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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卫东的记忆里都是冰冷黑暗和孤独。
有妈妈的记忆不多，那也是他为数不多的光。
父亲再娶之后，就经常听别人说有后妈就有后爸。
那时候他是不信的。
他觉得后妈还是不错的。
她来到这个家之后，和没来之前没多大的区别。
以前父亲也很少回家，现在也一样。
只不过这个后妈有两张脸。
父亲在家的时候，她温柔贤惠，对他也无微不至。
可父亲一去上班，尤其是有时候工作忙好几天不回来，他就会被关在屋子里。
不给吃的不给喝的，就连大小便都让他在屋里。
后妈还会经常往父亲的办公室里打电话。
在知道他那当司令员的爸即将要回家的时候，就会把反锁他屋子里的门打开。
“不准告状，否则就把你赶走！”
“赶紧收拾！”
“收拾不干净就不准吃饭！”
有几次他故意不收拾，就是为了让父亲看到。
可是那个女人却是先他一步的告状，还说每天都弄的那么乱，就是故意的要让她这个当后妈的收拾。
那女的还故意把手切了一个口子，放了盐不让愈合，说是他弄伤的。
那几次，顾卫东差点被亲爹给抽断气。
后来，那女人把他亲生儿子接到了家里。
那个叫顾建仁的和年轻时父亲的照片有点像。
好多上了年纪的人都看得出来。
他质问过。
得到的是顾司令员又一通抽。
从那时起，他就离开了家。
他想到了自己经常做的梦。
在梦里，他早早的就会死掉。
他想到了老妈信里说的那些话，越不愿意想就越清楚的在脑海里盘旋。
顾卫东没有按照老妈说的。
老妈留下来的那些东西他没有动。
也没有告诉父亲。
他不配知道！
哪怕他死了，那些东西烂在地里，他也不会说出去。
这个世界就没有值得他说的人！
姥爷被人以上老年大学的名义看管起来了，表弟表妹被赶到乡下再教育去了。
他有几次差点被人开瓢打死。
他都无所谓！
甚至有一次只有一口气，他那个亲爹顾司令员还不相信。
直到吃完晚饭，散步的时候，遇到了参谋长才把他拽到医院看到顾卫东才相信。
原来他的大儿子真的马上就要死了！
也是那次。
顾司令员没有再拦着沈家的动作。
因为他报警了，袭击他的人是顾建仁。
后妈跪在地上求他撤案。
父亲也求他。
这是父亲第一次在他面前低头，却不是为他。
而是为了别人，逼差点丢命的他放过凶手！
因为父亲说那个凶手是他同父异母的亲兄弟！
“我要去当兵！”
“只要你撤案，我就同意！”
“以后别说你是我父亲！”
“可以！我有建仁一个懂事的孩子就行！”
“……”
顾卫东撤了案。
还没有恢复身体，就拿着证件离开了家。
那一走就没有再回去。
那年顾卫东十七岁。
隔年，顾卫东在沈家的担保下验兵当兵走了。
在新兵下连队的时候，顾卫东特意申请了去最远最艰苦的地方。
那个年代，有很多这样思想觉悟超前的前辈。
只是那些前辈们是为了锻炼自己。
而他顾卫东，是在找死！
梦里的他死的无声无息，现实中的他总能选择自己的死法。
什么任务危险，他接什么任务！
哪个任务最艰苦他抢哪个任务！
下连队后没有人知道他的父亲是所谓的司令员。
只知道他的名字顾卫东。
还给了他起了一个外号：拼命三郎！
每每单位里有机会往家里打电话时，他都是往沈家打。
不管接电话的是谁，都是简单的问候一声，然后就把电话挂断。
他自己的工资啥的从来没留过，也都打给了沈老爷子。
但老爷子都给他存了起来。
有时候单位里强制他回家，他都会去看沈老。
老爷子就把他打过去的都交到他手里。
“家里可不缺小辈的钱！”
“这些钱和票你收着，该花就花，以后娶个媳妇！”
“要对你媳妇好，生了孩子你小子就知道这些钱和票的用处了！”
“以前就都过去了，人还得往前看！”
他很感激沈老爷子。
在老爷子即将过寿的时候，他正好又在京都。
那是他的一个特殊的任务。
被人出卖了消息，差点让他们整个队伍都折在那里。
那个场景，那个情况。
让顾卫东记了一辈子！
他窝在角落里，等死。
因为在梦里，他就是死在那里的！
他看着黑暗，没有一点光亮。
没有害怕，没有恐惧，只有难得的解脱和轻松。
这一天，终于来了！
直到他看到了一只带着血的爪子要抠他的眼珠子！
在闭眼前，他看到了。
那是个女同志。
力气很大的女同志，只轻轻的一戳，就把他戳晕了。
再醒来，已经在一处山上。
那山还是他曾经招待任务的地方，而那个要抠他眼珠子的女同志救好了他！
不但救了他，还救了一只白狼。
好像女同志不认识，一直叫那白狼是狗！
女同志弄来了一辆粪车，把他送去了派出所。
他的任务完成了，他的命也捡了回来。
再后来，他带伤去看望沈老。
却被沈家人带去了舞会。
在那里，他认出来那个女同志。
原来她的名字叫沈晴雪！
很美的名字。
就如她的医术一样。
医院的大夫都说，他当时可能是应激性太过。
需要好好休养就能好。
因为他原本重伤的位置没有伤，不对，是连伤口都没有。
明明当时他差点死掉！
而且还有一枚子弹在他的口袋里，那就是射他的子弹。
可大夫说是他幻想的，那事儿压根就不存在。
上级给了他一个月的假，还特意请了很稀少很难得的心理医生。
最终没查出来啥。
但强制让他休假！
沈晴雪同志治好了他的伤，甚至连伤口也都给愈合到看不出来。
沈晴雪同志跳舞故意踩他的脚。
但他却觉得很高兴。
这微微的疼，让他感觉到了自己还活着。
打听了沈同志要下乡的地方，他特意选在同一班火车，坐在她的对面。
沈晴雪同志如同小狐狸，可爱又乖巧。
在训练之余，顾卫东的心里经常想着她。
顾卫东知道不应该。
这是对女同志的不尊重。
可他忍不住。
直到沈同志问他：“顾卫东，合作结个婚怎么样？”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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