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海被围在中间,脸涨得通红,却不敢咋咋呼呼的——刚才对方亮家伙的架势,早把他吓住了。
就在这时候,贤哥往前一站,扫了一圈人群,一眼就瞅见了那个寸头男人,皱着眉喊:“大庆?”
寸头男人一回头,看见贤哥,立马就愣了,接着脸上的凶气瞬间消了大半,赶紧凑过来:“哎呦,贤哥!你啥时候来的?搁哪屋吃呢,我咋没瞅着你们呐?”
这时候三哥也走了过来,拍了下大庆的肩膀:“大庆啊,挺能耐啊,搁这儿耍横呢?”
大庆一看见三哥,赶紧点头哈腰:“哎呀,三哥!我哪儿敢耍横啊,这不是跟这小兄弟有点误会嘛!”
三哥指了指旁边的雷尚斌,说:“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雷尚斌,你得叫斌哥,我发小,也是小贤当年一起在里面改造的好哥们儿,刚从南京过来。”
大庆赶紧转向雷尚斌,脸上堆起笑,伸手过去:“哎呀,斌哥!久仰久仰!”
雷尚斌也赶紧伸手,俩人“嘎巴”一握,雷尚斌说:“你好,兄弟!”
接着又指了指被围在中间的小海,“那是小海,跟我一起过来的小兄弟,年轻不懂事,别跟他一般见识。”
大庆回头瞪了小海一眼,又转过来笑着说:“斌哥,该说不说,你这兄弟嘴是有点骚,有点臭!这喝点酒就没把门的,张嘴就骂人,换别人早急了!”
雷尚斌赶紧道歉:“大庆兄弟,不好意思啊,是我没教育好他,让你见笑了!”
“嗨,见笑啥啊!” 大庆摆了摆手,语气里带着点炫耀,“跟你说,要不是听他是外地口音,我寻思着别欺负外乡人,这要是咱本地的,我早就雷他了,还能让他站着跟我说话?早他妈躺地下了!”
三哥往前一步,拍了拍大庆的胳膊,说:“行了,大庆,既然是误会,那也就没啥事了。一会儿跟咱走呗,出去再喝点,热闹热闹?”
大庆抽了口烟,又瞅了瞅贤哥,问:“贤哥,你也去啊?”
贤哥点了点头:“去呗,正好凑个热闹。”
大庆立马笑了:“那走呗!那啥,你们先等会儿,我让我这帮兄弟先回去!”
说着转头冲那十来个壮汉喊:“都别在这儿杵着了!家有事的先回去,没事的也散了,我跟贤哥、三哥出去喝点!”
那帮人一听,立马就散了,大厅里瞬间就清净了。
这边大庆一摆手,梗着脖子说:“这么的,这第二场我安排!”
雷尚斌赶紧拦着:“不用不用,大庆兄弟,说好的我来,哪能让你破费!”
大庆一听,歪着脑袋露出那股混不吝的劲儿——你也知道他那出,光个膀子露着胳膊上的刺青,一身流氓气,一般人真学不来。
他撇了撇嘴:“谁鸡巴还能差这俩钱?喝个啤酒能花几个?别跟我争了,走!” 说着又补了句:“我开我那车跟你们后头,咱一道走!”
众人也没再犟,各自分了车:贤哥带着二立、海波他们坐一台车;赵三跟雷尚斌凑一块儿,还拉着雷尚斌的兄弟小海、邢伟,正好一台车;大庆自己开着辆四七零零,在后面慢悠悠跟着。
刚上车没一会儿,雷尚斌就忍不住问:“三儿,我瞅小贤在长春混得是真挺大啊,到哪儿都有面儿!”
三哥斜了他一眼,手指头在膝盖上敲了敲:“你把‘挺’字去掉,再在前面加个‘最’!啥叫挺大?那是搁长春混得最大的头头,懂不懂?”
雷尚斌眼睛一瞪:“哎呦我操!真没想到啊,这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想当年我俩在铁北改造的时候,他才二十来岁,蔫了吧唧的,哪能想到现在这么牛逼?真是太了不起了,真他妈是那个!”
说着又往窗外瞅了眼后面的四七零零,“对了三儿,后头那个大庆,我瞅他也不是一般人,也是个手吧?”
三哥点了根烟,抽了一口说:“你说大庆啊?他叫于永庆,在咱长春也是个牛逼雷子!以前南下支队你听过没?就是黄瘸子那伙人,他跟那伙人有点渊源,但其实大庆是独立的,算咱们长春本地的一支势力,东北这一块,基本上他说话也管用。”
“哎呦我操,真的假的?” 雷尚斌更惊讶了,“你可别忽悠我!”
三哥笑了:“我忽悠你干啥?在长春这块儿,除了小贤,大庆绝对能拔头一份!你要说他跟小贤比,那没法比——至于我嘛,我跟他们玩的不是一个套路,不能搁一块儿比!”
你瞅三哥这脑瓜子多活泛,既没吹自己比人家强,也没说自己弱,一句话把场面圆得明明白白。
雷尚斌听明白了,赶紧点头:“行,我懂了!一会儿见着小贤,我得好好跟他唠唠,以后在东北三省要是有点啥事,有他这层关系,那不得一个电话就办了?”
三哥拍了拍他的肩膀:“这你就说对了!”
说话间,几台车“哐哐”地往前开,没一会儿就到了地方——正是长春有名的“牵人”场子。
刚下车,就见彭军、二揽子俩人在门口晃悠,天热,他俩敞着怀。
一瞅见贤哥的车,立马热乎地喊:“哎呀,贤哥!贤哥来了!”
旁边的内保、保安也跟着凑过来,一口一个“贤哥”地叫,那股子恭敬劲儿,一看就不是装的。
你别说,贤哥那台四个七的车一到,连车位都是专用的。
有个保安赶紧跑过来,“嘎巴”一下把前面的障碍物挪开,嘴里还喊着:“来来来,给老大倒个地方!”
贤哥的车稳稳停好,这边就有个小弟拿着对讲机往里喊:“伟啊!伟哥!贤哥来了,在门口呢!你跟钱哥说一声,出来迎迎!”
没多大一会儿,大伟就领着几个兄弟从里面跑出来,一到跟前就喊:“哎呀,哥!你可有日子没来了!”
小贤拍了拍他的肩膀:“这不来了吗?”
赵三在旁边笑着搭话:“大伟啊,越来越精神了!”
大伟一扭头看见三哥,赶紧上前:“哎呀,三哥也来了!庆哥也在啊!”
说着就跟大庆“啪啪”握了握手。
这时候雷尚斌站在旁边,彻底懵了——他算是看明白了,小贤在长春是真他妈头子,玩的是真大!
走到哪儿都有人捧着、敬着,这牌面可不是一般人能有的。
他心里暗暗合计:这人可得好好交,不光是跟小贤处好关系,跟三哥、大庆也得拉近乎,将来不管是在南京还是东北办事,这层关系用处大了去了!
大伟也没让众人站在门口吹风,赶紧摆手:“走!都别在这儿站着了,咱进去聊!里面都安排好了!”
这时候赵三突然往旁边挪了一步,伸手拽住刚要往里走的大伟,笑着说:“等会儿大伟!先别着急进,我给你好好介绍个人——这是我发小雷尚斌,斌哥!在南京混得那叫一个牛逼,买卖干得老大了!”
他特意把“牛逼”俩字咬得重,朋友之间嘛,就得互相捧衬,尤其是在外人面前,得把对方的面子给足了。
大伟一听,赶紧停下脚步,转过身来,双手往雷尚斌跟前一伸,“咔吧”一下就握住了,脸上堆着笑:“哎呀,斌哥!久仰久仰!早听三哥跟我念叨过你,说你在南京特别能耐,今天可算见着真人了!”
这大伟是混场面上的人,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赵三是今天才见到雷尚斌,之前都不知道他在哪,啥时候跟大伟说过这话。
雷尚斌也赶紧回握,客气道:“别听三儿瞎吹,就是在南京混口饭吃,哪有他说的那么玄乎!”
说着,几个人就被大伟领进了一个超大的包房,里面沙发、茶几摆得规整,服务员很快就端上了啤酒、洋酒,还有一盘子一盘子的果盘、小吃,众人坐下来,你一杯我一杯地喝,气氛很快就热络起来。
酒过三巡,雷尚斌脸上泛着红,话匣子也彻底打开了。
他端着酒杯,跟贤哥、三哥、大庆挨个碰了碰,叹了口气说:“说真的,啥也不如老家的人亲!我在南京待了十来年,虽说混得还行,但总觉得隔了层啥——那边的生活习惯跟咱东北差太远,说话那口音听着也别扭,有时候想找个人唠唠咱长春的嗑儿,都找不着人。”
说到这儿,他顿了顿,放下酒杯,眼神里带着点认真:“下个月八号,我在南京的酒吧开业,大伙可别多心啊!我不是来跟你们要随礼钱的——我雷尚斌就算再穷,也不差这点钱!我就是觉得,当年刚去南京的时候,举目无亲的,晚上躺床上都想长春的街、长春的人,活得挺鸡巴难受。
现在好了,我回来见着你们,就跟见着家人似的,你们就是我在东北的娘家人!开业那天,你们要是能去给我捧个场,我心里比啥都热乎,你们看行不?”
贤哥一听,立马把酒杯往桌上一放,手一摆说:“斌哥,你这话说的,咱兄弟是啥交情?你开业咱能不去吗?下个月八号是吧?到时候我指定带着兄弟过去,保证给你撑场面!”
说着又转头瞅向旁边正啃着鸡爪的大庆,“大庆兄弟,你也得去啊!咱哥几个一起去南京,给斌哥捧捧场!”
大庆把嘴里的骨头一吐,抹了把嘴,拍着胸脯说:“贤哥都去了,我能不去吗?这嗑都唠到这份上了,还有啥说的!斌哥,你放心,八号那天我指定到,多了不敢说,带几个兄弟给你站场子,没问题!”
雷尚斌一听,赶紧端起酒杯跟大庆碰了一下:“那我先谢谢大庆兄弟了!”
赵三在旁边笑着: “斌子,我咋说来着?咱东北的哥们最实诚,放心吧,你这酒店开业,我们都去给你捧场!”
就这么着,南京赴约的事儿,“嘎巴”一下就定下来了。
大家这顿酒喝的热热闹闹,腻腻呼呼,既有赵三和小贤的老友叙旧,又有与大庆的新友言欢。
时间过的飞快,雷尚斌顺利的提车回了南京,峰少也挺高兴,夸赞雷尚斌有点小能耐。
转眼就到了开业前一天,贤哥、赵三、大庆各自带着几个贴身兄弟,坐飞机直奔南京。
到了南京,在大教场机场下了飞机,就是有兄弟可能会问,南京不就禄口机场吗?咋还提大教场机场?
那你可就记错了,禄口机场是九七年才正式对外营业的,这会儿还没开呢,咱说的大教场机场,就跟咱长春后来的龙嘉机场一个意思,是当时当地常用的机场,大校场机场是二零一五年才关闭的。
刚到机场门口,几个人就愣住了——雷尚斌带着足足二十五六个兄弟,穿着一水儿的黑夹克,站在机场大门两边,排了个整整齐齐的队形,一个个腰杆挺得笔直,看着特别有气势。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雷尚斌这是故意的——在长春的时候,贤哥走到哪儿都有人捧着,大庆也有自己的势力,他在南京混了这么多年,也想在老家人面前彰显下自己的实力,毕竟都是玩社会的,谁还不要张脸皮啊?总不能让人觉得,他在南京混得不如在长春的时候。
雷尚斌一看见贤哥他们从机场里出来,立马快步迎了上去,脸上笑开了花,挨个跟他们“嘎巴嘎巴”握手:“可算给你们盼来了!一路累坏了吧?我早就安排好酒店了,先回酒店歇会儿,晚上咱再好好喝一顿!”
贤哥拍了拍他的肩膀:“别这么客气,都是兄弟!你开业忙,不用特意跟这儿等我们。”
雷尚斌却摇头:“那可不行!你们能来,就是给我最大的面子,我必须得亲自来接!”
说着,就领着众人上了早就等在旁边的几台车,直奔酒店。
到了酒店,房间早就开好,都是宽敞的大床房,放下行李歇了没一会儿,雷尚斌就又领着众人去了当地一家有名的东北菜馆,点了锅包肉、地三鲜、杀猪菜,还有一大盆酸菜白肉,又点了一些当地知名的招牌菜,为的是即吃东北菜实惠可口,又让他们尝尝南方菜的味道。
搬了几箱啤酒,几个人边吃边喝,唠到半夜才回酒店。
第二天一早,就到了酒吧开业的正戏时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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