘手的事。我怎么把这号人物忘了!
指尖悄悄掐进掌心,压下心里的波澜。按计划,先解决五把手张灵、四把手老六和三把手姬涛,最后再对付郑逸和詹洛轩这两个最难啃的骨头。可郑逸藏得太深了,他仗着学生会的身份,做事滴水不漏,我盯了他半个月,连他和詹洛轩私下接触的证据都没摸到。如果刚才詹洛轩见的真是他,那事情就麻烦了 —— 他们在竹林里说什么?是在商量怎么对付我?还是在部署张灵那边的事?
如果刚才詹洛轩在竹林见的真是他…… 我的心又往下沉了沉。他们在那种偏僻地方聊什么?总不能真是讨论下周的社团活动吧?是在商量怎么对付我?不对,不可能。我跟他们无冤无仇,平时连话都没说过几句,他们对付我干嘛?神经了不成!
应该只是普通的聊聊天吧?我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指尖却依旧冰凉。不对,詹洛轩不是会在秋游时浪费时间闲聊的人。对了!肯定是在查 “肖哥”!我猛地反应过来,心里的迷雾瞬间散开。现在朱雀和青龙斗得正凶,张灵被栽了赃,老六和姬涛也接连出了岔子,青龙帮内部早就乱了套,查 “肖哥” 的身份绝对是他们眼下的头号大事。
指尖悄悄掐进掌心,尖锐的痛感让我混沌的思绪清醒了几分。“肖哥” 这号人物,现在简直是悬在朱雀和青龙头顶的一把双刃剑 —— 没人知道他长什么样,是男是女,是学生还是校外人员,只知道他手段狠辣得近乎诡异,总能精准掐中青龙的死穴,连我们朱雀内部的软肋都被他摸得一清二楚。两边都恨得牙痒痒,却连他的影子都抓不到。
詹洛轩作为青龙明面上的主事人,最近头发都快愁白了,找郑逸商量对策再正常不过。郑逸那家伙看着像个文弱书生,戴着金丝眼镜整天泡在学生会办公室,实则人脉广得吓人,从高一新生到后勤大叔,就没有他搭不上话的。他眼线多,查人又懂得避重就轻,不像我们这些 “道上” 的人,一动就容易打草惊蛇。让他出面查 “肖哥” 的底细,确实是一步好棋。
想到这里,我心里的寒意更甚。如果郑逸真的查到什么,不管是对青龙还是对我们朱雀,都不是好事。这家伙最擅长坐收渔翁之利,万一被他抓住 “肖哥” 的把柄,说不定会反过来要挟两边,到时候局面就更难控制了。
“姐姐?你怎么不吃了?” 王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他伸手探了探我的额头,掌心的温度烫得我心头一跳,“没发烧啊,怎么一直走神?”
我往旁边躲了躲,避开他的触碰,抓起一颗草莓塞进嘴里,甜腻的味道却压不住心里的烦躁:“没事,就是在想事情。”
我瞥了眼不远处的詹洛轩,他正低头看着手机,手指飞快地打着字,屏幕的光映在他脸上,看不清表情。他是不是在给郑逸发消息?还是在汇报刚才的排查结果?
孙梦突然凑过来,撞了撞我的胳膊:“想什么呢这么入神?你看詹洛轩,从刚才回来就一直玩手机,肯定是在跟女生聊天!” 她挤眉弄眼地冲我笑,“要不要我们去吓吓他?”
“别闹。” 我按住孙梦蠢蠢欲动的手,指尖在她手背上捏了捏,示意她别添乱。目光却像探照灯似的,紧紧盯着詹洛轩的手机屏幕 —— 他指尖飞快滑动,似乎在删消息,屏幕反光里 “查清楚” 三个字刺得我眼睛发紧。
他察觉到我的视线,迅速按灭屏幕塞进口袋,抬头冲我们笑时,眼神里的防备藏都藏不住,只有面对我时,那笑容才勉强柔和了些:“怎么了?”
我松开孙梦的手,脸上扬起自然的笑,声音软得像,用他最熟悉的语气喊他:“阿洛,看你一直玩手机,是不是饿啦?” 说着从零食袋里掏出奶油饼干递过去,“给你吃这个,知道你爱吃甜的。”
“阿洛” 两个字刚出口,詹洛轩紧绷的肩膀就肉眼可见地松了半寸,像是被温水泡软的棉花。他目光落在我递来的饼干上,包装袋上的奶油小熊笑得憨态可掬,又飞快地瞟了眼我身后的王少,眼底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 有欣喜,有不甘,还有点怕被拆穿的局促。
他伸手接饼干时,指尖故意在我手背上轻轻碰了碰,像羽毛扫过似的轻痒,声音温温的,带着点不易察觉的雀跃:“谢了。”
“跟我客气什么。” 我笑着往他身边凑了凑,膝盖几乎要碰到他的野餐垫,余光却精准地捕捉到王少的眉头悄悄皱了皱,像被风吹起的纸角。但那点不悦很快就舒展开,他只是往我身边靠得更近了些,胳膊肘轻轻撞了撞我的腰侧,力道不重,却带着十足的 “宣示主权” 的意思,像在说 “离他远点”。我心里暗笑,这醋精,连递块饼干都要计较,真是没辙!
“知道你爱吃奶油味的,特意让老王多带了几包。” 我故意把功劳推给王少,语气自然得像在说今天天气不错,眼角余光却牢牢锁着詹洛轩的反应 —— 果然,他捏着饼干的手指猛地收紧了些,指节泛白,包装袋被捏出浅浅的褶皱,眼底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失落,像被乌云遮住的星星。
王少立刻心领神会地接话,语气里带着点 “正主” 的得意,尾音都扬了起来:“对,姐姐说你上次夸这个海盐奶油味好吃,我跑了三家超市才找齐的。快尝尝,刚从冰袋里拿出来,凉了就不酥了。” 他说着,修长的手指捏起颗裹着糖霜的草莓,不由分说地往我嘴里塞,拇指还故意在我唇角蹭了蹭,动作自然又亲昵,明晃晃地在詹洛轩面前秀恩爱,像在炫耀自己的专属糖果。
詹洛轩低头咬了口饼干,酥脆的外壳在嘴里裂开,奶油的甜香混着淡淡的海盐味漫开来,甜而不腻。他慢慢咀嚼着,再抬头看我的时候,眼底的温柔几乎要溢出来,却裹着点没说出口的委屈,像被抢了糖果的小孩:“确实好吃,比上次小卖部买的甜一点。” 他顿了顿,声音轻得像被风吹散的叹息,只有我们两个能听见,“你挑的味道,肯定好。” 这话里的偏爱藏都藏不住,连旁边啃巧克力的孙梦都听出来了,偷偷在我背后竖了个大拇指,还冲我挤眉弄眼。
孙梦见状,赶紧放下巧克力打圆场,生怕这俩情敌又要暗流涌动:“洛哥你别光顾着吃啊,嘴巴都沾上奶油了!” 她抽了张纸巾递过去,顺势把狼人杀卡牌往他面前一推,笑得像只看热闹的小狐狸,“陪我们玩狼人杀嘛!输了可要罚你给静静买最大桶的冰淇淋,巧克力味的!” 她特意加重 “静静” 两个字,还冲王少眨了眨眼,一副 “我帮你盯着” 的模样。
郭玉宸举着 “狼人” 卡牌凑过来,嘴里还塞着草莓,含糊不清地起哄:“对!洛哥输了要给姐姐买三色杯!还要加奥利奥碎!”
秦雨也跟着点头,小脑袋点得像拨浪鼓:“我作证!输了必须买!不然就是怂包!”
詹洛轩被他们吵得无奈,却还是下意识地看向我,见我笑得眉眼弯弯,眼底的失落渐渐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丝不服输的劲儿。他伸手擦掉嘴角的奶油,拿起一张卡牌在指尖转了转,挑眉看向王少:“玩就玩,输了我买三桶都行。但要是我赢了……” 他话锋一转,目光牢牢锁在我脸上,带着点狡黠的期待,像藏了颗糖的小孩,“要肖静答应我一个要求,不过分的那种。”
王少立刻把我往怀里揽了揽,像护着宝贝似的,挑眉回敬:“先赢了再说吧,别到时候输了哭鼻子。” 他捏了捏我的脸颊,语气带着点宠溺,“姐姐别怕,有我在,他赢不了。”
我看着他们明里暗里的较劲,阳光洒在野餐垫上,把饼干的甜香、草莓的酸甜和少年人的醋意都揉在了一起。
詹洛轩低头洗牌时,耳尖悄悄红了,王少则紧紧攥着我的手,指尖带着点紧张的微汗,连孙梦和郭玉宸都看出了这剑拔弩张的气氛,捂着嘴偷偷笑。
风吹过草地,把远处的蝉鸣和笑声都吹得很远,我裙摆上的银线星星在阳光下闪闪发亮,像在为这场甜丝丝的拉锯战伴奏。
很好,他们的注意力都在彼此身上,谁也没察觉到我藏在笑意里的算计 —— 这样正好,越放松警惕,晚上的计划就越容易进行。我咬了口王少塞来的草莓,甜丝丝的味道里,竟还混着点看戏的乐趣。
我指尖捻着狼人杀卡牌,卡牌边缘的磨砂质感蹭得指腹发痒,心里却在飞快地盘算:怎么样才能不动声色地让詹洛轩和我单独待一会儿?刚才他和郑逸在竹林里肯定说了重要的事,我必须套出点话来。可王少这醋精肯定寸步不离粘着我,还有郭玉宸那个小尾巴,天天 “姐姐姐姐” 地跟在后面,甩都甩不掉。秦雨倒是老跟着王少跑,不用太担心,可这俩 “大麻烦” 怎么引开呢?
我偷偷抬眼,视线在王少和郭玉宸身上转了一圈。王少正低头研究卡牌,手指却无意识地搭在我腰上,圈得牢牢的,生怕我跑了似的;郭玉宸则举着颗草莓凑过来,眼睛亮晶晶的:“姐姐,等会儿玩完狼人杀玩什么呀?我带了飞盘!”
飞盘?我心里立刻摇头 —— 不行,那玩意儿得一群人追着跑,人多眼杂太乱,根本没机会和詹洛轩单独说话。
我咬了口手里的草莓,甜丝丝的汁水漫过舌尖,目光无意识地扫过远处的小树林,树叶在风里沙沙作响,像在给我递信号。突然灵光一闪 —— 捉迷藏!这游戏最适合分头行动,只要找个顺理成章的借口让王少和郭玉宸一组当 “找的人”,我就能名正言顺地和詹洛轩一起藏,到时候还怕没机会套话?
我指尖捻着狼人杀卡牌的边缘,磨砂质感蹭得指腹发痒,心里的算盘打得噼啪响:刚才光顾着算王少和郭玉宸这两个 “大麻烦”,差点把孙梦忘了!她要是黏过来,我和詹洛轩单独待着的计划绝对泡汤。这丫头好奇心比谁都重,又早就看穿了詹洛轩喜欢我,肯定会像个小雷达似的盯着我们,到时候别说套话,连悄悄话都没法说…… 得想个办法把她也一起支开才行。
“狼人杀玩腻啦,” 我故意往王少怀里靠了靠,肩膀蹭着他的胳膊,声音甜软得像刚咬开的草莓,汁水都要溢出来,“我们玩捉迷藏吧?好久没玩了,正好这公园地方大,藏起来肯定难找,多有意思啊!” 我说着,眼睛飞快地扫了眼孙梦,她果然正托着下巴盯着詹洛轩,手指卷着头发,眼睛里的八卦光芒都快溢出来了,活像只等着看戏的小狐狸。
王少被我蹭得心里发软,捏了捏我的脸颊,指腹带着点粗糙的暖意,眼底满是纵容:“你想玩什么就玩什么,都听你的。” 话虽这么说,他的目光却像装了监控似的,警惕地瞥了眼詹洛轩,带着点 “宣示主权” 的警告意味,补充道,“但你得跟我一组,我保护你,免得被郭玉宸那小子吓着。”
我心里暗笑,就知道他会这么说。这醋精,连玩游戏都要划地盘,生怕别人碰他的宝贝似的。但套话的计划可不能被打乱,必须让他松口同意分组才行。
我眼珠一转,计上心来,故意往他怀里又蹭了蹭,手指勾着他的衣角轻轻晃了晃,声音甜得发腻:“哎呀,捉迷藏当然要分开藏才好玩嘛!都跟你一组还有什么意思?”
我抬起头,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像只撒娇的小猫:“要不我们黑白配吧?手心手背分输赢,黑的藏,白的找,刚好我们六个 —— 孙梦、你、我、詹洛轩、郭玉宸、秦雨,正好三个人藏,三个人找!多公平呀!” 我特意加重 “三个人藏”,心里飞快盘算:只要我和詹洛轩都出黑,孙梦随便出什么,藏的组里就有我们俩,找的组自然是王少、郭玉宸和秦雨,完美!
王少皱着眉,显然不太情愿,但看着我期待的眼神,拒绝的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他捏了捏我的脸,语气带着点无奈的妥协:“黑白配?输了可别哭鼻子。” 他顿了顿,警告似的扫了眼詹洛轩,“要是你跟他一组藏,我肯定第一个找到你。”
“好啊!” 我立刻欢呼起来,生怕他反悔,拉着所有人围成一圈,“来嘛来嘛,手心手背,一二三!” 我偷偷用余光瞥了眼詹洛轩,冲他飞快地眨了眨眼,暗示他出黑。詹洛轩眼底闪过一丝笑意,很配合地把手背在身后。
“一二三!” 大家同时伸出手 —— 我和詹洛轩、孙梦出了手背(黑),王少、郭玉宸、秦雨出了手心(白)!完美!我心里差点欢呼出声,表面却装作惊讶的样子:“哇!正好三黑三白!我们三个藏,你们三个找!”
郭玉宸立刻急了:“不公平!我要跟姐姐一组藏!” 他拉着我的胳膊晃来晃去,像只耍赖的小狗。
王少把我往怀里一揽,挑眉道:“愿赌服输!当鬼数一百个数,不准偷看!我们数完就去找你们,藏好点!” 他说着往我嘴里塞了颗草莓,低声叮嘱,“别往偏僻地方跑,听见没?”
“知道啦!” 我含糊地应着,拉着孙梦和詹洛轩就跑,路过王少时还冲他做了个鬼脸。跑出去几步,我故意放慢脚步,对孙梦挤眼睛:“孙梦,你往西边的花海藏吧,那边花多,他们肯定找不到!我和阿洛往东边树林跑,分开藏才安全!”
孙梦愣了愣,随即明白过来,眼睛一亮:“好主意!那我去花海了,你们小心点!” 她冲我们挥挥手,转身往西边跑了 —— 这丫头肯定以为我在帮她创造独处机会,殊不知我正借着她的好奇心支开她。
詹洛轩看着我,眼底的笑意藏不住:“你这计划倒是挺周密。”
“什么计划呀,” 我装傻,拉着他的手腕往树林深处跑,风声在耳边呼啸,裙摆的银线星星闪闪烁烁,“快跑吧,不然被王少抓住可要挠痒痒了!” 心里却在窃喜:第一步成功,接下来就看怎么套话了。
远处传来王少的数数声,洪亮又带着点不耐烦,像在给这场 “秘密行动” 倒计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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