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这是怎么了？”
老师惊疑不定的声音在教室里回荡，拿着教案的手都止不住地微微颤抖，教案险些从手中滑落。
他看着眼前这令人匪夷所思的一幕 —— 教室里竟有这么多学生在呕吐，场面着实有些混乱和狼狈。
老师的脑海中瞬间闪过一个可怕的念头，不会是在食堂吃坏了东西，食物中毒了吧。
这要是真的，绝对是天大的事。
可再一细想，现在才 9 点不到，离中饭时间还早，平常很少有学生会选择在食堂吃早饭。
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会一下子这么多学生同时出现这样的状况？
老师只觉得脑袋里像是被塞进了一团乱麻，各种想法交织，搞得他心烦意乱；
甚至都开始胡思乱想，琢磨起自己要不要辞职。
然而，让他万万没想到的是，刚才还在呕吐的学生，这会儿却像是事先商量好了似的，纷纷停下动作；
一脸轻松地表示没关系，说只是在开玩笑。
说完，他们还特别乖巧地行动起来，有人跑去拿清洁工具，有人手脚麻利地清理地上的呕吐物。
不一会儿，教室里令人作呕的狼藉就被收拾得干干净净。
随后学生们一个个都正襟危坐，摆出一副认真上课的样子，仿佛刚才那一幕压根就没发生过。
用脸擦桌子的女生，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她很想跟老师告状。
可当目光扫到被顾拾酒揉成一块饼状木块的椅子腿之后，顿时把到了嘴边的话又硬生生地给咽了回去。
这就是在警告吧......
老师注意到了她的异状，关切地开口问道：“杨乐，你这是怎么了？”
杨乐身子微微一颤，赶忙低下头，结结巴巴地回答道：“啊，我…… 没事。”
委屈的眼泪却不受控制地流了出来，吧嗒吧嗒地滴落在课桌上，在桌面上晕开一片水渍。
无论老师怎么看，都知道她这肯定是有事瞒着，只是她不肯说，老师也没办法。
老师又问了前排的班长：“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吗？”
班长却是默默摇头，小声说道：“老师，我在前面写作业，没太注意后面发生了什么。”
和平时向阳被欺负的时候如出一辙啊，每次只要有同学遇到事儿，其他学生就都装聋作哑的；
仿佛只要自己不掺和，那些麻烦就不会找上自己一样。
现在别人被欺负，依然还是没有人愿意站出来，大家都各扫自家门前雪，选择视而不见。
见没人说实话，老师也就丢开手，不再过问。
反正都是些不学好的学渣，他问也问过了，没有人说，那可就没他事了。
就是那个向阳有些奇怪，平时被欺负的可都是这个学生，那桌子脏得他都没眼看。
今天这人居然没事人一样稳稳坐着，还翻开了书。
对了，她哪里来的书，不是都被撕了吗？
老师收回到处乱跑的思绪，开始给学生们上课。
顾拾酒很久没上课了，她就没念过高中，这些知识对她来说有些过于复杂了。
她甚至不知道该把这刚抢来的课本翻到哪一页，只能皱着眉头，看着满页的文字和图表，心里直发懵。
“这是在讲哪个章节？”顾拾酒扭头问侧后方的男生。
男生捂着疼得要命的胸口不知该如何回答，心里暗自叫苦不迭。
这不会是什么送命题吧，向阳明明是这一块成绩最好的学生。她会连老师讲到哪了都不知道？
她都不知道，这几排就没人能知道好吗？
“额......额......”男生犹犹豫豫地答不出来。
顾拾酒叹了口气，就不该对这些学渣抱有任何希望，她敲了敲前面同学的后背。
好在向阳的位置正处在学得认真但怎么都学不会和完全放飞自我整天混日子的同学之间，所以前排同学给了她正确的答案。
顾拾酒翻到老师正在讲的内容，又发现自己没有文具。
“哎，给我支笔和一个本子呗，就当赔偿金了。”
侧后方的男生位置实在是刚刚好，顾拾酒头一偏就问到了那。
男生正在心里狠狠咒骂，被这忽然的一句话吓得直激灵：“我吗？”
“不然呢。”顾拾酒伸出手将男生手里把玩的笔抽走，“再来个本子。”
男生从来不记笔记，哪里会有笔记本这种东西。
他下意识地朝周围看，发现一直在偷看这边情况的人纷纷把头转了过去，假装在忙别的事。
男生又将目光转向自己次次月考倒数前三的同桌，看到对方死死地盯着手里缺个角的课本，似乎完全沉浸在知识的海洋中。
顾拾酒还在等他的本子，用手里刚抢的笔吧嗒吧嗒敲着桌子。
声音在男生听来和催命符也没什么区别，他甚至顾不上可惜那支金笔。
虽然心里骂得很脏，但他手下的动作可没敢停，试图从桌洞里找一本没用过的笔记本。
嘴里也很老实：“稍等我看看啊，好像忘记带了......”
糟糕不会又要挨揍了吧，男生正想着，顾拾酒见状，将目光投向前面那排的女生。
女生其实一直在关注这边的动静，这会儿只觉得后脑勺上似乎被戳出了一个洞，赶紧塞过来一个全新的笔记本。
顾拾酒感动地看着对方堆着笑的脸，还是女孩子好啊。
她接过女生递来的笔记本，露出一个自认为友善的笑容：“谢了啊。”
女生被吓了一跳，赶忙摆手，小声回应道：“不客气，不客气呢。”
妈妈呀，太吓人了，可算是应付过去了。
有了笔和本子，顾拾酒这才跟着老师的节奏开始听课。
可她基础实在太差，听着听着，眉头就不自觉地皱了起来，满脸都是疑惑不解的神情。
那些知识点，对顾拾酒来说就像是一串串晦涩难懂的密码，怎么解都解不开。
她一会儿瞪大眼睛看着黑板，试图把那些公式和概念记下来；一会儿又低头看着课本，越看越觉得迷茫。
顾拾酒就这么一动不动在桌前坐了两个多小时，第一天的求学生涯总算是过去了。
经此一役，她不仅在班里一战成名，名声甚至疯传到其他年级。
所有人都在猜测向阳突然这么能打的原因，也有人觉得她之前是在扮猪吃老虎。
问题是她这么做的原因是什么呢，难道是赘婿文看多了，想要找打脸的感觉？
学校里众说纷纭，各种猜测五花八门，越传越离谱。
老师们也在办公室疯狂讨论。
别看他们平时不怎么管这种校园霸凌，但获取信息还是很快的。
有的老师觉得向阳肯定是受了什么刺激，才会突然性情大变；有的老师则担心她这样会不会引发更多的校园矛盾。
以至于之后的老师在上课的时候总会格外关注顾拾酒，别说，总觉得这学生今天有些不对劲。
平时一直低着头，要么就趴在课桌上哭，今天居然露出一副求知若渴的样子。
太古怪了！
下午同样是四节课，每节课顾拾酒都在努力地想要听懂老师讲的内容。
可混乱的概念和公式就像是故意和她作对似的，怎么都钻不进她的脑袋里。
直到放学铃声响起，也没有老师询问过上午发生的事情。
这一天就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和之前向阳被霸凌时一样。
顾拾酒放下心来，认真听课，从神采奕奕听到双目无神，太阳穴胀痛。
这都是些什么啊，她怎么一句都听不懂！
终于挨到放学，顾拾酒耷拉着脑袋跟着人流去食堂吃饭，连嘴里的饭都不香了。
真是充实的一天啊，脑子里满满的全是知识（jiang hu）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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