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消多时，杨二林便带着盛玉泉来了。
与王家结亲，快把他的家底挖空了。
那王参事夫妇轻飘飘一句：“我王家只有这一个女儿，肯定什么都要最好的。”
言下之意彩礼也是如此。
想起之前茶馆的事，盛玉泉就恨得牙痒痒。
若不是老大一而再再而三地挡他的财路，他怎会因为一桩婚事就捉襟见肘。
这厢盛玉泉正愁着怎么把亏空补上，杨二林就带着好消息来了。
说是云城来的烟土商人想跟他谈笔买卖。
这可是一本万利的好生意！
来到群芳院，盛玉泉进了包间，见屋里空无一人，不禁有些奇怪。
“杨老板，人呢？”
“盛二爷是在找我吗？”柏松笑意盈盈地走了过来。
盛玉泉不明所以地看向杨二林。
杨二林笑着说道：“二爷，柏大少爷就是那云城来的烟土商人。”
盛玉泉拧着眉头，半信半疑地问道：“柏大公子何时做起烟土生意了？我可听说你在云城是做玉石生意的。而且……你柏家家风甚严，怎会容你沾染烟土？”
柏松笑嘻嘻地说道：“盛家家风也不松啊，可二爷您不是也来了吗？这年头有钱才是硬道理！家风不家风的还不是谁手里握着的钱多，谁说了算？”
此话深得盛玉泉的心。
老大在盛家说话比他管用，还不是因为手里握着财权？
“你与那葛龙江葛老板……”
“合作伙伴！唉，我出来抛头露面也是无可奈何。盛家大爷雷厉风行，因为您那个茶馆的事，对葛兄的生意是围追堵截，全然不给我们留活路啊！”柏松无奈地说道。
盛玉泉皱着眉头，气愤道：“他就是不想让我高他一头！”
柏松笑道：“如今二爷您自立门户，想做什么生意便做什么生意，大爷手伸得再长，也管不到你了。待您把金山银山搬回家，定会让大爷对您刮目相看！”
“那是自然！”盛玉泉信心满满。
柏松一看，事儿成了，笑着给盛玉泉倒了杯酒：“那咱们合作愉快？”
盛玉泉端起酒杯跟他碰了碰：“合作愉快！”
盛玉泉出入群芳院与柏家大少爷见面的事，自然没能瞒过盛则熙。
自从柏松回到洋城，他就一直派人盯着。
葛龙江在洋城的生意被父亲和他毁了一半不止，柏松这回过来定是为了此事。
苍蝇专叮那有缝的蛋，而盛家那颗有缝的蛋自然就是他二叔。
果然不出他所料，这才几日，二叔就跟柏大少爷打得火热。
盛则熙将此事告诉了盛玉清。
“我看那柏家主和他那个男妻不像是做腌臜生意的人。”盛玉清说道。
“南春为人正派，自然不会跟烟土有关。”盛则熙下意识地说道。
盛玉清看了他一眼，说道：“你想怎么做？”
盛则熙说道：“之前他在云城做这些，我们奈何不了他。如今他跑到洋城，这样肆无忌惮地拉二叔下水，不就是明摆着想把盛家也裹挟进去吗？
柏家人一向这么奸诈！自己不干净，也得让你跟他一样脏！二叔可不是他的对手，与其被拖着往前走，不如先下手为强。”
一路舟车劳顿，柏一水到了洋城。
车子驶进柏园，柏岩慌忙跑出来迎接。
“老家主！”他见着柏一水，不禁红了眼睛。
柏一水见只有他和几个下人，便问道：“寻儿和松儿呢？”
柏岩忙说道：“大少爷昨个在外应酬，喝的有点多，这会子还没起。家主……家主他住在租界里的柏宅，平日里不怎么到这边来。”
柏一水脸色不太好，说道：“给他打电话让他过来。”
“是！”柏岩忙应下。
进了屋，柏一水把柏岩叫到一边。
“柏山不曾来过？”
柏岩点了点头：“不曾来过。”
柏一水心里一颤，柏山怕是连洋城都没进，就被算计了。
日上三竿，柏松才从楼上下来。
他见着坐在沙发上喝茶的柏一水，故作惊喜道：“哎哟，祖父您来了？孙儿寻思您得明天才能到呢？”
柏一水抬头看了他一眼，见他穿着件花格子衬衫。上面两粒扣子也没扣，露出半个胸膛，不禁蹙眉道：“别吊儿郎当的，没一副正形！”
柏松咧嘴一笑：“这可是洋城流行的新款式，祖父您太老气横秋了吧！岩管家，这都晌午了，怎么还不开饭？”
一旁的柏岩为难地说道：“家主还没到。”
柏松摆摆手，不以为意地说道：“寻弟一天天忙得要命，等他做什么？”
柏一水冷哼道：“忙什么？忙着围着那男妻转？”
他话音刚落，柏寻便到了。
柏松忙说道：“岩管家快开饭，我饿得心慌了！”
“哎！”
一顿饭吃得压抑得紧。
期间柏松想说几句缓和下气氛，却被柏一水瞪了一眼。
“南春是怎么回事？”柏一水沉声问道。
柏寻看着他，说道：“之前商行在南春的掌管下生意蒸蒸日上。所以……”
“他不是已经离开柏家了？为何又让他回来？”柏一水不满地说道。
“他从未离开过我，之前只是在柏家寨住腻了而已。”柏寻淡淡地说道，“祖父，您来了洋城好好转转。其他的事，就不要多操心了。我吃完了，下午还有事要忙，走了。”
“你……”柏一水脸色铁青。
柏松笑道：“祖父，我带您去逛逛街？”
柏一水冷哼了一声，上楼去了。
晚上，一阵吵闹声划破了柏园的寂静。
一队全副武装的巡捕闯了进来。
柏松笑着说道：“孙警长您大驾光临所为何事啊？”
孙警长说道：“柏大少爷，我的人在码头查到一批烟土，船主说那烟土是你的。你得跟我们去巡捕房坐一坐了。”
柏一水脸色铁青，忙说道：“定是有什么误会吧？我柏家从来不做烟土生意。”
“是不是误会得查清楚了才知道，柏大少爷，走吧！我们也是例行公事，你可别让我们为难啊！”孙警长说道。
柏松笑道：“行，我跟你们走。”
眼看着柏松被抓走了，柏一水忙说道：“柏岩快通知寻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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