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妙妙道：“血清的事情我不懂，你们可以咨询钟教授，他在这方面是权威。”
“我这趟下来，是关于反制琉球的事情。”
她视线落在卫渊和王齐铭身上，将她与钟教授初步商定的天花计划说出来。
“天花在大月，是当之无愧的浩劫，每次出现都死伤无数。”
“但在我们那，天花已经在大自然中彻底灭绝，而且我们也研制出了防护效果高达九成九的天花疫苗。”
“有了这些，天花就如同被彻底驯服的猛兽，可以在不危急自身安危的情况下，让琉球付出代价。”
“这比开着舰船，登录琉球轰炸，更有效率，你们觉得呢？”
“人为散播天花病毒？”
这个计划，惊得王齐铭和老太守倒吸一口凉气。
谁不知道，天花又凶又险，传播速度极快。
一旦一片区域中有一人染上，那个区域里至少有九成人都要命丧黄泉！
天花，是他们这个时代闻之色变的魔鬼，民间为了预防天花，甚至会在每年三月三，专门开设祭坛，献祭人牲，祭祀痘神！
这一切，都是为了防止天花的降生，在大月国之前的大楚朝，甚至就是因为一场肆意蔓延的天花，才招致亡国的！
“天花当真能被驯服？”
“就凭靠这些白色的防护服，以及那些气味刺鼻的消毒水？”
王齐铭哪怕最近听向妍妍说了不少疫情防控的知识，依然觉得驯服天花是天方夜谭。
那些在他们眼中如洪水猛兽一般的瘟疫，就这么轻轻松松被解决了？
就凭李云良他们研究的那些肉眼都看不到的小东西？
“当中细节，当然不是这么简单，那是病毒学几百上千年的发展和积累的成果。”
“但你可以把防护服和消毒水，理解成管束驯化天花的笼子。”
“只要在不允许天花存在的区域喷洒消毒水，每个接触天花的人都严格遵守防护服的穿脱流程，天花病毒便无可奈何。”
“更何况，咱们还有疫苗。”
“只要注射了疫苗，咱们就成了天花病毒的‘自己人’。”
“它们哪怕再攻击咱们，也不会再造成任何伤害了，我算过一笔账，如果把买舰船的资金，用来采购天花疫苗，同时严格管理国境内外的人员流通，便可以在神不知鬼不觉中，让琉球亡国。”
“这比以舰船登录的方式，直接轰炸琉球，至少节约六成的资金。”
姜妙妙看向老太守，将她连夜整理出来的企划书交到老太守手中。
他一辈子与财政打交道，对资金的明细最敏感。
他迅速浏览了一遍姜妙妙总结的数据，捋着胡子连连点头：“妙啊，当真是妙啊！”
“我大月国一向以仁和治国，从不主动与邻国发生争执。”
“这次琉球欺人太甚，竟敢对大仙您下毒，并且毒害了我大月皇帝，动摇大月根基。”
“此仇不报，大月尊严扫地，其余国家见到大月如此软弱，难免也想扑上来啃大月一口。”
“生死存亡之际，大月万不可冒这等风险。”
王齐铭也连连点头。
今时不同往日，以前兵力不足，敌人挑衅采取迂回策略便也罢了。
如今兵强马壮，枪炮满仓，再憋着火不能打，别说他堂堂大将军了，就是下面喂马的马夫，也不能忍下这口恶气啊！
老太守看出王齐铭心中所想，话音一转：“如今有了天花，便好办了。”
“对方欺辱大月，转眼境内便闹起天花，如此一来，世人皆道琉球冒犯大仙，糟了天谴！”
“有琉球的教训在，其它邻国也要对大仙礼敬三分，各国不敢来犯，大月便拥有充足的时间来建造地堡，栽种粮食。”
“以天谴之威惩治琉球，比大月直接出兵，效果好数十倍。”
他转向卫渊，躬身行礼道：“王爷，此计甚妙，只要能确保天花不会在咱们大月蔓延，老臣提议执行天花计划。”
“等等。”
王齐铭皱起眉头。
他已经点好将，做好了战前动员。
北境军将士已经枕戈待旦，只等出发剿灭琉球了。
忽然说不出兵了？
那下面将士的沸腾战意该如何平息？
这同样不是小事，一旦没安抚好，闹兵乱是小事，战士的士气被消磨，心中生怨，则是大事！
三番两次的朝令夕改，会让下面的将士心生懈怠。
这种狼来了的故事，在军中可是大忌！
“王爷，天谴之说的震慑力不足，依末将看，讨伐军必须出兵。”
“人家把脚踩到咱们脸上了，咱们还要坚持劳什子的仁和治国吗？咱们的神明都被人算计了，若不出兵，下面的将士们也不答应啊！”
“尤其是万兵，他的大炮营已经准备好炸沉琉球岛的炸弹计量，只待王爷一声令下，开船出发了！”
士气已经如虹。
这种时候，谁拦着不让出兵，就是拦着将士们立军功啊！
双方意见不同意，再次争论起来。
“老朽明白王将军的考量，可此仇报的太过猛烈，让邻国知晓了大月的军事能力，又不免会引起恐慌。”
“倘若周遭国家因为惧怕大月，而联合起来一起对大月国发难，大月国自然也会受到影响。”
毕竟当今局势，在人乱之外，更有天灾临头。
对大月来说，更重要的是发展，创造一个在冰天雪地中，更宜居的生存环境。
倘若人类之间相互混战，相互损耗国力。
那么暴雪再度降临时，又有多少人能活着等到冰雪消融的那天？
妙妙大仙说过，按照大月的历史，这场冰雪寒潮至少要维持五十年。
且风雪会一路南下，吞没整个大月，再将南边的缅国，百越国等尽数吞没。
若不是有大仙的强势介入，大月亡国已是必然结局。
如今有了大仙，难道还要让悲剧重演，让百姓遭难吗？
老太守望着情绪激动的王将军，叹息摇头。
比起为大仙，以及为皇帝出一口恶气，他认为大月的黎明百姓，能不能吃饱穿暖，是更重要的事情。
与将士们的军功相比，任何事都不如这件事重要。
他与王齐铭争论不出结果，干脆看向姜妙妙。
天花计划是妙妙大仙提出来的，大仙必然已经有了决策。
就在二人齐刷刷的看向姜妙妙时。
贺哲远人未至声先到，说：“有什么好争的？两腿走路，并蒂双莲不就行了？”
“老王少带些人手，只带精锐之师出兵讨伐。”
“同时将天花病毒投递过去，这样既能找回场子，又能让对方遭天谴，我真是不懂，有什么好争的呢？”
说完，他推门进来，视线在所有人脸上划了一圈后，落定在姜妙妙脸上：“妙妙，找我来是什么事？”
姜妙妙道：“我想让你出船，去琉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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