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增加几分可信度，大家都准备换上自己最破的衣服，只不过姜小满个子长了不少，原本的衣服现在都嫌小。
而且也不够破。
“你怎么穿得还像个小少爷一样！”
姜小满看了半天才认出那人是沈怀谦，他不知道哪里寻来的粗布衣服，衣袖裤腿都短了一截，打满了补丁，本就晒黑的脸上还抹了一把灰。
她越看越满意，“你这衣服真不错，还有没有了？我没有旧衣服换。”
其他人也陆陆续续换好了衣服，赵大夫和赵呈一穿得都是双福和石头的旧衣服，抱月和品月穿得也是迎春的旧衣服，除了洗得有些发白，没有谁再有沈怀谦这样敬业，衬得沈怀谦更像讨饭的。
一出来看见站在一起的姜小满和沈怀谦，大家都忍不住偷笑几下。
“不行不行，我这衣服太破了，我再去换一换。”说完又钻回了屋里。
祁湛凑到她身边道：“你也别换了，随我一同当作去玩玩的小少爷便是。”
“你不回军营吗？”
姜小满压根没想过带上贺璟和祁湛，赌坊背后肯定有官员当靠山，贺璟去容易被认出来。
“你一看就不像穷苦人家，去了会破坏我们计划。”
祁湛掸了掸衣服，“我也这么觉得…”
“你快回军营吧。”
看见贺璟朝自己走来，姜小满马上迎上前，凑到他耳边问道：“你想吃糖醋排骨吗？”
贺璟擦了擦她脸上不知道何时沾上的灰，轻笑着道：“想，全靠你了。”
姜小满手背在身后，骄傲地晃了晃脑袋，“小意思。”
“你还换不换衣服了？”
身后的祁湛见两人卿卿我我，心里蹿出一股无名火，他来回踱着步，难言的焦虑最终化作一句不痛不痒的问。
“换换换。”正好石头给她找出了一套早几年的旧衣服，贺璟勾了勾她手指依依不舍道：“明日见。”
姜小满抱着衣服准备回去换，走到一半又跑了回来，“你有银子吗？”
…
姜小满穿着稍大的粗布衣，荷包里放着自己仅剩和刚才搜刮来的碎银子，身后跟着死皮赖脸的祁湛，随着大部队一起往赌坊去。
她刚才换好衣服后，一出来就看见沈怀谦被祁湛气得半死，祁湛还像个没事人一般笑眯眯地站在旁边，贺璟已经不见踪影。
沈怀谦打量了她半晌，把手上的灰蹭到了她的脸上，“太白了，还肉嘟嘟的，不行不行。”
…
虹安城的赌坊没有皇城那般豪华，但在这虹安城里也是一等一的建筑，看着络绎不绝的人，姜小满等不及跟着进去。
赵大夫见姜小满跟着赵呈一、沈怀谦熟门熟路地找到比大小的桌前，自己也赶紧跟上。
姜小满忍着笑，眼神坚定对沈怀谦道：“二哥，我们喝粥还是吃饭就看你的了。”
沈怀谦一把将手里的银子连带铜板全部押在了小，每个人都入戏极深，满脸紧张地盯着骰盅，嘴里还祷告般念叨“小，小”。
但不出意外。
“大。”
祁湛本不相信他们所说的“沈怀谦反着买，四合院面大海”，但来都来了，一张银票押在了大，现在正在数着银票。
和旁边的凄惨气氛对比鲜明。
“爹，别把我卖了。”
别看抱月平日没什么表情，这会跪在地上眼泪直流，活脱脱一副将要被卖掉的可怜样儿。
品月都愣了一瞬，跟着才一起加入表演。
赌坊里的人见多了这样的场面，赌桌前依然热闹不断。
“爹也没办法啊，不这样只能看着全家饿死，你哥哥还好，这个弟弟是一顿不能少吃啊。”
姜小满：谁教你说这种台词的？
赌坊很快来了两个人，站在抱月和品月面前看了看才问道：“是不是卖闺女？”
赵大夫脸上满是不忍，半天没说话，最后咬了咬牙赔着笑脸道：“是，两位大爷给看看能值几两银子。”
赌坊伙计捏上两人下巴，左右看了看，扔下五两银子就要把人带走。
“只有五两啊？”
“卖不卖？不卖就滚。”
“卖卖卖。”
签卖身契的时候，姜小满拉着抱月不放，“两位大爷，一会我们赢了银子能把我两位姐姐再赎回来吗？”
两人像听见了天大的笑话，“赎回去做什么？你姐姐这是去过好日子去了，跟着你们回去饭都吃不饱。”
说着甩开姜小满，拽起哭闹着的抱月和品月就离开了。
沈怀谦捡起地上的十五两银子，“我们这次还买小。”
下一秒，银子就到了赵呈一手里，“知道了。”十五两银子全部被放在了大上，祁湛也跟着下注。
该办的事办完了，大家的心思都重新聚回了赌桌上，赵大夫第一次在赌坊如此紧张，攥着赵呈一的衣袖，手里的汗打湿了他的衣袖。
“大！”
看清骰子点数的时候赵大夫惊出了声，笑得胡子直颤，不停拍打着赵呈一的手背，“快问问怀谦下一把压什么。”
他们这十五两银子还不知道多久才能买买买，反倒是祁湛越赌越大，越赚越多。
几人一连赢了五六把，祁湛把银票收回袖中，不再下注，只在一旁看着他们玩。
真是一群妙人。
又过了一阵，虽然一直在赚银子，但沈怀谦心情很郁闷，赌气道：“不是大就是小。”
姜小满闻言抢过银子押在了豹子上，无视身旁张大嘴的赵大夫，“信我。”
赵大夫满脸肉疼道：“你至少给我留几两银子买点米和肉啊。”
“这局赢了想吃什么没有？”
赵呈一象征性拍了拍赵大夫，其实心里也没底，这样的巧合还能总被他们碰上？
庄家不着痕迹瞥了一眼姜小满，手上骰盅摇晃不止，最后扣在桌上，“一、一、二，小。”
姜小满瞪大了眼睛，果然是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心中懊悔没留几两银子买肉吃。
“你出千。”
姜小满正抬头想看看谁出千，祁湛已经扣上庄家手腕，庄家的袖中滑落出几颗骰子。
姜小满一拍脑袋，差点忘了，赌坊是会出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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