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毕崇翻着金鱼眼，反问道：
“肖哥，你问哪个说的啥意思？难不成你对她真有兴趣？听说陈明高老婆要跟人了，可她只管打麻将。最近听说打麻将属于赌博，不敢了。”
肖秉义不耐烦的问：
“我问你消息来源，你说这些干什么？”
耿毕崇委屈道：
“我不是说了吗？茶客说的。”
肖秉义恼道：
“我知道是茶客说的，我问你是哪个茶客说的？”
耿毕崇想了一下，答道：
“没注意，你要有兴趣。他再来喝茶，我指给你看。”
肖秉义目送耿毕崇回家，他站军管会大门口，从记忆深处，搜索着还有哪家有红木桌子。
他去了军管会，找到邓中放，问他：
“我记得，你也去过李桂琴家。印象中，她家堂前是不是有张红木桌子？”
邓中放点头答道：
“他家中堂，好像是有张红桌子和两把椅子。是不是红木的，我不知道。肖秉义，你立了大功，不请我喝酒吗？听说明天朱主任和任镇长要回来，再不喝点酒，就有人管了。”
肖秉义推道：
“喝顿酒，没问题，但今晚不行。哪天我请你去小凤茶楼，怎么样？哎，电信室小吴那边还在监听吗？”
邓中放泄气的答道：
“喝顿酒，还推那么远啊？小吴监听一直没断，没有情况。听说昨夜有不明电台信号，暂时译不出，小吴正想办法。”
肖秉义没在意，他想着去李桂琴家，看看她家中堂是不是有红红木桌子？
站她家门口朝屋内张望，堂前确实有红桌子，桌子两边也有红色椅子，他心中一喜。
“肖警官，怎么站门口啊？进去坐坐吧。”
肖秉义扭头，发现李桂琴丈夫邢再生，带着儿女回来。遂笑笑说：
“走到这儿，想看看你在不在家。正好撞上了，不打搅吧？”
邢再生热情非凡，给他泡茶后，坐下说：
“最近学校忙，子女要照顾，没去看李桂琴了。她还好吧？她跟我说，可能要判五年以下，我跟他说，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他看肖秉义注意他家红桌子，淡然一笑：
“怎么？肖警官对我家桌子有兴趣？”
肖秉义掩饰道：
“我觉得这个样式不错，你在哪儿买的？是红木的吗？”
邢再生摇摇头，答道：
“我这样的家庭，用不起红木家具。桌椅都是喊木匠做的，仿红木油漆的。”
肖秉义听说桌子不是红木的，顿时失去兴趣。闲聊几句，告辞了。
邢再生送至门口，看着肖秉义离去，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
肖秉义落寞的回到家，父亲告诉他，耿毕崇刚才找他，快去问问什么事？
他见到耿毕崇，正待问，耿毕崇掏出纸条递过去：
“肖哥，有个女人电话找你。我问她怎么知道我家电话，她说你知道。让我快找到你，打这个电话。”
肖秉义接过纸条，知道不是本地号码，随即打过去。
“我是陈凌，你稍等。”
肖秉义听对方自称陈凌，估计是石静怡找他。心跳开始加速，担心她又催他报到。
“幽灵”尚未抓到，潜伏特务名单只搞到其中一部分。现在放下不管，他不甘心。
“喂，你是肖秉义吗？听我说，你马上跟刘杰联系。准备飞广州，有急事。”
肖秉义还准备再问，对方挂了电话。他放下电话，正待回去，被耿毕崇喊住。
“肖哥，跟你打电话的是什么人啊？他怎么知道我家电话啊？”
肖秉义心里嫌烦，考虑不一句回绝，他会追根刨底，干脆一句：
“柳慧。”
耿毕崇摇摇头说：
“我听的出来，不是柳慧。小凤估猜，你又搭上哪个漂亮女人了。”
肖秉义恼道：
“我说你烦不烦啊？真是。”
他边说边去了军管会。回到办公室，看着电话，自言自语：
“但愿刘局，不是通知我去广州报到。‘幽灵’没抓到，名单不到手，这个时候让我走，我怎么放得下啊？”
他镇定一会，要通刘杰电话：
“喂！是刘局吗？我是肖秉义。石部长……”
刘杰打断他：
“肖秉义，你听着。明天上午七点，你飞机去广州，对方有人接机。朱大明今晚回横楠镇，送他俩的车子带你回南京。明天六点前，必须到达机场。”
肖秉义担心的问：
“喂，刘局，让我去广州，什么事啊？我好准备呀。”
刘杰冷冷的答道：
“军事机密。”
肖秉义放下电话，有了判断。不会是去广州报到，肯定有什么急发事情，需要自己。
哎，不会是组织安排，去见柳慧吧？只有去见她，才算得上军事机密。
嗯，差不多，有可能。
肯定是石部长为我二人牵线搭桥，只有她知道，思念恋人之痛苦。嘿嘿，哈哈！
从此刻起，他魂飞向南方了。直到次日上了飞机，才慢慢清醒。
飞机，他还是第一次坐。感觉太好了，他怀着激动的心情看向窗外。
上下天光，一碧万顷。蓝天，白云变化着各种姿势，从眼前飞过。
他不禁自问，这不是斯人意念中的，人间美好的四月天吗？
他出机场时，想起刘杰曾说过，有人接机。心情开始紧张了，自言自语：
“不会是柳慧来接机吧？见面第一句，该说什么呢？”
来接机的不是柳蕙，而是陈凌，让他有些失望。陈凌接他上车，交代司机：
“去市公安局。”
肖秉义又开始迷糊了，去广州市公安局？什么事啊？他想问，又不好问。
他跟陈凌来到会议室，偌大的会议室，只有石静怡一人。
石静怡终于告知她什么事了：
“肖秉义，这么急着把你召来，是想让你参与审讯赵子谦。他昨天上午从香港偷渡来广州，已经买好去南京的车票。广州市公安局，接到一个匿名电话，这才拦住了他。”
肖秉义发觉自己有些懵懂，摇摇头问：
“石部长，他带了行李吗？检查了吗？有没有缴获名单？”
石静怡摇摇头：
“带了一个紫色皮箱，已经查了。没有可疑物品，更没有名单。他现在情绪非常激动，责问抓他的公安人员，他没犯法，为何抓他？公安局回答也说的过去，说他偷渡，审查没问题，要遣返。我得到消息，想起你正四处找他，便要求将他交给我。接下来，你考虑对他如何处理吧？”
肖秉义想都没想，答道：
“我带他回南京。嘿嘿！这下好了，‘幽灵’终于落网了，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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