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吹过谷中的荒草，发出沙沙的声响，像是在应和他的话。
他坐在紫月草旁，望着天边的残月，沉默了很久。
“大道无情啊。”
袁野站起身，破妄刀在腰间轻颤，仿佛在催促，也仿佛在叹息。
他最后看了一眼紫月谷，转身踏入虚空，空间裂缝在身后闭合，将这座寂静的山谷与月光，都留在了原地。
玄寰星界的天道气息越来越清晰，苍劫的伪天道法相在三重天的云层中若隐若现。
袁野的身影出现在玄寰星界的源核熔炉旁，破妄刀的黑白战纹开始流转。
该清算总账了。
玄寰星界的源核熔炉还在吞吐着混沌气流，赤红色的熔浆在巨大的鼎状器中翻涌，映得周遭的虚空都泛着暖光。
袁野刚踏入熔炉外围的混沌壁垒，一道骨影便从熔浆中浮出。
葬星者的残魂裹着原初灭世刀的刀光，骨指上的战纹还沾着未散尽的源核碎屑。
“你倒是比预想中的快。”葬星者的骨瞳转向袁野，目光突然落在他掌心。
那里悬浮着一枚核桃大小的晶石，晶石内部流转着漩涡状的混沌气流，气流中心隐约能看到一只闭合的竖瞳，正是从战皇陵园深处的战骨堆里找到的奇异物件。
袁野指尖轻弹，晶石飞到葬星者面前。
“这是在战皇陵园的‘葬骨池’底发现的，混沌气流绕着它转，破妄刀碰到时会共鸣。”
葬星者的骨指刚触到晶石，整具残魂突然剧烈震颤，骨翼上的战纹炸成漫天光点：“归墟之眼！没想到它居然在天龙大陆！”
他的声音带着罕见的凝重，骨瞳死死盯着晶石中心的竖瞳，“传闻这是混沌源核的‘守门瞳’，能定位源核的准确位置，还能……看穿伪天道的根基！”
袁野眉峰微动：“苍劫在找的，就是它？”
“不止。”
葬星者的残魂融入原初灭世刀，刀身指向玄寰星界的中层区域。
“玄寰星界分九重，三重天是苍劫的老巢，而二重天，住着他最得力的爪牙——‘时衍’，二重天的天道化身。”
仿佛是看穿袁野心中所想，葬星者直接了当的告诉他前因后果。
“外界传言玄寰星界九天十地，三十六重天。”
“其实不是这样，准确的来说只有九重天，前六重天每重都有一道天道分身，而后三重天则是每重便有十道天道分身。”
袁野一时震惊无比，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这三十六道天道分身，不会就是你当初劈开的天道所化吧！”
“嗯！”
“那是我此生做的最有意义的一件事！”
葬星者一脸陶醉陷入了短暂的回忆中。
“那四位前辈呢？怎么不见他们。”袁野想知道那同为天龙大陆的老者的身份。
“他们的本源早已消散，之前我从二重天带出来的，不过是他们不甘的意识所化。”
“他们想再次看看外面的世界，估计此刻已经烟消云散了吧！”葬星者说完，话风骤转。
“二重天的天道化身，它该死！”骨刀的刃口映出二重天的虚影。
那里的法则比三重天更混乱，时间流速忽快忽慢，无数修士的残魂被时间法则绞成飞灰。
而虚影中央，一道裹着银灰色时间纹的身影正盘膝而坐，指尖流转的法则与苍劫的伪天道同源。
“时衍掌管玄寰星界的时间法则，苍劫能稳住伪天道，靠的就是他在背后篡改时间线，抹去所有反抗者的痕迹。”
葬星者的骨音沉了几分，“归墟之眼现世，时衍肯定会察觉，他若出手阻拦，我们找不到混沌源核，更别想靠近三重天。”
袁野握紧破妄刀，刀身的黑白战纹与归墟之眼的混沌气流共鸣：“你的意思是？”
“走，去二重天。”
葬星者的骨翼展开，带着原初灭世刀冲向虚空，“记住，二重天的天道壁垒一破，时衍必会现身。”
“别跟他废话，破妄刀正好试试手——直接劈了他的伪道身！”
两人的身影没入玄寰星界的中层壁垒。
穿过一重淡金色的法则光幕，周遭的时间流速突然变得诡异。
前一刻还是正午，下一刻便落满星辰，脚下的土地时而化作流沙，时而凝成坚冰，空气中的灵力被时间纹切割成细碎的光点。
“时衍的时间领域。”
葬星者的骨刀挥出一道灭世刀光，劈开迎面而来的时间乱流，“他在试探我们的底细。”
话音未落，前方的虚空突然扭曲，一道银灰色的身影缓缓凝聚。
那身影没有具体面容，周身缠绕着无数时间纹，指尖每一次颤动，都会让附近的空间泛起皱纹——正是二重天的天道化身，时衍。
“归墟之眼……”
时衍的声音像是无数人在同时低语，时间纹突然化作锁链，朝着袁野掌心的晶石缠去，“苍劫大人有令，献瞳者，可免时间冲刷之苦。”
袁野甚至没看那些锁链。
他的十重战纹在周身亮起，破妄刀的黑白战芒瞬间暴涨，刀身与归墟之眼的混沌气流彻底共鸣，刃口处映出时衍伪道身的根基。
那是一团被无数修士残魂滋养的灰色雾气，根本不是真正的天道本源。
“破妄。”
只一声低喝，刀光已至。
没有多余的花哨，黑白交织的刀芒直接斩在时间锁链上。
那些能绞碎至尊境的纹链如纸糊般断裂，时间法则在刀芒中逆向崩塌，时衍凝聚的身影突然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伪道身从眉心开始崩裂，露出里面无数哀嚎的残魂。
“不可能……你的刀能斩时间……”
时衍的身影在刀芒中消融，最后的时间纹化作一道信息射向三重天，“苍劫大人！他的刀比当初那位的只强不弱！”
袁野抬手接住飞回来的归墟之眼，晶石中心的竖瞳此刻竟缓缓睁开，映出三重天深处的一道混沌漩涡——那正是混沌源核的位置。
葬星者的骨刀嗡鸣着指向虚空：“时衍的残魂报信去了，三重天的壁垒会收紧。”
袁野握紧破妄刀，归墟之眼在掌心发烫，仿佛在催促他尽快前行。
他想起紫月谷的荒草，想起玄渊界的空寂，想起那些在时间法则中消散的故人。
“苍劫的时间，不多了。”
两道身影再次动身，朝着三重天的方向飞去。
破妄刀的余芒劈开残存的时间乱流，归墟之眼的竖瞳在前方引路，玄寰星界的终极战场，已近在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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