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到达了那家饭店，依旧是那家旧时的餐馆。门口的牌匾已经有些斑驳，过往的车水马龙和喧嚣早已随着时间流逝，只有这家餐馆依旧保持着往昔的模样。餐馆的灯光昏黄，空气中弥漫着香气，厨房传来的锅碗瓢盆的声响，恍若隔世。
两人坐下，桌面上有些油渍，显然并不是新擦拭的，但这让何雨柱感觉到一丝熟悉感。或许，这正是这家餐馆的魅力——它不像其他的地方那样冷漠、干净，而是像一块被时光磨砺过的石头，沉静且有温度。
服务员过来点单，何雨柱目光在菜单上停留了一会儿，最后毫不犹豫地点了几个他们曾经常点的菜肴。何雨水的目光从菜单上扫过，然后放下，淡淡地说：“随便。”
“你不挑？”何雨柱微微愣了一下，低头看着她，眼中浮现出一抹复杂的情绪。曾经，她每次来这里，都会挑剔几句，不是嫌菜量不够，就是嫌味道太淡。而现在，她的语气，却像是对一切都没了兴趣。
“你点吧。”她抬眼看了他一眼，眼神依旧没有任何起伏。她的目光冷静而疏远，仿佛对眼前的一切已经失去了热情。
何雨柱沉默了片刻，嘴巴微微张合，却再没有多说什么。他拿起茶壶，给两人倒了茶，温热的茶水顺着杯壁缓缓流淌，蒸汽在昏黄的灯光下飘散，逐渐消失在空气中。他放下茶壶，抬头看她。
“雨水，最近……怎么样？”他的声音有些低，语气里带着一丝探究。
何雨水拿起桌上的筷子，轻轻敲了敲盘子，似乎在思考如何回答。她的动作一如既往地冷静，从容，但何雨柱依然能够察觉到她眼底的那抹隐隐的疲惫。
“还行。”她的回答依旧平淡，似乎每一个字都在刻意地保持距离。“我习惯了。”
习惯了？何雨柱的心里猛然一震。习惯了？她居然可以习惯没有他的日子，习惯那种没有情感温度的生活？曾经，他们一起讨论未来，一起憧憬着彼此的理想和愿望，而如今，她却已经能够如此平静地说出“习惯了”这句话。
这句话如同一把锋利的刀刃，刺入何雨柱的心脏。他感到一阵胸口的压迫，仿佛自己整颗心脏被某种无形的力量紧紧包围，呼吸一阵阵急促，难以平复。
“你不想……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吗？”何雨柱忽然开口，声音沙哑。
何雨水没有立刻回答，她只是低头拨动着餐桌上的餐具，指尖的动作有些机械，仿佛在掩饰内心的某种情感波动。沉默了一会儿，她才轻声开口：“我已经不再想这些了。”
“为什么？”何雨柱问，声音却比他想象的更加坚定。他抬起头，眼神直视她，仿佛这一刻，他已经不再惧怕她的冷漠。
何雨水微微一愣，目光与他交汇的瞬间，眼中闪过一丝迷茫，但那一丝迷茫很快被她掩饰掉。她咳了咳，低声说：“因为我不再相信那些东西了。”
“你不相信……我？”何雨柱的心猛地一紧，双手无意识地紧握成拳，指尖发白。
“你没懂。”何雨水的声音带着一丝疲倦，她放下筷子，眼神黯淡。“那些曾经我们一起做的事，已经和现在的我无关。”
晚餐结束后，夜色已然降临，街道上的灯光把一切都染上一层温暖的金色。空气开始凉爽，微风拂过何雨柱的脸颊，他望着窗外，心中涌起一种莫名的感伤。他刚刚吃过饭，感觉有些满足，却又觉得空虚。那顿饭的交流平淡无波，何雨水依然冷漠如初，几乎没有什么话语。她的眼神偶尔和他对视，更多的是避开，仿佛他们之间的所有话题都已经枯竭，再也没有什么可以说的。
“去散步吧。”何雨柱低声说道，打破了沉默。他并没有看向何雨水，只是看着窗外，眼神里有些迷离。
何雨水似乎没有反应，过了好久，她才慢悠悠地回答：“你去吧，我不去。”
何雨柱微微一愣，转过头看她。她坐在椅子上，双手交叠，眼睛依然没有看他，仿佛整个屋子都在她的眼里消失了，只剩下她自己的思绪。她的沉默，像一堵厚重的墙，让他无法接近，也无法穿越。
“好。”何雨柱轻声说，声音低沉，带着一丝不自觉的疲惫。他站起来，走向门口。
“你不去，还是一个人走不出去的。”他转过身，突然又说了一句，声音有些冷。
何雨水微微抬头，脸上并没有什么表情，她的眼神淡然，看着何雨柱的背影，轻轻地笑了笑，但那笑容中没有任何温度。她没有回答，依旧低下头，似乎对这个世界失去了兴趣。
何雨柱站在门口，深吸一口气，打开门走了出去。外面的空气有些凉，街道上依旧有些行人，但这条路，却与他已不再亲近。走了几步，脚步渐渐加快，心里却越来越沉重，仿佛一块大石头压得他无法喘息。
他走了很久，直到回到了自己常常经过的小市场。摊位上的鱼缸清澈，水面上浮动着几只金色的鱼，微微摆动着尾巴，水中的气泡轻轻上升，打破了水面上的寂静。
何雨柱停下脚步，目光注视着那些游动的鱼儿。它们看似没有什么特别，却在这个安静的夜晚，给他带来了一丝久违的宁静。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指尖已经变得粗糙，岁月的痕迹在他的皮肤上留下了深深的痕迹。曾经，他也有过很多梦想，幻想着能有一天有一座属于自己的花园，养着几只鱼儿，生活简单而美好。
他突然有些想念那种简单的时光。也许，养几只鱼，能够让他找回一点久违的平静，也许这能让他从那些纠缠的往事中暂时抽离出来，找回一点属于自己的东西。毕竟，这些鱼，不会像人一样让他迷茫、让他痛苦，它们只是安静地游动，不需要语言，也不需要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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