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旧觉得丢人的苏皇后吩咐贴身宫女都把话本收起来，“这些以后通通都不能放在外面，特别是皇上来的时候，绝对不能让皇上看到。”要是再这样社死一次，她以后估计真的没脸见皇上了。
两人之间的感情虽然比较塑料，但她依旧要面子
“遵命，娘娘。”
把事情一一吩咐好后，苏皇后眼皮子逐渐变得沉重，肚子越大，她越睡觉越不安稳，夜里常常翻来覆去睡不着，偶尔半夜还会因为抽筋被痛醒，这些苦也只有自己怀孩子以后她才能亲身体验一切。
孕期的情绪波动比较大，有时她看皇上格外不顺眼，罪都让她一个人承受。
每日的白天的她都需要补眠，否则整个下午人都会变的浑浑噩噩。
下值后想去书肆给小包子买几本书的赵言看着面前那张熟悉的脸有些不敢认。
居然是顺子公公。
多新鲜，在宫外的书肆里看到原本应该在宫内的人，难道现在宫里已经变的这么卷，太监都要提高文化水平。
等他定睛一看，这一看给他看愣住，顺子买的居然还是那些你情我爱的狗血话本，赵言感觉自己的大脑有些受到了冲击，他实在没想到顺子居然还有这种不为人知的爱好，怪不得今日乔装打扮一番才出来买，原来是怕被人发现，赵言很体贴的没有上前打招呼，否则容易让顺子觉得尴尬。
“掌柜的，这些，那些，还有那几本咱家都要了。”在宫里待的久了，越是被人捧着更是容易迷失，现在的顺子跟以前那个唯唯诺诺的他有了天翻地覆的变化，现在除了宫里的几位主子他在宫内几乎可以横着走，没有人想不开会去得罪他，毕竟他才是皇上身边的大红人，得罪他等于不想在宫里混了 所以他一开口就带着一种高高在上的感觉。
能靠外物改变容貌，可声音很难掩盖，赵言一听都为顺子这嗓子捏把汗，声音直接暴露了身份，掌柜很显然变得慌张起来。
掌柜不断的偷瞄顺子，宫里头喜欢买话本的人不在少数，可他这是第一回碰到一个公公来买话本，而且一次性还买这么多，买的还都是那些只有姑娘家喜欢看的狗血故事，掌柜的看顺子的眼神变了又变。
他在心里不断的惊叹宫内的秘辛之事真多，每一个都十分的炸裂，就比如太监看狗血话本，里面缠缠绵绵的剧情不少，谈情说爱，风花雪月，这完全跟太监都不搭边，掌柜想不通为何会有太监来买这类型的话本。
不过最后他还是为银子折腰，只要银子到位，谁来买话本他都会热情接待。
“公……共三十两银子。”掌柜吓得拍了拍自己的嘴巴，他差点就说露馅，幸亏他又把话圆回来，都说阉人心眼小，要是得罪了他们肯定没有好果子吃，因此掌柜现在变得格外谨慎。
还在考虑有没有把话本买齐的顺子根本没留意到掌柜的不对劲，他把书肆里几乎所有热门畅销的话本都买了个遍，只要能让皇后看得开心他这一趟就没有白来。
这事他也是头一回干，要不是皇上亲自吩咐他肯定不会亲力亲为，随便找几个小太监就能把这件事情搞定，不用他大费周章从宫里出来。
这些书自然会有人送到宫里，顺子准备回宫的时候与赵言打了个照面。
两人这时候都不太想看到对方。
“公公，好巧。”赵言先开始打招呼，这么大个人站在他面前，他总不能视而不见，否则更有一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感觉，还不如大大方方，反正尴尬的不是他就行。
十分不想看到熟人的顺子现在心里多多少少有些崩溃，但在宫中修炼多年他的脸皮简直比城墙还厚，黑的他都能说成白的，面对这种尴尬的情况他皮笑肉不笑道：“确实巧，赵大人。”实际上他一点都不想遇到熟人，不然这话本的事情他都难以解释。
他又不能把皇后出卖了，否则他要面对的就是帝后混合双打。
“公公喜欢看话本？”赵言好奇看向顺子。
从来没有看过话本的顺子头摇得比拨浪鼓还厉害，他急忙否认道：“赵大人，您说笑了，事出有因不方便透露还望赵大人理解。”
“咱家还有事，先行一步。”
此刻的顺子格外想回到宫里。
“公公慢走。”
害怕又遇到别的官员顺子脚步充满急切，赵言目送着顺子走远后才拿着几本书去找掌柜结账，掌柜和赵言也算是熟识，他好奇道：“赵大人，刚刚那位是位公公对吧。”就冲着声音和讲话的方式掌柜觉得自己猜得八九不离十，做这么多年生意，他这眼光也不是白练的，但是这件事想起来多少有些诡异，说出去人家估计都以为他是神经病。
“对。”赵言肯定的回答。
这件事没什么好隐瞒的，毕竟顺子的声音已经先把自己卖的明明白白，掌柜见过形形色色的人，很多时候火眼金睛一眼就能看出差别。
尽管已经猜测到真相，但掌柜还是控制不住的抖了一下，或许他也受了那些狗血话本的影响，他神神秘秘把赵言拉到一个无人的角落偷偷摸摸问道：“赵大人，这位公公是不是没有净干净，他这不是要在老虎嘴里逞威风吗？胆子真是不小。”
赵言：“……”
这下误会大了。
他觉得掌柜在书肆里干活真是屈才了，就应该拿起笔杆子写话本才对。
满载而归的顺子不知道自己已经被怀疑有不轨之心，他现在正拿着这些话本向德明帝邀功。
“皇上，这本是京城最畅销的话本之一，属于一本难求，奴才寻了好久才买到这一本。”
“还有这本故事和皇后娘娘喜欢看的那本相似，奴才相信皇后娘娘定会喜欢。”
原本以为那本《俏状元俊探花》已经足够狗血，但看了几本话本外德明帝觉得就是小巫见大巫，但这些话本的质量总的来说堪忧，里面写的故事在德明帝看来就是狗屁不通，单是看了几页他就觉得煎熬，里面有些辞藻华丽，但拼凑起来一点意境都没有。
看着还在认真介绍的顺子，德明帝现在只想要把他赶出去
聒噪！实在是聒噪！
他现在非常怀疑顺子也被这些狗血故事洗脑，只是让他出去买个话本，现在反而更像是卖话本的掌柜，滔滔不绝的向他讲述大致的故事，卖点在哪里。
“都送去皇后那边。”德明帝短时间不想继续听顺子念叨，他赶紧把人打发走。
酉时三刻，天边的晚霞已经把天空染成极具特色的橘色，太阳一半已经藏匿在天边，坤宁宫还在有条不紊的布膳，宫女都尽量放轻脚步和动作，就怕惊扰苏皇后休息。
一直在做梦的苏皇后这一觉睡得不算舒坦，或许是白日里太尴尬，她又梦见了皇上撞破她看话本这件事，不管是现实里还是梦里，她想要找个地洞钻进去，能躲一天是一天。
但显然她这个愿望无法实现。
好不容易缓过神，看到满满当当的几大箱话本时，苏皇后还以为自己做梦还没醒，她狠狠的掐着自己的大腿，希望这个是她的错觉。
“娘娘，这可是皇上特地让顺子公公送过来的话本，皇上这可是特意把您的爱好都放在心上。”贴身的大宫女枫桥特别兴奋，苏皇后几乎从不在她面前摆架子，有些看完的话本苏皇后也会给她们看，现在看到这么多话本，这对她而言简直就是宝藏。
苏皇后非常希望这是在做梦，最好梦醒后这些话本也随之消失，否则她一看到这个话本就会想到当初有多么尴尬。
浪漫没有感受到一点，全程尴尬才是真的。
赵言一回到家就把书肆的事情同顾慕灵分享，特别是掌柜对顺子的猜测。
顾慕灵笑的直不起腰，她东扯西歪的靠在榻上，手边还放着做到一半的虎头帽，怕她笑过头容易被针扎到赵言特意把针线都收拾好。
“别太激动了，容易喘不过气。”赵言好笑的帮顾慕灵拍背顺气。
已经快要喘不过气的顾慕灵依然止不住的笑，她像是被按了笑穴。
“这掌柜未免太逗了，我猜他也是被话本给荼毒过，否则这想象力可不是常人能有的。”顾慕灵还觉得掌柜胆子很大，居然敢在背后议论皇家。
“他的思维过于跳跃，这也算是他一种个人特色。”赵言无奈道，他刚刚花了好长一段时间才把掌柜的顾虑打消掉。
“不过话又说回来，宫里到底是谁要看话本，居然能使唤的动御前伺候的顺子，可见来头不小。”
“宫里的主子就那几位。”赵言觉得用排除法可以锁定到底是谁有这个需求。
太后吃斋念佛，不理俗世，皇上奏折都批阅不完，况且皇上一向对这类型的东西不太感兴趣，那么现在最大的可能性就是皇后。
皇后出自苏家，刑部苏尚书就是苏皇后的爹，苏家是出了名的端方守礼，苏皇后在未出嫁时也是出了名的才女，想要娶她的人都快要把苏家的门口都塌破，谁都没有料到苏皇后最后嫁的居然是德明帝，这时候没人敢在觊觎她，这让苏皇后轻松不少。
当街纵马伤人的事情很快就被查清，尽管受伤的那名汉子已经被孙家用银子封口，但五城兵马司也不是吃素的，他们有各种办法撬开汉子的嘴。
“回皇上，现在事情已经水落石出，他们确实是有意伤人，现场目击者众多，但因为伤者有被人提前收买，因此一开始他说的并不都是实话，但臣等并没有辜负皇上的期盼，现在真相已经查明，请皇上发落。”指挥使不顾孙大人等一众官员的阻拦直接把事情全都抖露出来。
因为五城兵马司主管的就是京城的治安，他平时没少给那些纨绔子弟擦屁股，每次这些人做事都好像没带脑子，他们也就是欺压一些手无寸铁的百姓，欺软怕弱是他们自己显而易见的特征，平时小打小闹也就算了，现在已经是故意伤人，要是任由他们这样为非作歹，这些纨绔子弟可能还有人护着，到时候第一个倒霉的就是五城兵马司。
指挥使虽然忌惮这些纨绔子弟背后的势力，但他更不希望成为炮灰。
这件事情只要让他先捅出去，到时候那些人自顾不暇，根本没有空来找他的麻烦。
就算后续他们气不过想要找他算账，到时候他也能把皇上拉出来当挡箭牌，毕竟这件事情是皇上下令要彻查清楚，他只不过是奉命行事罢了。
了解完事情的全程后，德明帝显而易见的开始震怒，这时候孙大人等官员被吓的大气都不敢喘，他们不敢继续冒头，否则皇上的怒火就要烧到这边来了。
“孙爱卿，你来给朕一个解释。”德明帝打算杀鸡儆猴，平时最数孙侍郎最喜欢冒头的惹事，而且这次带头的纨绔子弟就是孙侍郎的儿子，这事要是不找孙侍郎都说不过去。
已经背后狂冒冷汗的孙侍郎现在已经不敢抬起头，他怕看到德明帝那锐利的眼神。
“回皇上，臣已经好好教训过那逆子，请皇上息怒。”孙侍郎还在企图求情，他一直不觉得这件事情有多严重，银子他也赔了，那这件事情就已经能算出做结束，他不理解皇上为何一直紧抓着这件事情不放。
德明帝冷笑一声，“你的教训是指什么？嘴皮子动动说两句话就算是教训了？”
“孙爱卿，你可不要糊弄朕。”
“臣不敢。”孙侍郎直挺挺的跪下，按照现在这个情况，他要是不抓紧求饶，估计就连最后一点机会都没有了。
最后的处罚是每人十五个板子，每一板子都寸寸到肉，没有十天天半个月根本下不来床，这个教训足够让纨绔他们害怕。
李大人笑的十分得意，前阵子一直有人骂他，现在风水轮流转，该着急害怕的另有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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