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翁法罗斯大陆,远离奥赫玛城邦的某处不知名的阴暗小巷中,同样在上演着相似而又截然不同的画面。
与广场和汤池的喧嚣相比,这里寂静得只有尘埃落定的声音。
一道身着宽大黑色斗篷的身影正悠闲自在的倚靠在斑驳的墙角。
其几乎将大半个身体都笼罩在阴影之下,楞楞的抬头,仰头望着小巷上方那一方被光幕照亮的天穹。
巷口偶然掠过的风声,听起来都像是世界在对她低语着那个古老的诅咒。
而远处广场因天幕画面传来的一丝模糊欢呼,则像一根细针,刺痛着她对‘同伴’这个词汇敏感的神经。”
“.........”
默默的观察良久,沉默半晌,黑袍的人影才滴滴的说出了第一句话。
“这东西到底是什么?天外的世界,月亮也是如此残酷的吗?”
声音虽然压抑,虽然带着些许暗哑,但不能听出那是女孩的声音。
“巴特鲁斯,你怎么看?”
在其话音刚落的瞬间,在其脚边的阴影里,便有一团紫色的、如同液态史莱姆般的物质开始缓缓翻涌,缓缓蠕动。
最后,伴随着奇特的笑声,凝聚成一个模糊的、带着戏谑表情的脑袋。
从外表看上去就像是一只紫色的史莱姆。
“桀~桀~桀~桀~”
诡异的笑声在寂静的小巷之中响起,虽然声音奇特却也并不刺耳。
反而带着一种奇特的磁性,声音主人的声音里豪爽之中还带着一些俏皮的感觉。
“大姐头,看见没?这世界............好像要迎来不得了的转变了呢。”
“有没有兴趣,去掺和一脚,搅搅浑水?”
被称为巴特鲁斯的奇特生物便是被称为贼灵的存在,他摇晃着自己那如同果冻的躯体,飘到了女孩的头顶位置。
“我们的谎言总有一天会被戳破......还不如寻找新的希望。”
戏谑的声音之中多了一些严肃,不复女孩印象之中的跳脱与欢愉。
“毕竟我伟大的扎格里斯从来都不想死啊!”
虽然黎明机器,因为自家大姐头的缘故,为其延续了700年的时光。
原本300年的既定命运,因为诡异神权的干预之下,得以延续繁荣。
但现实是......没有比他们两人更了解这其中缘由的了。
眼前所展现出来的一切,不过只是建立在了谎言之上的成果罢了。
那群家伙,能活到现在,可完完全全就是靠了他们所感到不耻与不屑的【灾厄之神】啊!
但是,身为诡异泰坦的他自然也更加清楚的知道一件事。
那就是......谎言终有一天都会被戳破!
而那个时候.......
脑海中构想着那可怕的画面,他再一次将视线投向了身旁的女孩身上,希望得到一个准确的答复。
然而,被称作“大姐头”的女孩并没有如他想象中一般的做出回答。
也没有回头,更没有做出任何的反应,她只是这么静静的站着,那安静的样子好似与周围的阴影融为一体一般。
兜帽下的视线似乎落在光幕上那个灵活穿梭、凭借惊人运气躲过一道道致命光束的猫女——帕朵菲利斯身上。
紫色的幽影——巴特鲁斯,不断的盘旋在女孩的身旁,在察觉到那家伙完全没有听自己说话的时候,是不由自主的撇了撇嘴。
他看着那默默站立女孩,神色无奈的摊了摊手,声音之中也添上了一份无力。
“啧啧,算了算了,我就知道你不会听我的。”
小家伙决定的事情,自己是无法改变的。
不管是她决定离开奥赫玛,离开那位逐火的领袖,被称之为金织的阿格莱雅。
【还真是一如既往的没有任何的改变,害怕预言却每一步都在印证着语言......】
明明最开始的时候,她其实很排斥的,那是最后为了【未来】.........
自己面前这个女孩也成功走上了,属于她的命运。
【算了,就让本大爷看看你到底能走到哪一步吧。】
回忆着这几百年来相处的点点滴滴,扎格里斯也不由感叹,所谓的预言的不可逆性。
名为赛飞儿的女孩,在离开奥赫玛后的人生,在她谎言与诡计之神看来,是一场用谎言对抗虚无的孤独博弈。
她的足迹遍布翁法罗斯大陆,从多洛斯的贫民窟开始,一直到现在他们的所在之地,都是女孩那无声的抗争。
不过已经无所谓了,既然已经决定与她一起同行,那么不妨由她们来为这个世界带来一些惊喜吧。
毕竟,那是只有她们两个人才能做到的,独属于【诡计】的奇迹啊!
“还有啊,大姐头,你没发现吗?那个叫帕朵菲利斯的猫女,和你............“
巴特鲁斯一边在心中思索着未来,一边喟叹命运的同时,也在注意着天穹之上所发生的一切。
他看着上面的猫猫少女,有紫色的眼眸之中充斥着审视以及打量。
感受着身旁女孩那十分在意的目光,他也不由自主的开始小心组织起了自己的语言。
“嗯,在某些方面,是不是有点相似?”
贼灵漂浮在女孩的脑袋旁,伸出那有些许奇特的手臂,在女孩的肩膀上拍了拍。
“特别是那种............嗯............对危险避而远之,但又总能莫名其妙接近核心的感觉?”
不知为何再见到那个叫做帕朵菲利斯的女孩之后,他总觉得那姑娘的运气好到爆炸。
听着耳边传来的熟悉声音,黑蓝配色的兜帽之上的银色猫耳微微颤抖了一下。
女孩同样拥有相同的感觉。
她看着帕朵菲利斯虽然嘴里喊着害怕,却在战场上以一种近乎不可思议的灵巧和运气。
不仅完美避开了所有攻击,还总能出现在最关键的位置,给予敌人凌厉一击。
她也是不由得咂了咂嘴巴,似乎有些不服,又有些认同。
“巴特鲁斯.......”
女孩的声音从兜帽下传出,语气里听不出太大的情绪起伏。
但又带着一种独特的、略显沙哑的磁性,只听她继续道。
“咱们还是好好想想,该怎么‘收集’更多亮晶晶的财宝比较实在。”
她将自己的视线从天幕之上收回,重新看向了身旁的伙伴。
女孩的语气轻缓的解释了一句。
不过在这话术之中嘛........刻意回避了某个不雅的词。
“我不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但有备无患嘛。”
她面带笑意的看向了一脸怕怕表情的伙伴,几百年来的独自生活,那也让她练就了一身不俗的生存技能。
早已不再是过去那只会哭泣无助的小女孩了,在她也是个可以独当一面的大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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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已经不再是那个需要被阿格莱雅照顾的孩子了,她也已经找到了自己要走的路。
“所以就让我们着眼于眼前好了,巴特鲁斯。”
虽然她这么说着吧........但当她再一次微微仰头,看向光幕时,那张明媚的小脸上依旧有着些许的迷茫与迟疑。
女孩稍稍调整一下动作,让自己靠的更舒服的同时,也露出了那光洁好看的下巴。
而在此过程中,小巷口那偶然透入的一缕天光,也恰好照亮了她兜帽之下的一小片区域,照亮了那绚烂的双眸。
那是一双极为奇特的眼眸?
嗯,那是一双鎏金琥珀色的竖瞳,拥有着复杂的颜色。
瞳孔外围带着环状的渐变色彩,每一次的抬眸眨眼,都仿佛蕴藏着星辰碎片,在微光下流转着璀璨而神秘的光晕。
她看着光幕之上的内容:
【帕朵菲利斯凭借超高的运气,如同在刀尖上跳舞,险之又险地避过一连串密集的激光,身影一闪,手中的奇形兵器已狠狠刺入一艘小型丰饶舰船的引擎部位!】
她看着帕朵的战斗,女孩身后,一条银色的、毛茸茸的长尾巴,情不自禁地从斗篷下摆探出。
蓬松的银色长尾跟着帕朵攻击的节奏,不由自主地、轻轻地摇晃着奇特的韵律。就连她头顶的猫耳朵,也在极其细微地抖动着,仿佛在同步感知着远处的战斗频率。
很显然,这位自称对“做英雄”毫无兴趣的少女,远不如自己表现出来的那么平静。
“我有些嫉妒她了....... 都怪那该死的诅咒!”
赛飞儿对于那位帕朵菲利斯的战斗十分在意。
她看着时刻都围绕在她身旁的战友,眼神里满满的都是羡慕。
与自己这个见不得人的存在比起来,能与自己伙伴一起战斗的她以后也可以算作幸福。
可惜自己却........
他的思绪不禁回到了几百年前的过去,那个时候的她还是刚被她捡回家的状态。
其实,她还很喜欢那个新家的。
那段时间是过得最快乐的时光。
她会在阿格莱雅整理好的丝线中翻滚,将丝线全部拨乱,而阿格莱雅只是轻轻地抱起她,为其整理凌乱的丝线。
当时的深情她到此刻依旧记忆犹新——无奈之中夹杂着温柔。
她为她亲手缝制斗篷,给予无微不至的照顾。
在她的印象里,阿格莱雅穿着简单的亚麻长裙,金色长发随意披散,脸上带着只在独处时才偶尔流露的纯粹而温柔的笑意,这一画面不管过去多久,都深深的烙印在记忆的最深处。
不曾忘却过一份,不曾淡忘。
“帕朵菲利斯......她还真是个好运的家伙啊!”
不由得,赛法莉亚再一次发出了如此的感慨。
她们就好比是“运气”的一体两面一般的奇妙。
那个名叫帕朵女孩的运气用于“开拓”与“战斗”,是光明正大的“福星”。
而她赛飞儿的运气则用于“诡计”与“生存”,是隐藏在阴影中的“侠盗”。
“我才不想去做什么英雄,踏上那所谓注定燃烧殆尽的逐火之旅。”
她的话说得咬牙切齿,身后的那条银色的长尾,也因为主人的积累的情绪而不停的挥动着,在不安地拍打着身后的墙壁。
女孩的声音在此刻的巴特鲁斯听来,人带着强烈的愤怒,但又有着些许的不甘。
但更多的似乎是对于命运不公的反抗。
隐藏在漆黑斗篷之下的双手早已被攥到发红,身体也因为用力而有了剧烈的起伏。
如果我不是那所谓的预言,如果不是为了那【已知】的未来,她也不会离开,离群索居。
阿格莱雅也不会登上那么沉重的担子,她知道的,她只想做个普通人。
可是,这残酷的现实,却就这么简简单单的愿望都无法实现!
【这都是世界的错啊!】
不过没关系,即使刻法勒无法背负整个世界,那就让她用谎言来维持这盛世吧!
“真的真相只会带来即刻的死亡,而美丽的谎言却能孕育出真实的生命与希望。”
“那么,哪一个才更接近‘真实’?”
真亦假时假亦真,世界上似乎没有什么是绝对的东西吧。
什么?担心她做不到吗?
哈哈,不可能的啊!她是谁?她可是侠盗团的首领。
她赛飞儿在完成「多洛斯瞒神伟业」,废除了贵族禁诈令。
在发现黎明机器的核心能源仅能维持300年后,为延续奥赫玛的永昼,利用扎格列斯的「谎言」权能篡改神谕,宣称「黎明永不熄灭」 。
这一切的一切,可都是她独自完成的啊!
她可是.........赛法利娅·奥赫玛·刻法勒司铎!
她可机灵着呢!
宝藏和自由的生活才是她的追求,那种悲壮又麻烦的旅程,敬谢不敏。
她啊......只不过只是一个无足轻重的女孩罢了。
简简单单才是她想要的生活,英雄做不来的啊........
她是cipher——赛飞儿,正如名字所示的一般,是个小人物。
而他们现在所要做的,也只有不断的收集财宝,不断的躲藏而已。
只要不让任何人找到她,那么她所设下的谎言就无法被识破。
黎明机器就能照常运转下去,所谓的末世,所谓的黑潮,什么的都无所谓!
赛法莉亚甩了甩头,仿佛要甩掉那些不切实际的想法,从自己脑海中全部驱逐一般。
“走了,巴特鲁斯。”
在招呼着伙伴的同时,她一时不知从何处拿出了一枚金币。
随后,便将其弹向空中,又在它落下时精准接住,攥紧在手心。
在那个刹那,少女仿佛攥住了自己的决心。
原本有些沉郁的声音也是重新变得轻快而狡黠起来。
“我们的冒险可还没结束。”
“最近我又‘看’上了一家为富不仁的家伙的宝库,我们去把它‘取’出来。”
“然后............分给那些更需要它们的人吧。”
她如此说着,就已经打算迈步出发,俨然一副劫富济贫的侠盗风范。
但是,她的视线却像被磁石吸住一样,没有一刻从光幕上转移。
在说完这番话后,她反而更专注地看着帕朵和她的伙伴们并肩作战的身影。
“...........”
贼灵听着女孩的话语,同样没有做出任何的回复,他只是静静的跟在她身旁。
他注视着这个朝夕相处的伙伴,内心暗暗的给予了最好的祝福。
【homeward you e, distant wind(你是归乡的远风)】
赛法莉亚:( 。? ??)?
在片刻的沉默后,她才真正的收回了视线,伸手将头上的兜帽又往下拉了拉。
她将自己的容貌更深地隐藏于阴影之下,只留下一抹倔强翘起的银色发梢。
【汝将与贪婪同行,亦将亡于分文。】
那萦绕在她命运中的诅咒低语,仿佛又在耳边响起。
“哼........”
赛法利娅发出一声几不可闻的轻嗤,带着少年人特有的不服与叛逆。
“可笑的命运预言............我才不怕你呢。”
只要她不停地“收集”数不胜数的财宝,在身边留下足够多的、亮闪闪的金币,那么死亡,就永远只能跟在她屁股后面吃灰!她无比坚信着这一点。
在最后的低语中,女孩的身影微微晃动,仿佛要与巷角的阴影彻底融为一体。
只是............
在她的身影沉入阴影的最后一刻,一个温柔而灵巧的金色身影,还是不可抑制的在她脑海中一闪而过。
【也不知道............裁缝女,你现在............过得怎么样了?】
一丝极淡的、几乎不存在的牵挂,悄然掠过心头,随即与她的人一同,隐没于城市的阴影脉络之中。
翻飞之币在其指尖纷飞,在一个弹指的瞬间,其他的猫猫硬币,并被其抛置于上空。
随后在其落下的瞬间,女孩的身影,便借着阴影的掩护,身形如电的快速向着目标地点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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