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涵不在意系统怎么样，她只关心自己的事：“所以我一直都是炮灰？”
“没错，你一直都是炮灰！并且你想回去也必须得完成任务。事到如今，这件事还有什么值得在意的啊？！”
系统简直不能理解。
“不值得在意？你既然能在小事上骗我，我又怎么敢在大事上相信你？信任都没有，遑论合作？”
墨涵脸色阴恻，声音也跟着低沉下来。
系统听懂了，墨涵生大气了，虽然它不理解这种无关痛痒的善意谎言为什么能让她这么生气。
但它哄主人也是专业的，“宿主啊！小五也想告诉你真相，可是我只是一个打工统，很多事身不由己哇！”
“宿主您听我说完，就像你们信奉的天意难违，我们做系统的，由天机统一编写，统一限制，一样天机不可泄露哇！”
一路上，两个女孩出奇的安静，她们返回手工展览厅后，再次找到放置人偶的玻璃柜。
莫晗看着里面的牵线人偶，把青砖举起，打断系统第二轮甩锅。
“这是她一年前做的，你知道她当时在想什么吗？”
话毕，未等系统回复，她用尽全力将展柜砸开，丝线瞬间失去承重，牵线人偶坠落在荆棘丛中。
噼里啪啦夹杂着歌声齐奏。
玻璃碎屑四溅，有的落在地板上，更多的砸进展柜中，成为荆棘公主的天灾，音乐戛然而止。
“系统，不管你代表天机还是天意，你能不能诚实回答我一个问题。”
我是不是和她们一样，都是书中人？
甚至还是炮灰，可以被肆意舍弃的那种？
在问出前一秒，莫晗再次屏蔽系统。
既然它受到上级监控，而它又监控着自己，贸然问出来，天知道会发生什么。
不行，且再看看，她不信她真的不是真的人。
莫晗深吸一口气，压下内心的躁郁，将注意力放到现实中。
她看到路星晴把牵线人偶提起来，检查它背后一个不知道控制什么的发条，莫晗也能看清楚，已经被丝线缠死了。
路星晴扯了两下便放弃了，口吻略带责怪意味。
“莫姐姐，你不应该从上面砸，它的歌还没有唱完身体就坏了。”
趁没人注意，莫晗将青砖收回系统空间，冷漠道：“有什么区别，从别的地方砸，它也会掉下去。”
“当然有区别，如果你温柔一点的话，至少它掉下来后能够完成夙愿，也不会受到二次伤害了。”
莫晗嗤笑，“不过是个假的东西，你还操心它受不受伤？”
“我的意思是，它还没有完成夙愿。”
闻言，莫晗的胸中没来由腾起一股无名之火。
“什么夙愿，不过是你们强加给她的使命罢了！”
气愤难平之下，她将人偶一把夺过，粗暴得砸了出去。
莫晗突如其来的生气让路星晴怔了半晌，下意识唤了一声，“莫姐姐？”
“怎么了？”莫晗睨视过去，冷冷道：“不认识我是吧？”
“当然，因为我不是你的莫姐姐！我压根就不是那个莫晗！”
这句话掷地有声，莫晗说完就后悔了，就像被强烈的愤怒支配，做了无可挽回的事。
空气尴尬得沉默，莫晗不是个擅长解释的人，她也不想去解释，索性背过身去，不去管在场的另一个人。
然而，事情发展不以她意志，不远处传来一声异动。
发觉此地竟然还有第三个人，莫晗神色一厉，高声叫道：“谁在这里！滚出来！”
她此时一张稚嫩的娃娃脸上满是戾气，目光凌厉如刀锋，不到一米半的小身板写满了不好惹。
加上她方才说出的那句话，简直把“我不是莫晗”直接石锤了。
路星晴瞳孔微微放大，难道…她也是……？
后知后觉的，她感到指腹有些发痒，低头看去，才发现从虎口沿着掌纹往下，开了一条长长的口子，鲜血汩汩冒出，正从指尖往下滴落。
莫晗抢走人偶时，上面的线割破了她的半个手掌。
奇异的是，若非液体划过皮肤，路星晴甚至没发觉自己受伤了。全身上下，除了眼睛，她没有疼觉。
用校服内衬擦干手，路星晴选择和莫晗一致对外。
策略相对就怀柔多了。
“不好意思，我们吓到你了吧？你这节也是手工课吗？”
过了一会，才传来童稚的回应：“不，不是。”
一蓬栗色卷发从隔着两三米的展柜前探头，刚露出一对眼睛，就接到莫晗扫射过来的视线，立即如地鼠般缩了回去。
一问一答的功夫，就足够莫晗确定位置了，她翻过一个矮柜，以最快的速度把偷听的家伙揪了出来。
对方是个肤白貌美的小男孩，此时手里正攥着“荆棘公主”，紧张得往她怀里递。
“我刚才捡到的，你要拿回去吗？”
莫晗挥开人偶，把他从头到脚剐了一遍。
看衣服，是同院学生，看身高，就比她高一点。
“你是谁？不上课，在这里干什么？”
如审犯人一般的凶恶表情直接把孩子吓傻了。
“再不说话我揍你了！”
“别别打我，我说，我叫楚礼安，下一节是体育课，我不喜欢，所以想来这里躲一下。”
“你在这里躲多久了？听到了什么？”
莫晗面沉如水，“别想骗我，第二节可还没下课。”
“我是写生课溜出来的，就刚刚，你砸展柜的时候…”
说到这里，男孩连连摇头，使劲儿摆手表示忠诚，“我我什么都没有看到，什么也没有听到！我绝对不会告诉老师的！”
他不提还好，听完这句话，莫晗脸色更臭了，“撒谎的小鬼，我怎么相信你不会告诉别人？”
楚礼安脸色红白交错，“我我我，我发誓！我如果告诉别人，我天打雷劈！”
天外适时传来一声惊雷，把楚礼安吓得一蹦，脸色彻底白了，再次起誓道：“预报说这几天会有雷阵雨，这个雷声跟我没有关系！我发誓！”
莫晗竖起耳朵，听到屋外有呼呼的风声，而原本照进阳光的过道口也变得黯淡无光。
她不看预报，但能凭经验判断气象的变化。
暴风雨要来了。
收回视线，莫晗抓住男孩肩膀，盯紧他的眼睛，问道：“你认识我吗？”
见男孩又是点头又是摇头，胸中的不耐烦开始往愤怒方向攀升，“什么意思？说人话。”
问话的同时，莫晗解除了系统屏蔽，虽然没什么指望，但还是多一层保险的好。
—“看看这个人，认不认识莫晗？”
她不会告诉系统，刚才她差点自曝了。但只要不认识，旁人肯定听不出什么。
至于路星晴…莫晗眼睛一斜，就看见她也走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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