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
那不是水，而是血。
新鲜的、温热的、来自活人的鲜血。
老人毫不犹豫地走了进去，仿佛已经习惯了。
扑通。
“呼，现在好多了。”
老人满足地叹息着，任由血液没过他的肩膀。那些血液似乎有生命般，缓缓渗入他干枯的皮肤。
他的嘴角微微抽动，本就狰狞的脸显得更加令人厌恶。
但附近的任何人都没有在表情中流露出来。侍女们低垂着头，连呼吸都刻意放轻，生怕引起注意。
因为老人的身份正是这座城中最有权力的城主。
如果做出任何让他不悦的行为，他们的血可能会被装进那个浴池。
就这样，时间过去了一会儿。血液开始变得浑浊，城主的皮肤却渐渐恢复了血色。
城主的身后传来了中年人的声音。
“城主大人，是我。现在可以汇报吗？”
声音的主人是副城主萨炎。他是少数几个能在城主沐浴时接近的人之一。
他虽然位居城主之下，但非常讲究礼仪。
仅从这一点就能看出城内的氛围和纪律如何。
“进来吧。”
“是。”
副城主萨炎走进来，侍女们没有任何惊讶或抬头，自然地行动，显然这已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
“今天早上有五个人来了。”
萨炎站在浴池三步之外，恭敬的说道。
“不会是那些中原人吧？”
“不是。是一个小女孩和四个男人，都是些不入流的角色。可能是误入或出于好奇来的。怎么处理？”
通常进入魔城的人，命运会从三种情况中选择一种。
首先是作为法术所需的祭品使用，但这只适用于内力深厚的人。
所以像这次这样，他们的内力被认为不值一提时，就会选择两种处理方式之一。
杀掉，或者利用。
通常大部分都会直接杀掉，但偶尔也会留下活口。
“把女孩带来，剩下的关进雷狱。”
城主闭上眼睛，血液开始在他周围形成细小的漩涡。
“是。”
萨炎微微躬身。
被关进雷狱的人，只是时间问题，最终都会死。
这个时间由城主决定，通常在他像今天这样用血沐浴或进行法术仪式时使用。
“还有，把无恶和度军叫来。”
魔城中共有一百四十八名信徒。
他们是将魔神视为神明的人，虽然数量不多，但每个人的能力都非常出众。随便一个普通信徒放在中原武林，都足以成为一方豪强。
尤其是那些擅长法术的人，他们甚至看不起中原的用尸体操纵僵尸的邪术。
当然，这些人中也有武力高强的存在。
中信徒和大信徒就是他们。
总共二十八人的中信徒，其武力远超普通信徒。
而比他们更强的大信徒。
这些人是魔城真正的核心战力，是城主最信任的左膀右臂。
他们不仅拥有强大的武力，法术和其他能力也远超普通信徒。
大信徒只有四人，无恶和度军就是其中之二。
而且他们是唯一在外部活动的信徒。
“可以问一下原因吗？”
萨炎的声音中带着罕见的迟疑。
要维持城池的正常运转，与外界的接触也很重要。
接收各种信息也是如此。
魔城虽然与世隔绝，但必须时刻掌握中原武林的动向。
但将唯一在外活动的两人召回，意味着这一切将在短期内完全停止。
由于事态严重，副城主萨炎问了一个平时不会问的问题。
“感觉不太好。必须做好万全准备。”
老人沉声道。
如果是普通人说这种话，可能会一笑置之。但如果是魔城的主人，情况就不同了。
他的感觉不能简单地当作普通的感觉。因为城主宁涛天拥有一定的预知未来的能力。
他只要做梦，梦境中就会蕴含着意义。
而现在他说感觉不好，意味着即将发生不寻常的事情。
“明白了。我立刻召他们回来。”
萨炎回答后离开，但宁涛天那变得严肃的表情并未放松。
他低声自语。
“让我紧张的家伙，到底是谁。”
* * *
“我是春三。”
“……。”
春三的自信自我介绍让挡在他面前的人一脸无语地看着他。
“谁问你名字了？”
“那你问什么？”
“问你是谁。”
“身份？昆仑客栈的员工。”
“什么？客栈员工？”
不知为何，他们暂时停止了与春三的对话，开始互相窃窃私语。
“那个人在客栈工作？”
“那应该没钱吧。”
“对啊。像我们一样，只是没钱生活的人。放他走吧。”
“别开玩笑了。那都是装的。”
一个男人站出来对春三大喊。
“你以为我们会信吗？别撒谎了！”
“不信就算了。反正你们得挨揍了。”
春三活动着肩膀，左右转动。
大约十个人聚集在一起，拿着破旧的剑、生锈的矛和棍棒，堵在狭窄的路口，活脱脱一副山贼的样子。
教训他们是理所当然的事。
“把钱交出来！”
“不给你们钱，给你们拳头尝尝。”
“……。”
通常以壁友和春三的速度，根本不会在这种地方遇到这种人，但为了给张天和耶律辛时间运功，壁友故意放慢了速度，才导致了这种情况。
这时，张天开口了。
“他们似乎不是绿林的人。”
绿林王被绑在客栈，其他人也都完蛋了，绿林十八寨已经名存实亡。
壁友也仔细观察了这些人，点了点头。
确实，从他们手中的武器质量和实力来看，远远称不上绿林。
甚至连三流都算不上，似乎根本没有接触过真正的武功。
无知者无畏，难怪他们敢在春三面前如此嚣张。
“我去，每人揍三下就回来。”
春三正要上前，壁友拦住了他。
“等等。我去。”
“是。”
春三退后，壁友走向他们。
那些本就紧张的人顿时僵住了。
“怎、怎么办？他一个人过来了？”
“打呗。”
“干掉他？”
“不，别杀他。吓唬一下就行，或者制服他。”
“哎，说得容易。他带着剑，看起来像武林人，搞不好我们会吃亏。”
他们又开始小声嘀咕。
当然，在场的人都能听到。
“再过来就、就杀了你！”
一个男人的警告也没能阻止壁友，他毫不犹豫地走向他们，事情瞬间结束。
唰！当啷！
“啊！”
别说挥剑了，眨眼间他们手中的武器全都被壁友踩在脚下。
“这、这怎么可能……”
壁友的目光转向他们，所有人都忙不迭地移开视线。
瑟瑟发抖。
他们这才意识到壁友是个绝顶高手，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其中几个人直接跪下了。
“对、对不起，大人！请饶我们一次。”
其他人也纷纷跟着跪下。
“我们错了。”
“犯了错，就要受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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