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芝才没那么傻。在商淮面前承认，她来找小倌了。
这种事，不管如何，她都不能承认下来的。
商淮只是看了裴芝两眼，却挥手，让官兵把店家给带下去。
女店家哪里能轻易放开这一根救命稻草。
这些官兵说得好听，是关店几日，让他们自己盘查一下。
谁知道，关店几日，万一变成了，不准营业，要怎么办？
更何况，她这个行业，本身就是危险的。
官府要是不想让她开，随随便便安个什么罪名，她是一点办法都没有的。
“姑娘，您不是说，要给我们楼里两个小倌赎身？”
“您帮了我这一次，那两个人，算是我白送给你的。”
女店家因为激动，说话的声音是真不小。
周围不少的官兵都看了过来，裴芝只能撇过头，不打岔。
“你们是死人不成？”
商淮怒道：“连个人都拉不住，我看你们是都要吃板子了。”
商淮略带威压的话一出，官兵们纷纷上前，强制性地把店家给带走了。
裴芝微微松了口气，商淮便走上来。
“逛完了吗？”
“我这里还有一会，等我这忙完了，跟我一起回去？”
裴芝轻点头，“这个楼以后还能开吗？”
商淮解释：“查清楚没问题，就能正常营业。”
裴芝装出好奇的样子，似乎是自己没来过一样的。
“看起来，还挺有意思的。”
商淮淡淡应了一声，“一些成婚了的夫人，爱过来找点乐子。”
“也有一些闺阁中的女子，为这些小倌们，要死要活的。”
“是么？”
“官府处理这种事不少，跟花楼没什么两样。”
花楼里，也有不少的夫人带着小厮打上门去的。
有的，要些脸面的，就背地里下手。
“不是出去逛了，没买东西么？”
裴芝身后的丫鬟侍卫，都是两手空空的。
“哦…我听丫鬟介绍，在一个茶楼里听了一会书。”
“看着这边热闹，就过来了，没想到就看到了你。”
商淮看了一眼处理得差不多了，“走吧，我带你再逛一逛。”
裴芝闻言，跟在商淮的身后。
北城现在人多，街道两旁也都热闹得很。
“你从小就在北城长大？”
裴芝听说，商淮的父亲从小就守在北城，商淮也是如此。
“嗯。”商淮应了一声。
“刚刚出生那几年，在京中，被现在的太后娘娘照拂着。”
“长大了一些，就来了北城。”
裴芝立即道：“那你对北城应该非常熟悉吧？”
裴芝追问：“北城有哪些好玩的？这些个小摊贩，哪个味道比较好？”
商淮沉思了一会，最终摇头，“这个，我还真不知道。”
“我回北城后，在军队待的比较多。”
“平日里，我也不爱出来。”
商淮说得隐晦，裴芝却能听明白。
哪里是不爱出来，大概是没时间吧。
商家的独子，镇北军的重任，都在商淮的身上。
商淮不能抗拒，不能躲避，这些，都是他的责任。
小摊上有一个卖冰糖葫芦，裴芝踮起选了最大的一串。
裴芝拿了下来后，商淮主动付了钱。
裴芝咬了一口，糖有一点硬，酸酸甜甜的。
裴芝把这个冰糖葫芦递到商淮的嘴边，“尝一尝。”
商淮想说，自己不爱吃甜的。
可他看着递到嘴边，已经被裴芝咬过一口的冰糖葫芦。
裴芝见商淮一直盯着她咬过的痕迹，裴芝想收回手。
商淮抓住了裴芝的手腕，把裴芝咬过一口的山楂给咬了下来。
商淮进口后，便微微皱眉，商淮不爱吃酸的，也不爱吃甜的。
只不过，这串糖葫芦最后被裴芝跟商淮一人一口吃完了。
两个人继续往前走，裴芝闻到了酒楼里传来的香味。
“我有点饿了。”
商淮惊觉，已经有些过了午膳点了。
“回家吃，还是在这吃？”
店小二见着商淮跟裴芝二人在门口停驻，已经走上来，招呼两个人了。
裴芝闻到香味，已经有些走不动路了，“在这吃。”
虽然有些过了饭点，但这个时间酒楼里还是热闹得很。
“要个雅间。”
店小二为难道：“真是不巧，酒楼里的雅间现下都已经有人了。”
“要不，就在大堂里吃？”
酒楼的老板正好从库房出来，抬头一扫，见到商淮的容貌后，立即冲了上来。
“商将军，您今日怎么有空，到酒楼来吃饭了？”
商淮平日里，虽然不爱出门。
但在北城，谁不认识商淮？
酒楼老板驱逐店小二：“去去去，招呼别人去。”
酒楼老板殷勤地解释：“抱歉啊，这个店小二新招的，不是本地的。”
“要雅间是吧？走走，我给您带路。”
商淮矜贵道：“有老。”
酒楼老板在前面带路，商淮跟裴芝跟着上了楼。
至于侍卫跟丫鬟，就让他们在楼下大堂用饭就行了，一会一起结算。
上楼时，正好，楼上也有客人下来。
楼梯不算宽，商淮伸出手握住了裴芝的手，让裴芝往他身边来一些，给下楼的人，让出了一条道。
只是商淮握上手后，就再也没有松开。
酒楼老板推开了雅间的门，转头请二人进去。
酒楼老板看见二人交握在一起的手，脸上的喜意更甚。
“看来，商将军这是好事将近了。”
商淮低头看了一眼，只是笑了笑，没有反驳。
酒楼老板亲自伺候着点完菜，这才退下。
裴芝晃了晃手：“握上瘾了？不松开了？”
商淮直白道：“有便宜不占，王八蛋，你都没喊我松开。”
裴芝瞪了商淮一眼，商淮把手放开了。
商淮的手都是老茧，一点都不好看，还有些伤疤。
裴芝好奇地指着商淮大拇指上的疤痕，“这里不像是伤疤，怎么弄的？”
商淮扫了一眼裴芝的手，又白又细。
“那个时候才进军队，冬日里，每日不管做什么，都是冷水，没经历过，手生了冻疮。”
裴芝闻言，止不住地开始皱眉。
“用这种眼神看着我作甚？”
商淮不在意道：“男子汉大丈夫，这点苦头不算什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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