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睡觉的时候,白浪让小青靠在里面,自己靠在洞口,心里想着明天去红枫寨的事情,翻来覆去半天没睡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白浪才迷迷糊糊地睡着。
迷梦里,他好像看到苏婉清站在红枫寨的竹楼前,朝着他挥手,可他刚想跑过去,就看到一个穿着苗服的人走过来,把苏婉清拉进了竹楼,竹楼的门 “吱呀” 一声关上了,他怎么推都推不开……
“白浪!白浪!快醒醒!”
白浪猛地睁开眼,看到小青正着急地摇着他的胳膊,洞口的火已经灭了,天已经亮了,阳光透过野草的缝隙照进山洞,洒在地上。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白浪连忙坐起来,心里还想着梦里的场景,有点慌。
小青指着洞口外面,声音有点急:“你听,外面有声音,好像是有人在叫。”
白浪仔细一听,果然听到洞口外传来一阵沙哑的喊声:“有人吗?有没有人在里面?”
他站起身,走到洞口,小心翼翼地拨开野草一看,外面站着一个老猎人,穿着破旧的麻布衣服,背着一把旧弓箭,手里拿着一只受伤的野兔,脸上满是焦急。
看到白浪,老猎人明显松了口气:“小伙子,可算找到人了!我昨天进山打猎,脚崴了,走不了路,在这附近待了一晚上,能不能帮我个忙?”
白浪看老猎人的脚腕肿得老高,心里也有点不忍心,回头对小青说:“我们帮他处理一下伤口吧,正好你有草药。”
小青点点头,从布包里拿出草药和布条,跟着白浪一起走出山洞。
小青蹲在老猎人身边,先把草药嚼碎,敷在他的脚腕上,再用布条缠好,动作熟练又轻柔。
老猎人疼得龇牙咧嘴,却还是忍不住夸赞:“姑娘这手艺,跟红枫寨的巫医差不多了!”
“红枫寨?” 白浪心里一动,连忙问道:“老伯,您知道红枫寨?他们最近是不是在准备什么仪式?”
老猎人点点头,叹了口气:“可不是嘛!红枫寨今晚会举行圣女祭灵仪式,半个月前就开始封寨了,不让外人进,听说这次是他们只邀请了每个寨子的寨主过去,其他没有收到邀请的人一律不给进寨,我前几天去红枫寨附近打猎,还看到他们寨子里的人,神色都怪怪的。”
“只邀请各个寨的寨主吗?为什么?这有什么说法吗?”白浪问道。
老猎人想了想,挠了挠头:“这个我不太清楚,也不敢乱说,但我听说,只是听说啊,说有人也想成为我们苗疆的圣女。”
“有人也想成为苗疆圣女?这圣女是想做就能做的吗?”白浪不解。
“当然不是了,不说……唉……反正我也说不清,小伙子,你不是我们苗族人吧?外面来的?”
“嗯。”白浪点点头。
老猎人看了一眼正在帮助自己治疗的小青,看着她的手法就知道小青一定是苗族人,于是说道:“我们这地方有很多东西跟你们不一样,关于圣女的事,这位小姑娘应该也是知道的。”
白浪看向小青,试图想在她这里得到答案。
于是,小青跟他讲述了一段关于圣女的故事。
在云雾缭绕的苗疆腹地,圣山如擎天之柱刺破苍穹,山脚下的圣女寨被千年灵雾滋养,青砖黛瓦的吊脚楼依山而建,银饰叮当与虫鸣鸟语交织成独特的韵律, 这里的一切荣光,皆源于那位被神灵选中的存在。
苗疆圣女。
她并非凡胎俗子,而是天地灵气与上古巫神的化身,自降生那一刻起,便注定要执掌苗疆的气运,成为全寨乃至整个苗疆部落的精神图腾与福祉根源。
圣女的诞生从无凡俗征兆,或是七彩祥云笼罩圣山三日不散,百鸟衔枝汇聚于产房窗前,或是母亲怀胎三年零六个月,降生时自带灵香,啼哭能引动山间溪流逆流、灵植瞬间绽放。
自她睁眼的刹那,瞳孔中便映着日月星辰的轨迹,眉心天然凝结着一枚形似曼陀罗的朱砂印记, 那是巫神赐下的信物,证明她是 神之喉舌、灵之载体。
在整个苗疆,她的地位凌驾于一切之上,即便是德高望重的寨老们,见了她也需行三叩九拜的大礼,连抬头直视都视为对神灵的亵渎。
她无需参与凡间劳作,居所是建在圣山半山腰的灵犀阁,整座阁楼需要由千年阴沉木搭建,覆以琉璃瓦,四周环绕着会发光的引路草,灵雾终年不散,隔绝凡尘浊气。
日常起居由十二名经过严格筛选的 灵女侍奉,她们需用花瓣露为圣女净手,以晨露煮茶,衣物皆由蚕丝混着凤凰羽线织就,缀满刻有上古巫文的银饰,行走时银铃作响,能驱散周遭邪祟。
圣女的一言一行皆被视为神谕。
她出行时,需乘坐由四只白猿抬着的沉香木轿,轿顶悬挂着巫神赐下的 镇灵铃,所过之处,草木弯腰、虫豸蛰伏,连山间最凶猛的瘴气也会自动退散。
在苗疆,没有任何仪式能缺少圣女的参与 ,春耕前的祈丰祭,她需以指尖血滴入圣土,唤醒沉睡的地力。
秋收后的感恩祭,她需吟唱上古巫歌,答谢神灵的馈赠。
即便是寨民的婚丧嫁娶,也需求得圣女一枚亲手绘制的巫符,方能获得祝福、避免灾祸。
圣女是唯一能与天地神灵、山川精怪直接沟通的存在。
她可在月圆之夜登上圣山祭坛,以本命精血为引,召唤雨神降下甘霖、太阳神驱散阴云。
也能与山间古树对话,知晓百年前的秘辛。
与溪流精怪缔约,让溪水改道灌溉农田、避开洪涝。
更甚者,她能召唤苗疆特有的 灵禽异兽 为己所用。
白猿为她引路,灵蛇为她守护,彩蝶为她传递讯息,连最桀骜不驯的山魈,见了她也需俯首帖耳。
苗疆蛊术的巅峰,尽在圣女手中。
她自出生起便与圣蛊共生,这只由上古巫神孕育的蛊虫藏于她的眉心印记中,能吞噬一切邪蛊、净化污秽,更能能破解天下所有蛊毒,哪怕是世间最厉害的蛊虫,在她的指尖血面前也不堪一击。
圣女是寨子的绝对决策者,无论族内纠纷、对外结盟,还是迁徙选址、秘术传承,皆由她一人定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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