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语气非常笃定，仿佛在告诉虞婉，自己完全有信心做好这项工作。
不过，在讲完正事后，原本想再说些什么的虞婉最终还是没有把那个打算直接说出口。
虽然她心里清楚，自从最初那次相遇开始，其实安静就已经为了这件事情而靠近了她；哪怕现在什么都没讲出来，对方也会主动找机会开口询问。
果然，过了一会儿之后，当车厢内只剩她们两个人相对无言时，安静率先打破了平静：“老板……等画廊这边的一切步入正轨之后，你是不是就有计划回港岛呢？”
面对这样一个简单却又复杂的问题，虞婉只是轻哼了一声作为回应。
“嗯。”
见对方给出了回应，安静紧跟着追问道，目光紧紧锁住虞婉的眼睛里每一个细微变化，“那我可以和你一起回去吗？”
紧接着补充说明，“我会变得很乖巧听话的，一定不会给你添乱子或者造成麻烦什么的。”
听完这句话，即便内心明白即使阻止也无法改变眼前人已定的决心，但在那一刻，虞婉依旧感受到了一种无法言喻的情绪波动——或许是因为察觉到对方更希望自己可以留下来陪伴的缘故。
于是，她默默地注视着安静那张写满恳求与期盼的小脸庞，脑海里同时浮现起早先时候所收到的那张安心的照片。
虽然没有立即给出正面回复，但从虞婉此刻的态度来看，答案其实已经十分明确了。
安静急切地说：“我可以改妆容的，比如打扮成涩谷辣妹那种风格，你知道那种风格很有特点，妆容夸张、色彩鲜明，一看就和我平时的形象完全不同。”
“保证不会有人认出来的！我会好好打扮，绝对不会让人看出我是谁！”
说着还抱着虞婉的手臂轻轻地摇晃起来，眼睛里满是恳求的神色，生怕他会拒绝自己的请求。
虞婉想了想那个所谓的涩谷风格的妆容，脑海中勾勒出一个大胆且另类的形象，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行吧，那就跟你一起去港岛，但是你必须打扮得彻底一些，真的做到让人认不出来才行。”
安静兴奋地欢呼起来，高兴之情溢于言表。
虞婉见状，忍不住摇头笑了笑，为她的天真感到有些好笑但同时也很温暖。
车内的气氛也随之变得轻松了不少，原本有些沉重的心情也因此而舒缓了很多。
此时的虞婉怎么也不会料到，在未来的某个日子里，自己会满脸泪水、心中充满无尽的悔恨与痛苦回忆此刻所做出的选择。
那个时候他会在心里一遍遍懊恼不已：要是能够时光倒流回到今天，不论如何也不会答应让她同行，哪怕因此得罪了安静也在所不惜。
绝不。
农历九月十九，即公历十月二十一日，按照传统习俗是个吉祥如意的好日子，特别适合开张营业。
对于这样遵循传统的礼仪形式，大家已经习以为常，并没有感到任何不妥。
当天店铺门口放了一挂接一挂的鞭炮，喜庆之声此起彼伏、经久不息。
随后顾大军帮忙剪彩，并且点燃了舞狮眼中的红烛，使得锣鼓声更加震耳欲聋，现场显得格外热闹非凡。
作为店主的虞婉脸上挂着温和的笑容，开始给每位到场的朋友以及辛勤工作的员工们分发准备好的红包。
根据港式的习惯，在店铺开业这天给予工作人员额外的好处是非常必要的礼节行为。
忙碌了一整天之后查看了首日的财务报表发现收入仅有几百万。
对此虞婉其实早有心理准备，
毕竟升州的新店铺还没有能在当地建立起坚实的顾客基础，所以其营业额自然而然地无法与那些已经在香港市场站稳脚跟的门店相比。
艺术品交易这个圈子非常讲究耐心与长久积累，而港城店铺的成功可以说在某种程度上更像是一种罕见的现象或奇迹。
这正是为什么众多来自本地或者其他地区的商人总是希望能成为其股东的原因之一——背后有着如此强劲的支持力量后，获取利润也就变得更加容易与快捷。
晚上八点钟左右庆祝酒会才刚刚拉开序幕，在餐后的闲暇时刻虞婉选择外出散步透气。
当他随意漫步于街边时忽然注意到有位年轻人正站在路灯下独自吸烟。
那人似乎迎风站立了好一会儿，在看见熟悉的身影靠近后立刻喊了一声：“虞经理”。
他的神情专注而又礼貌，给人一种特意在此等候许久的感觉。
见到对方走过来，虞婉停住了脚步。
段斐见状，随手将手中的烟蒂扔到了地上，随即踏着略显沉重的步伐向她靠近。
“段少爷好。”
虞婉礼貌性地打了声招呼，语气中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冷淡。
“是你把照片给灵筠看的是吧？”
段斐直接问道，目光犀利如鹰，试图从虞婉的反应中读出真相。
他的话语里藏着一丝不耐烦和愤怒，显然是对眼前的事情非常在意。
面对段斐的质问，虞婉并没有做出正面的回答，既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
她的态度显得有些暧昧，似乎是在暗示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也或许是对段斐这种咄咄逼人的态度表示不满。
“非得针对我不成？就不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么？”
段斐说着，嘴角挂上了一抹无奈又略带醉意的笑容。
今晚上他喝了不少酒，一阵风吹过，就有一股浓烈的酒精味道从他身上传来，与夜色融合在一起。
他接着又嘲讽道：“你以为让灵筠知道了真相，她就会感谢你吗？”
说完这句话后，他的目光里闪过了一丝不屑。
很显然，对于这样的行为，段斐是嗤之以鼻的。
“根本不是这么回事！恰恰相反，你现在成了她最恨的人。”
段斐提高了声音，仿佛是在强调自己说过的每一句话都充满了不可更改的真实性。
“爱情如同梦一般美妙，而你却硬生生将其打破了。你觉得这事儿值得别人感激吗？”
紧接着，他又加上了一句嘲笑的话，“你这是白日做梦。”
听了这番话，虞婉反而露出了笑容，那种笑容中包含了太多的复杂情绪——有轻蔑、有讽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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