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如乔念所说的那般进行着。
棠国大军在楚知熠的指挥之下，被靖国大军前后包夹，全军覆没。
余万书押着杜副将上了城墙，让杜副将亲眼看着棠国军中最后一名士兵被斩杀倒地后，方才用杜副将先前威胁他的那把匕首，一下抹开了杜副将的喉咙。
伴随着杜副将的尸体缓缓倒地。
余万书的目光也落在了城外那战胜的场景之上。
将士们个个激动不已，这一场仗，只怕是他们此生所打的，最大的一场胜利。
这是楚知熠带给他们的。
也让余万书明白，那个曾经的传奇，究竟有多厉害。
“方才乔姑娘说，将军没死。”
余万书忽然开口。
乔念就站在余万书的身边，轻轻‘嗯’了一声，“但他去了何处，去做了什么，我不能告诉你。”
原本，萧衡还活着的事，她也是不该告诉余万书的。
毕竟，这件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可先前杜副将将萧衡的死怪责到余万书的头上，她若不说，余万书怕还不知要背着对萧衡的愧疚活多久。
更何况，经今日一事，她总算能确定余万书并不是棠国的奸细。
那，他知道了也无妨。
而听了乔念的话，余万书也是缓缓点了点头，胸中仿若是有一口浑浊之气被他重重吐出，“将军还活着，就好。”
只要知道了这一点，他便已经心满意足了。
旁的，他无需知道。
就如今日楚知熠为何会突然出现，又是从何处冒的头，他都不用知道。
他只要知道，今日这场全胜的战事，会一传十，十传百，最终成为一场传奇。
而他，亲历过这场传奇，见识过这场传奇，就够了。
二月十五，楚知熠领兵攻打棠国黎城，正式开启靖国对棠国的反攻战。
三月初八，占领夙城。
三月二十九，占领玉城。
四月初十，占领江城。
四月十一，楚知熠放出消息，要在四月二十五那日攻打渝州城。
四月十九，楚知熠收到了棠国皇帝派人送来的和谈书。
书信中所写，只要楚知熠肯退兵回婺城，棠国愿拿出两千五百万两黄金，以示和谈诚意。
只是诚意而已，和谈后，棠国还能拿出多少，就得靠靖国的文臣去谈了。
但这个数字，已经足够让楚知熠满意。
毕竟，靖国的国库空虚，也已经很难支撑他再打下去。
放话攻打渝州城，本就是为了吓唬一下棠国的皇帝，如今目标达成，他自然是心满意足的。
可乔念看着那纸上的数字，却皱了皱眉。
她从楚知熠的手中拿过了和谈书，转过身交给了棠国的使臣，“去告诉穆家家主，就说我们不是要饭的。”
两千五百万两黄金。
这个数字乍一听是极其庞大的。
却也得分，对谁而言。
对靖国而言，这数字确确实实是足够了。
对于棠国皇帝而言，也得肉疼上好一阵子。
可，对于穆家而言，这个数字，不过是九牛一毛！
连一个废物奸细都能给五百两，如今可是整整五座城池！
“我要五千万两黄金。”
乔念的话，令得使臣大惊，“这，这不是坐地起价吗？！姑娘这话……”
“五千万两黄金，少一个子，渝州城之后，就是汴州城。”乔念一边说着，一边将那封和谈书叠好，塞回信封之中，而后交还给了使臣，“告诉他们，这话，是乔念说的。”
乔念？
这使臣显然没听过这个名字。
但是他知道，楚知熠身旁跟着的女子身份不简单。
眼下，她既然能说得出这样的话来，那便证明穆家人是认得她的。
使臣想了想，终于还是应了声离去。
只等着使臣一走，余万书就忍不住惊呼了起来，“乔姑娘，五千万两黄金，岂不是狮子大开口了？”
他与楚知熠的想法一致。
两千五百两的黄金，已经很好很好了。
乔念没说话。
楚知熠看了余万书一眼，示意他先出去。
余万书这才行礼退下。
待到营帐内就剩下了他们二人，楚知熠才缓缓开口，“就算有穆家支持，五千万两黄金对于穆家而言，也不是随意就能拿得出手的。”
乔念自然明白。
却道，“我只是在想，穆家人口中的宝藏里头，到底藏着什么？会不会比这五千万两黄金更重要？”
闻言，楚知熠眸色微微一沉，“能让穆家家主亲自来找你，那宝藏的价值，应该远在五千万两黄金之上。”
听到这话，乔念便笑了开来，“这就是了，既然我对于穆家而言是还有利用价值的，那他们就不会为了这五千万两黄金而与我翻脸。”
相反，他们会想方设法尽快凑齐这五千万两的黄金送来。
楚知熠明白，乔念是在为靖国争取最大的利益。
棠国赔得越多，将士们拿到手的也就越多。
那些战死的遗属们也能得到更多的抚恤金。
她不是为了她自己在争取，但，她是在把自己搭进去。
楚知熠脸色微沉，“可如此，穆家人不会放过你。”
在这样大出血的送出一大笔后，穆家人必定会更加迫不及待地将乔念带回穆家，做穆家宝藏的钥匙！
乔念明白楚知熠的担忧，却是深吸了一口气，嘴角勾起了一抹无奈，“我并不觉得，我不要那五千万两黄金，穆家就会放过我。”
穆家的宝藏，到底藏着多少金银珠宝，乔念不知道。
可既然是能够让穆家渡过难关的，那自然不会是少数。
自古，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更何况是穆家这样的商贾之家？
为了钱财，他们什么都做得出来。
既然不管怎么样，穆家都不会放过她，那她为什么不趁此良机，狠敲穆家一笔？
事实证明，乔念的想法是对的。
不过三日后，使臣再来时就已经同意送上五千万两黄金了。
不过，他们要楚知熠即刻退兵，只等楚知熠带人回到婺城，一个时辰内，五千万两黄金就会送到婺城的城门之下。
楚知熠答应了。
全军整装，花了两个多月打下来的城池，只用了五天的时间就尽数退兵而去。
待到全军回到婺城，一个时辰后，棠国果然派了十两马车，将五千万两黄金送至了婺城的城门之下。
余万书亲自带人查验，从未见过这么多黄金的人，几乎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而乔念跟楚知熠并肩站在城墙之上看着这一幕，却知道，战事远远没有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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