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意到夜兰的表情，凯琳立马用双手捂住了嘴，在看了一眼周围的人群，她才小心做出了抱歉的手势。
夜兰回过头来：“不过这只是原因之一，更重要的是，最初潜入城里的探子，至今还未寻到。”
“最初的探子？难道是……”莫言低头沉思。
“没错，『刹鬼』魅影。”夜兰怀抱着双手小声道，“自从上次你们放跑他后，那家伙就如同人间消失一般，无论我们如何寻找，都寻不到他的任何踪迹。”
“有没有可能，那家伙是已经离开了？”凯琳摊着手问。
“我们也曾这样想过，但作为陵瑝四极，我们必须做好最坏的打算。”
很快众人走进了一片丛林，此刻看着周围环境突变，凯琳一度怀疑是不是走错了路。
“等一下，不是去见雷尊吗，我们怎么出城了？”她停下脚步观望着四周。
夜兰停下脚步，转过身来：“放心吧，路没错。要知道，陵瑝的范围很大，因此不仅有城市。像村庄，荒地，河流，山川等，都属于这座城邦的范围。”
“那得有多大的领土啊？”凯琳惊讶道。
“陵瑝疆域，无论从东到西，还是从北到南，横跨三千里山河，共计150万余公里。”夜兰平淡道。
“多少？”这一刻，凯琳瞬间就不平淡了，“光三港湾，和沙陵好像都不止吧？”
“未必，如果算上沙漠的话，或许比这里还要大。”莫言怀抱着双手故意使坏道。
夜兰点了点头：“确实，我曾经听别人说过，过去沙陵还是绿洲时，其面积完全比陵瑝要大，可惜如今雨林逐渐减少，只剩下一片荒漠了。”
她摇了摇头，语气中带着几许惋惜。
“是这样吗，如此大的城邦，也难怪四门容易应接不暇。”赵恒在一旁若有所思地说道。
“是啊，如此大的城市，仅靠我们4人就要统领四门的治安，真的是费心力神了。”说着，她又回过身去，“走吧，这里离雷尊大人的住所还有一段距离，千万不要让大人等太久。当然，如果有什么想问的，我们也一定知无不言。”
“这样吗，那关于蛮族的事，能跟我们讲一讲吗？”凯琳迅速问道，“之前，听你说明煌是蛮族，又听他和纳优卡争吵不休，总觉得之间有什么故事。”
夜兰的脚步微不可察地顿了一下，林间的光线突然变得晦暗不明。她抬手接住一片飘落的枯叶，随后轻轻叹了生气。
“其实煌说的没有错，千年前他们一族确实是陵瑝的一员，可他们却因为憎恶雷尊的统治，于是舍弃家园，从此远遁荒漠，成为了如今的蛮族。”夜兰的声音低沉下来，枯叶在她掌心碎成齑粉。
“当然不仅是蛮族。”东方雷补充道，“据说当年有很多人都不愿接受雷尊的统治，直到大人降下那道霆威，将其中两支部落化作一方净土，世人才彻底臣服于她的权威之下。”
“也就是在那时，民间才流传出‘天雷降，万物灭，审霆罚，净土生’的说法。”
凯琳突然抓住夜兰的衣袖：“等等！你刚说‘化作净土’是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意思，那两支部落，为反抗雷尊的暴政，高举反旗，结果却连同家园一起被天降赤雷化作净土。至此以后，窦寇达的先祖，就带着他的族人彻底远离了陵瑝，而原本因争夺权力而挑起战端的六大部落，也仅剩其三，久而久之，也就成了今日的陵瑝。”夜兰回复道。
“这样啊，听起来蛮复杂的。”凯琳有些吞吐道，“不过你们说的窦寇达又是谁呀？”
“蛮族现在的首领。”东方雷回复道，同时神情明显凝重了起来。
而这一幕，又再次激起了凯琳的好奇心：“那个……东方队长，莫非你和他之间有什么过节？”
“实不相瞒，他是我的恩人。”东方雷平静的回复道。
“什么？”凯琳大惊，“这是怎么回事，他不是蛮族吗，怎么就成了你的恩人了？”
东方雷叹了声气：“说来话长，那是在我幼时时发生的事情，那年我刚满六岁……”
当年，还是孩童的东方雷一时贪玩，跑进了城外的密林，当时他在森林里迷了路险些成为魔物的口粮。危急之时，是窦寇达及时出现才救了他的性命。
『小子，你没事吧？』
他骑在一头猛虎背上，询问自己。
当时，东方雷根据对方的装扮一眼辨认出了对方就是人们常常说起的蛮族。而出于救命之恩，外加童言无忌，他丝毫没有避讳。
『你是妈妈说的蛮族？』
『哦？小小年纪眼光不错嘛，不错，我就是蛮族。然后呢，你是想就这样逃走成为下一轮魔物的食物，还是跟着我一起离开？』
对方冷笑一声。
毫无疑问，东方雷选择了后者。
路上，他们说起了很多，也就在谈话时，他才知晓对方竟然就是蛮族的新任首领窦寇达。
很快，窦寇达带着他来到溪边歇脚。
此时，东方雷坐在溪石上，静静看着眼前的大汉陷入沉思。
『大叔，你为什么要救我？妈妈说过，你们不是最讨厌陵瑝的人吗？』
东方雷晃着双脚，清澈的溪水倒映出他天真的脸庞。
窦寇达正在给猛虎梳理毛发的手突然顿住。林间的风忽然静止，溪水表面泛起不自然的波纹。
『救人，需要理由吗？』
『可是，那个分明是……』
『分明是敌人对吗？』
窦寇达打断了东方雷的话，并且回过头来。
『小鬼，你们是怎么看待我们蛮族的？』
东方雷低下头来。
『大家都说你们是陵瑝的叛徒……』
然此话却引来了对方的大笑。
『叛徒？呵呵，可笑，明明是他们自甘堕落，甘愿屈身于傀儡之下，却嘲讽我们是陵瑝的叛徒，真是讽刺至极。』
『可是陵瑝在雷尊大人的治理下很好啊，如今大家都在称赞雷尊大人的伟大，妈妈说她为我们带来了和平，带来了安乐的居士，为什么一定要反抗？难道这样的生活，依旧不值得你们放下仇恨？』
东方雷稚嫩的声音里带着困惑。
相反，窦寇达却冷笑一声。
『为什么？小子，你听好了。我们仇恨的不是陵瑝，也不是雷尊带来的秩序，而是她本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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